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以陌見到他,目光瞬間黯淡如死灰下來。
這個人來了,他一定會為了舒舒殺了自己的,到底都是個死,不如他先開口,讓墨冥殺了自己,也算是他給舒舒賠罪吧!
「是我傷了她,你殺了我吧!」
「北辰!!」
「陌哥哥!!」
柳玥江嫣兒一干人滿目驚駭的望著他。
在這樣心如死灰痛不欲生下,他竟然動了死的念頭,難道他以為,讓城主大人殺了他,他心中的悔恨就會消散一分嗎?還是千雲舒就會原諒他?
太傻了!
北辰和千雲舒,連他們這些局外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他和她,已經是覆水難收,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浮在半空中的墨冥似笑非笑,嘴角邊帶著一絲至極的肅殺,揮了揮手袖,冰冷的氣勢如破水一般而來。
月漓楓大驚,上前一步:「墨冥大人!」
他心中還是第一次對一個男人這麼忌憚,光是望著廣場上遍地的屍體,他不由地一陣頭皮發麻。
這個幽冥城城主大人,行事一向詭秘異常,近些年來都沒有他活動的消息,不知怎麼,最近好像頻繁出現在人們的視線裡。
看他的樣子,多半是為了芸姝而來的。
難道他喜歡芸姝?
月漓楓眸子黯淡了些,也是,也只有這樣絕代風華的人,才能夠配得上芸姝這樣傾世的女子。
不過,他在自己的皇宮裡殺了這麼多人,現在如果西楚陌王出了什麼事,那麼不出半年,北疆必然遭受戰禍,為了使百姓安寧,他只能開口。
「墨冥大人,還請你手下留情!陌王自是做錯,可他也受到了應有的懲罰了。」
月漓楓有些不忍地望向身子搖晃站都站不穩的北辰以陌,心中歎息,既然他這麼愛芸姝,為何還要這般傷她的心。
墨冥纖美的手指往月漓楓的身上一指,眉宇間有種恍然的韻致,指尖緩緩滑落在遍地的屍體上,笑得冷傲,「北疆的小皇帝,你收留了千丫頭,你的命,暫且給你記下。你的疏忽,令我的千丫頭受傷,這數千人命,便是代價。」
他說的風輕雲淡,似乎這數千的人命,在他眼中不過是螻蟻一般的存在。
如果千雲舒再中一刀的話,在場的人無不相信,整個北疆皇宮的人,至少會死一半,只是為了給千雲舒受傷作為賠禮道歉。
月漓楓身子一僵,有種莫名的冷意席上背脊,突然有種後悔邀請北辰以陌出席北疆國慶宴會的念頭了。
如果他不來,那麼芸姝就不會被他所傷,瞬間心死白髮。
如果不是他傷了芸姝,這皇宮禁衛軍數千人命就不會死。
而明知是眼前這個人殺了這麼多的人,而作為一國皇帝的他,卻連給北疆一個交代都沒有。
要知道,實力強,便是最至高無上的。
他只知道,如果惹惱了這個一身白衣如雪,如仙子一般的男子,那麼他一定會在一夜之間,用最殘酷陰冷的方式,將整個北疆徹底湮滅,成為歷史中的歷史。
所以,對於墨冥殺掉的這數千人命,月漓楓不能計較,只能悲催的接受。
墨冥唇角笑意冷肆,眸子裡隱隱透著吞噬般的冷色,「小屁孩,我曾說過,你膽肥了,上一次的五千人,這一次該是連根拔除了吧?」
眾人倒吸了口氣,五千人,大家很容易就想到了幾個月前,西楚京城慘死五千人的那件事,聽說死了的人都是陌王精心培養的殺手影弒。
當時人人都在議論,到底是誰一夜之間殺了五千多人,還把全部的屍體都弄到了陌王府外邊,用屍體堆砌成的圍牆將整個陌王府團團圍著。
那一幕,簡直就是太殘忍,太血腥,太特麼恐怖了!
想不到,整整五千人,原來都是喪命在了墨冥大人的手中。
該說他們榮幸至極,還是該感歎幸好自己沒有惹上墨冥大人。
北辰以陌握緊,死死盯著墨冥,「你想殺多少人,都與我無關!要殺我,便來吧!」
只有他死,才能夠換來舒舒的諒解!
只有他死了,才能夠讓已經心死的舒舒,心裡會有著他北辰以陌的身影。
就算是死,他也要她記住他。
他北辰以陌,是為了千雲舒而死。
「北辰!你是不是糊塗了!你雖傷了千雲舒,可她不也傷了你嗎?你有何錯?」柳玥氣得幾乎跳腳,這丫的這麼緊趕著尋死啊!
一旁的君千影小心翼翼地瞄了眼冰冷的墨冥,拉了拉柳玥的衣袖,沉聲道:「死人妖,他腦子進水了,你腦子也受潮了阿!」
這個局面,最好是不要開口說話,若不然得罪了幽冥城,下場可是很恐怖的。
柳玥一把甩開君千影的手,怒視著他,「你怕什麼?北辰今日在此受這樣大的羞辱,難道你這個作為兄弟的,就要這樣冷眼旁觀,看著兄弟受欺辱?你君千影做得到,我柳玥可不是這樣沒心沒肺的!」
這死人妖,真的是腦子進水了!!
君千影咬牙低聲:「自己遭殃沒關係,可別拖累了身後的家族!」
這句話就像是平地一聲雷,讓被憤怒沖昏頭腦的柳玥瞬間清醒了過來,望著半空中那道冰厲的身影,柳玥身子一僵,心中暗罵自己真的是蠢到家了!
現在可不是為北辰強出頭的時候,對方可是最為恐怖,實力又高深莫測的尊者啊!
別提實力,當是人家一個腳趾頭都甩他幾條街!
他這個渣渣居然上趕著去惹怒幽冥城的城主大人!!
天!!
哪裡有後悔藥和救心丸?!
「城主大人,剛才是我無意之言,沒有想過要冒犯城主大人的,希望城主大人不要介意!」
君千影恭敬無比地說著,身子還微微躬身著,看起來誠意十足。
誰知,人家城主大人絲毫就沒有把他的話聽進耳中。
要知道,在墨冥的心中,就算有人詆毀自己,傷害自己,都是無關緊要的。
但,倘若有人想要詆毀傷害他的千丫頭,那麼他會不惜一切代價,將那個人玩到生不如死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