天乾正了正臉色,收起散漫隨性的表情,認真的說道:「我按照師姐的提示,在城東二十里外的深山群第十一座山山腳下找到了入口,不過我只是遠遠的看到有人從某個位置消失而已,沒辦法靠近,從周圍的情形來看洞口應該不大。燔」
「那裡從第一座山開始就有人二十四小時守著,越靠近山洞守衛越密集,好幾次我都差點被發現,每個點的守衛換崗時間都不一樣,而且每個點的守衛每隔半個時辰都會吹一次暗哨匯報情況,如果想要靠近洞口基本不可能,殺了一個位置的守衛很快就會被發現,守衛那麼多又不可能瞬間殺光,就算殺光外面的守衛,洞口的守衛沒聽到暗號就會通知裡面的人。」
「想要派和他們相當的人去拚命也不可能,要是派太多人去的話還沒進山就會被發現,等靠近之後人早就跑光了,所以說想要對付那些人,恐怕不容易,反正我是沒想出辦法。」
「我把這幾天查到的守衛點標出來了,你看看能想出什麼辦法來不。」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張白紙,紙上用黑筆花了一片山的輪廓,然後然後用紅筆標誌出守衛的巡視點。
說完後天乾有些失落的趴到石桌上,但眼裡卻閃著興奮的光芒,越難做到的事做起來越刺激,他想不出辦法不代表師姐也沒辦法,他記得師傅說過,師姐雖然不喜歡動腦,但卻不代表她笨,相反她比很多人都聰明。
安顏只是淡淡的瞟了一眼圖紙,微不可聞的輕歎了一口氣,才頗有些無奈的說道:「你既然知道沒辦法對付,還花那麼多時間去把人家站崗的地點和換班時間查那麼清楚幹嘛?」覺得沒事可幹太無聊了嗎?
「我沒辦法不代表師姐也沒辦法啊,我這不是拿回來給師姐做個參考,好想出辦法來嗎。」天乾一臉可憐兮兮的說道,總感覺師姐訓他就像在訓白癡。
「我不是神。」安顏有些無語,她真不知道天乾對她的信心是從哪來的,他自己都分析得那麼清楚了,不管換做是誰也想不出強攻的方法。
天乾眨眨眼無聲的看著安顏,那眼神似乎在說,不管你是不是神,但你一定有辦法的。
安顏也不想和天乾辯論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看著他淡淡的說道:「那裡那麼多人,總得吃飯吧?你只要從這方面下手就成了,盯著他們出來買米糧的人,查看幾次他們進出的規矩,然後想辦法混入其中,後面的事就簡單了。」
三千人,每天進口的都是一個龐大的數目,米可以儲存,但菜卻沒辦法放太久,最多隔個幾天就會出來買一次糧食,從這方面下手最簡單方便,也是唯一可行的方法窠。
「哎呀,我怎麼沒想到。」天乾立刻激動的一拍桌子直起腰桿,桃花眼瞬間變得神采奕奕,「我這就去盯著他們,師姐等我消息吧!」
不等安顏再說什麼,天乾已經又從牆頭飛走了,但是隔了一會兒他又飛了回來,但並沒有靠近安顏,而是站在牆頭笑著說道:「師姐,那個男人雖然有點笨,但可以看出他對你是真心的,我也看出你對他不是無心,吃了虧不一定要報仇,還可以用補償來彌補,你也不是笨蛋,相信明白我要說什麼……」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喜歡多管閒事了?」安顏氣憤的瞪向天乾,抓起一顆棋子狠狠的朝天乾丟去。
天乾躲都沒有躲,直接伸手接下飛向自己的棋子,以安顏現在的氣勁,丟出的棋子根本沒有殺傷力。
天乾乾脆悠閒的坐在牆頭,隨意的把玩著手裡的棋子,眉眼含笑的看著安顏,「以師姐的心性可不是別人說幾句就會生氣的,除非被說中了不想承認的心事。」
「師姐好好想想吧,不要自己轉牛角尖了,自己的心更向著哪一邊就大膽的抉擇,猶豫不決不是你的性格,在我的眼裡沒有任何事情或者東西能讓師姐害怕,哪怕違背了初衷的心意,那也沒什麼好躲避的。」
天乾指尖一點,把棋子穩穩的彈回棋碗中,不再停留,身體輕盈得似飛鳥輕然飄走。
安顏看著天乾的背影久久不語,她越來越覺得天乾像她的家長了,不是旁敲側擊的讓墨千瑞如何對她,就是語重心長的指點她這樣那樣,而且他還一說一個准,讓人又氣又鬧。
惱怒消下後安顏認真的思考了天乾的話,或許天乾說的是對的吧!猶豫不決的確不是什麼好習慣,轉牛角尖也只會自己折磨自己,她是該好好的想想了……
天乾這一去半個月都沒回來,不過安顏並不擔心他出事了,以他的功力就算打不過,逃跑是絕對沒問題的。
因為距離太后的壽辰越來越近,湧入京都的人越來越多,街上每天都發生各種亂七八糟的事,龍隱寺遇襲的次數直線上升,瑞王府也遇到了十幾撥來偷襲的刺客,但都被暗衛和護院擋住了。
墨千瑞也變得忙碌了起來,每天也就只有睡覺的三個時辰來安顏這裡,但墨千瑞每次來安顏都睡著了,早上起來的時候他又走了,所以這半個月安顏也沒見過他幾面,教她下棋的事自然也就擱置了。
安顏覺得自己不是下棋的料
,臨時抱佛腳根本來不及了,而且像墨千瑞棋藝這麼高超的人都解不了那個棋局,她一個剛學的能有多大用處?所以她也乾脆不學了。
不過安顏也沒閒著,自從上次吃了蘇白給的丹藥之後,她的身體再也沒出現以往那種時不時的虛弱症狀,加上每日的進補,身體倒是好了許多,她便也就開始訓練了。
安顏每天都花將近五個時辰練武,因為墨千瑞也知道她會武功的事,所以她也沒躲著藏著的練,而是直接在府上的練武場練,還讓人重新佈置了一下練武場,加了一些部隊裡場地佈景和器材,因為她的訓練在這個時代的人眼裡顯得有些匪夷所思,所以墨千瑞派人在周圍把守,不讓人靠近練武場看到她練習。
除了她以前的日常訓練之外,墨千瑞還丟了幾本這個時代的內功心法以及輕功入門給她,開始時指點了她一二就讓她自己練。
不過內功和輕功都不是短時間內能練成的,練了半個月安顏也只不過是跑得更快了一些,偶爾跑著腳步能離地兩三步,勁力似乎也大了一些,但安顏知道那不是特訓的成果,因為她能感覺到那股力量是從體內勃發的,和以往的感覺不同。
總的來說安顏自我感覺良好,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進步,力量和反應能力都大大的提升了。
最後一縷陽光從大地消失,天色一下暗了很多,安顏伸手擦了擦臉上的汗,又結束了一天的訓練,帶著一絲疲累返回聚春苑。
每日安顏差不多都是這個時辰回去的,回去之後都要先沐浴,這會兒碧青和連珠剛剛準備好洗澡水。
自從那日被天乾訓過之後,墨千瑞本打算讓安顏搬到他的院子去住的,但安顏習慣安靜,也住習慣了這裡便拒絕了。
後來墨千瑞又讓李嬤嬤幫選幾個人來伺候,李嬤嬤知道安顏不喜歡熱鬧,便只加了一個貼身丫頭兩個粗使婆子而已,不過安顏這裡平時沒什麼事,她自己也大多數時間不在院中,便讓那兩個粗使婆子每隔兩天過來打掃一次便可,其餘時間自行安排。
那個叫連珠的丫頭安顏有些印象,貌似是新婚那晚在新房裡伺候的,她還記得叫她去幫找吃的,對這個丫頭安顏的印象還不錯,這些日子伺候下來也的確證明是個不錯的丫頭,辦事認真沉穩,也沒有多餘的心思。
安顏揮退了碧青和連珠,對於洗澡時有人在身邊看著這種事她還是習慣不了,即使同為女人。
安顏連同頭髮一起洗了,出了浴桶只披上一件水青色柔軟的綢緞長衫,面料絲滑柔軟,穿在身上仿若無物,面料柔柔的垂在身上,把身材的曲線清清楚楚的勾勒出來。
房間裡只有自己一個人,所以安顏也不急著穿衣,光著腳走在擦得光亮的地板上,絲絲涼意讓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抖,但她卻沒有多在意,拿著一塊乾布坐到梳妝鏡前,慢慢的擦著還在滴水的長髮。
對於這一頭又多又長的頭髮安顏心裡很鬱悶,每次洗頭都要擦半天,然後又要涼上許久才幹,若不是怕太過驚世駭俗,她真想像天乾一樣直接一剪刀卡嚓了,前世進入部隊之前雖然她也一直留長髮,但現代有個叫吹風機的東西,吹十幾分鐘就干了,後來進入部隊,為了方便她就一直留短髮了。
安顏正擦得起勁,外面突然傳來一些聲響,接著就聽到房門被打開又被關上了。
不用看安顏也知道是誰,碧青和連珠兩個丫鬟進門之前都會敲門,只有墨千瑞才會不敲門也不讓通報直接進來。
果然,不消片刻,安顏就從鏡中看到了一抹黑色錦服的俊挺男子站在她身後,因為連日的操勞,他的臉頰看起來消瘦了一些,眼睛下方也有些烏色,不過他身上的尊貴強勢的氣勢卻絲毫不減。
安顏還沒想好要說些什麼,墨千瑞已經奪過她手上的布幫她擦頭髮,安顏只覺得頭上一陣暖意,然後就從鏡中看到自己的腦袋在冒蒸汽。
內力什麼的果然方便,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才能練到這種程度。
頭髮很快就干了,墨千瑞把擦發的布丟到一邊的架子上,然後眼睛下垂看著她,週身的氣息似乎起了微妙的變化。
安顏從鏡中順著他的目光往下開,這才發現自己穿著這件輕衫被自己穿得鬆鬆垮垮的,衣襟大開,大腿更是直接露了出來,安顏面上一慌,立刻伸手扯好衣服。
安顏剛想起來去換一身衣服,但墨千瑞卻突然彎身從身後抱住了她,臉埋在她的脖頸間,深深吸了一口氣,聲音有些沙啞的說道:「顏兒,你真香。」
溫熱的氣息噴在肌膚上,安顏不受控制的打了一個顫慄,渾身僵硬的坐著。
似乎感覺到了安顏的反應,墨千瑞低笑一聲,沉魅的笑聲帶著致命的誘惑,盡顯挑逗之意。
墨千瑞的臉貼著安顏的脖子動了動,然後抬起頭伸出舌頭觸碰了一下安顏的耳垂,安顏瞬間覺得半邊身體麻了,立刻想動手把他推開,但墨千瑞卻把她抱得更緊了,氣息變得比之前炙熱了幾分直接噴到她耳朵上。
「不要推開我,不准拒
絕我。」低啞的聲音像附了魔一樣直闖入耳,讓人忍不住淪陷其中。
如果說墨千瑞的動作讓她身體發麻,那他這句霸道中又帶著任性,隱約中還有淡淡的祈求的話卻讓她大腦都酥了。
這些日子她也仔細想了天乾臨走時對她說的話,或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