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黃昏時分,御花園。
御花園裡燈火如晝,星光燈火交相輝映間,一群骨幹大臣正站在花園裡輕聲交談著,旁邊是早已佈置華美氣派的琉璃桌,金玉樽,美酒佳餚。
他們談話間,多半是和皇后司徒靈昨日遇刺的事情有關。
「聽說皇后娘娘遇刺後,皇上並沒有親自去看,而是遣人去慰問了一下。你們說,皇上對皇后娘娘如此冷漠,會不會有什麼變故?」
「有可能,聽說皇上從外邊帶來一個十分貌美的女子,想要封她為妃呢!」
「你說的那女子是叫芸姝吧?聽說這次洛貴人突然犯病被關入了冷宮,和這個芸姝脫不了關係呢!」
幾人在議論的時候,一道尖銳的聲響起,「皇上駕到——」
「恭迎皇上!」眾人紛紛恭敬下跪,小心翼翼瞄過那道金黃色身影的人。
月漓楓走了過來,臉色有些黑沉,他們的話,或多或少都聽了一些。
他的確是想得到芸姝姑娘的芳心,可是他知道,芸姝這樣的女子,總是不平凡的,留在皇宮裡,和硬生生折斷雄鷹的羽翼是沒有什麼兩樣的。
從昨日芸姝被送出皇城後,他一直在等待著她的消息,但卻沒有等來半分,他失望地想著,她是真的不喜歡自己吧!
「平身吧!」
月漓楓坐在主位龍椅上,他身邊的琉璃桌上擺放著一簇雪白的花朵,見到這樣白的花,不免又想起了那個清冷如蓮的芸姝,神情有些微微落寞。
不知道這個時候,她睡覺了沒有,在新宅子裡住得可還舒心?
他太想知道了……
坐在一旁的宰相是個大腹便便,面目看上去有些威嚴的中年男人。
宰相一眼就看出了月漓楓的心事,心中有些打鼓忐忑,如果被皇上知道自己包庇小舅子殺了他最愛的女子,那麼到時候他的仕途,他的九族都會遭受到無比巨大的打擊。
所以這件事絕對不能讓皇上知道!
「皇上,今日為何不見皇后娘娘,往常的御花宴都會有皇后娘娘的身影呢!」宰相清了清嗓子,故意哪壺不開提哪壺。
月漓楓面不改色,不冷不淡:「皇后昨日受了驚嚇,今日不宜出殿門。」
「皇上,自古以來,御花宴帝皇身邊都有帝后相陪,皇上是否要請皇后娘娘前來?」
「御花宴往年都是由皇后娘娘陪著皇上的,今年皇后娘娘不在,恐怕有所不妥。微臣早些時候派人去看過了,皇后娘娘已無大礙,是可以出席御花宴的!」
說話的是宰相的人,名為張起,是個禮部尚書,宮裡的人都叫他張大人。
他這話的意思,已經直接戳開了月漓楓話中的司徒靈身體不適的事情,無論怎樣都要讓皇后娘娘出席御花宴!
「哦?兩位愛卿所言,御花宴需皇后相陪,這是宮規的哪一條?」月漓楓臉色有些發青,心中對芸姝的安危一直都是有增無減的,連派出去的五個禁衛都沒有回來,會不會是出什麼事情了?
宰相和張大人面面相覷,訕笑道:「宮規上並未寫清御花宴必須皇后娘娘相陪,可是皇上,御花宴自先皇之前就已經有的先列,已經是一種習慣了,沒有皇后娘娘的御花宴,就不叫御花宴了。」
如果皇上不請皇后娘娘來的話,說明他真的有廢後的念頭,這個念頭他必須要打消,要知道,那個什麼芸姝已經在昨夜,就被小舅子派去的人殺死拋屍了。
到時候皇上追查起來的話,那可是誰也擔當不起的啊。
所以現在,只能用皇后娘娘來拖住皇上猶豫不決的心。
見宰相和張大人一直勸說皇上請皇后娘娘來,在場的大臣思考了會,知道就算是皇上不喜歡司徒靈這個皇后,但是北疆皇后這個位置,也只能由司徒靈來當。
要知道,她皇后的鳳座可是關乎著北疆的命運。
如果司徒靈出現什麼問題,那麼她身後的南陵國,是絕對不會放過北疆的。
用一個女子就能搞定的事情,想來皇上不會去動用千軍萬馬這麼費勁吧?
所以,在場的人見月漓楓不為所動,很整齊地跪了下去,請求他派人去將皇后司徒靈請來。
「你們是在威脅朕?」月漓楓臉色陰沉不已,就像是有一場暴風雨就要當頭潑下。
「微臣恭請皇后娘娘出席御花宴!!」
整齊一致的聲音響徹了御花園,月漓楓的臉越發鐵青,就在他不耐煩揮手要派人去請皇后過來的時候,突然,從一旁的花叢中飛奔出了一個衣衫不整的女子。
她一出來,滿是大臣宮女太監還有龍椅上高坐的那個人時,這一幕徹底將她完全摧殘,身體一軟,癱倒在地。
「蕭、蕭貴人?!」
真的是蕭貴人!!此時她的臉上已經沒有了那種捂嘴輕笑浮躁的氣焰,只剩下一片片驚駭的恐懼。
一群大臣瞪大雙眼,滿臉驚駭,一副驚嚇過度的反應,望著從花叢中飛奔出的蕭貴人,一身長裙被撕扯得破爛,只剩襤褸的幾塊遮著羞處,她的臉上,脖頸上、雙/乳/間佈滿了血紅的抓痕……還有吻痕。
皇上的女人,衣衫不整加一身吻痕地出現在眾臣的面前,可想而知看到的人有多麼震撼。
因為皇上親自在此,一群大臣不敢去看他和蕭貴人,只得將頭低得越發深。
各個大臣心裡所念叨的,就是:皇上被一定被蕭貴人扣上綠帽子了。
「美人兒~~」
一道猥瑣至極的聲音從花叢裡傳了出來,月漓楓在看清蕭貴人的臉時,臉色就陰沉得十分難看,彷彿被寒霜打了的茄葉一樣,又黑又紫,當這道聲音出現的時候,他的整張臉就像是被當眾潑上了綠汁液,又黑又綠!
「把裡邊的姦夫給朕拖出來!!」
他冰冷的聲音卷帶著殺氣,冰冷嗜血地望著手足無措的蕭貴人。
蕭貴人臉色慘白,身子抖如篩糠,身體軟得沒有一絲力氣,強撐著身體爬了過去,對著月漓楓腳下,悔到極致地磕著頭。
「皇上!皇上臣妾錯了!皇上臣妾真的錯了,求皇上饒臣妾不死!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