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顏睜大眼睛有些失神的望著床頂。
她以為墨千瑞會把她直接丟在地上自生自滅,沒想到他還算有點良心,把她抱回床上了。
不過儘管如此,她發現自己還是有點發燒的跡象,腦袋沉甸甸的,應該是昨晚在地上躺太久受涼了。
雖然墨千瑞在她昏迷之後把她抱回了床上,但安顏對她的厭惡卻一點也沒有減少,如果不是他,她也不會淪落到昏迷的地步,都是被他害的……
打一巴掌給個甜棗的做法對她行不通,該恨的還是要恨,該報的仇還是得報!
躺了一會兒,等精神恢復得差不多了,安顏才從床上坐起來。
「嘶……好痛!」全身的骨頭就像被拆開重新組裝起來還沒適應一樣,輕輕的動一下就痛得受不了,額上出了一頭冷汗。
安顏緊咬著牙,在床上慢慢的活動筋骨,過了好一會兒才算緩解了一些,但她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因為在活動身體的時候,她發現自己脖子以下的身體,佈滿了青紫的痕跡……
還好這些傷看起來嚴重,實際上卻不是很痛,就像以前刮痧過後一樣,只有用力去碰才會痛,如果自己不手賤,正常情況下是感覺不到的。
「死**!」安顏憤怒的咬著牙,居然下手這麼重!
在心裡把墨千瑞的上下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個遍才罷休,她發現自從遇到墨千瑞之後她的脾氣變得比以前焦躁了很多,動不動就生氣,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會被氣死!
一定要盡快離開,就算不能離開,也要找個機會出出氣,讓墨千瑞知道她不是好欺負的!
帶著滿腔怨氣,安顏從床上下來,在房間裡找了一圈卻沒有找到換洗的衣服,昨天打完熱水之後她吩咐碧青去幫她找一套衣服來,怎麼過了一晚上還沒送來?
莫不是她拿來時聽到裡面有動靜,所以沒敢進來,直接把衣服放在門口了?
沒有辦法,安顏只好穿上換下來的衣服,親身到門外看看。
到了房門口什麼也沒發現,倘大的院子甚至連一個下人都沒有,而且……這個院子看起來很荒涼,和新婚那晚的完全不是一個檔次。
安顏心中冷笑,這是把她打入冷宮的節奏嗎?
想在環境上打壓她簡直是做夢,她上輩子什麼惡劣的環境沒經歷過?反正她也不習慣有人照顧,自己一個人更好,訓練的時候也不用躲躲藏藏的害怕被人發現……
「王妃娘娘……」
正努力的為環境差想著好處,一聲柔弱的女子聲音突然響起,安顏循著聲音望過去,眼睛慢慢瞇了起來,那個人是碧青,但……
碧青步伐蹣跚像個行動不便的老太婆一樣慢慢的向安顏挪過來,臉蛋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模樣,兩片臉頰又紅又腫,像兩個紅彤彤的猴屁股。
安顏臉色瞬間沉了下去,如果不是記下了碧青的身段和聲音,她都不敢承認向她走來的這個人是那個模樣乖巧的碧青。
她身上的傷,即使不問也猜到是怎麼回事了。
碧青艱難的走到安顏面前停下,俯身行了個禮,垂著頭歉意的說道:「王妃請恕罪,昨天奴婢不小心摔了一跤,受了點傷,耽誤了王妃交代的事……」
摔跤?要怎麼摔才能把臉摔成這樣?仔細一觀察便可發現,她不止臉上有傷,身上也受了傷,這會兒站著都在發抖,感覺只要輕輕一推便會倒地……
見安顏沒說話,碧青接著說道:「王妃娘娘沒帶陪嫁衣物,王府也忘了準備,所以無法立刻拿到衣服,剛才奴婢去找了管家,管家說他立刻派人去準備,很快就會派人送來,還請娘娘先將就著穿著原先的,晚些時候再換吧!」
安顏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這也沒什麼意外的,她出嫁時雙方都以為她必死無疑,誰會為一個將死之人準備那些東西?就算有心準備也只會準備死人用的東西。
「都怪奴婢辦事不利,若是昨晚就去找到管家,今早就能把衣服做好了,請娘娘責罰。」碧青自責的低下頭。
安顏看了她幾秒,然後轉身往回走,淡淡的說道:「跟我來。」
聲音雖然聽似漫不經心,但卻像是不容抗拒的命令,碧青不敢有絲毫異議,雖然不明白王妃要帶她去幹什麼,但她還是一言不發的乖巧的跟在她身後走進房間。
進了房間,安顏指著桌子前的凳子命令道:「坐下。」
碧青想拒絕,她一個下人怎敢在主子面前坐呢?但對上安顏的眼神,她膽怯了,像是有一種魔力驅使著她往凳子上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