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水中血氣瀰漫開來,被血腥味接連刺激的食人魚更加彪悍兇猛起來,瞬間如狂風暴雨般蜂擁而上,將那只受傷的食人魚瞬間撕裂啃食得只剩漂浮著的幾縷骨渣。
食人魚連同伴都吃,可想而知只要是活的,還有什麼不能吃的?
這只是時間長短的問題而已。
吃完了同伴,食人魚們都轉移戰線,又朝千雲舒蜂擁而來。
不過是鐵籠束縛住了它們龐大的身軀,張著鋒利獠牙,不斷撕扯鐵欄。
她毫不猶豫,揚起匕首就往伸進頭來的食人魚身上猛扎猛刺,血氣瀰漫開來,只會將更多的食人魚引向這裡,到時候就算她殺完了食人魚群,恐怕自己也會窒息而死。
眼色閃過幾抹警惕,胸腔裡的氧氣越來越少,最多也就只能堅持個三分鐘。
她只有三分鐘的時間逃離通天河!
現在面對的問題是,這麼多的食人魚,她該怎樣從中逃脫?
砰!砰!砰!
隨著食人魚們越發兇惡起來,巨大尖銳的獠牙撕扯著鐵欄,眼看著就要被硬生生撕扯開來。
現在來不及多想了,能殺一條便是一條,最好就是下手快狠準,不讓食人魚流出一絲鮮血來。
幾條食人魚張大著血盆大口,兇惡地擺動著獠牙滿佈的頭,想要將她一口吞入腹中。
千雲舒抬手揮匕首,三兩下找準了食人魚的頭部,快狠準地扎入了進去,瞬間就有五六條食人魚倒地不起。
不過,望著這密密麻麻發著紅色幽光的食人魚,她再怎麼鎮定,頭皮還是隱隱發麻的。
「泥煤!這特麼跟開掛似的!」
前世練手速就是用水虎魚練的,但她從前所見過的水虎魚(食人魚另一個名字)只有巴掌大小,哪有這麼龐大,而且力氣比九頭發怒的牛還要大。
千雲舒手下絲毫不慢,只要有食人魚敢伸進頭來,她的匕首就會在瞬間落下,一刀斃命,而且是絲毫血跡都沒有。
真正的快狠準!!
就在鐵欄快要被撕扯開的時候,一股詭奇的黑霧在水中瀰漫開來。
瞬間就包裹了鐵籠周圍,黑霧所經之地,所有兇惡食人魚的動作開始變得遲緩起來,甚至有一些呆笨。
一縷縷的黑霧不斷從一個方向飄來,似乎是專門為食人魚量身定做的一樣,只要黑霧一觸,食人魚就會變蠢。
她微微發愣,看著這些突然變得溫順,比小白兔還小白兔的食人魚,正緩緩地,整齊地游向離窩相反的地方去。
不一會兒,鐵籠週遭一條活的食人魚都沒有了。
「特麼的,好歹幫我把鐵欄咬開後再走啊——」
無奈,她仔細查看著被食人魚撕扯多的鐵欄,發現一處再扯幾下就可以容她出去了。
找了一條最近的食人魚,她麻利地將巨大鋒利的獠牙用匕首割下,然後將衣服纏在獠牙上,蓄力一轉一扭。
吧嗒!
鐵欄開了!!
千雲舒鑽了出來,望著這個僅僅只是三十厘米的寬度,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她是不是該感謝自己,最近不好好待自己的身體,如此纖瘦才會得以活命。
腳下一點,振臂騰空而起,準備上岸的時候,突然體內一股巨大的氣流衝擊而出,排山倒海朝她的各大經脈席捲而去。
千雲舒渾身一震,所有的力氣瞬間消失,身體失重似的重重摔倒在地,口中忍不住嗆出了幾口烏黑的鮮血。
是李莫仙的毒焰掌,此時毒力發作了!
該死!
現在剩餘的氧氣不多了,再不上岸她會硬生生窒息的!
而且那些兇惡的食人魚指不定會什麼時候回來!
她剛站起,唇角殘餘的血跡還沒來得及擦,唇角一牽,又是一口血嗆了出來,體內流失的不止是靈力,還有力氣也一點點掏空著。
連騰空游上岸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不甘心!
將她害成這樣的人,都還安然愜意的活著,而她憑什麼要無聲無息死在這冰冷的河底?
難道再要自己穿越一次,再白癡傻比一次麼!
她不要!
所有害過她的,傷過她的,來日她必將踏龍屠之!
腦袋裡的神識逐漸有些縹緲渙散,就連瞳孔也漸漸失去了焦距。
千雲舒心中一冷,這個時候絕不能倒下去,她可以輸,但絕不可以輸給了自己。
揚起匕首毫不猶豫向大腿一個猛扎!
頓時鮮血飄出,散在了水中。
大腿傳來的劇痛讓她有了一瞬間的清醒,她嚥下腥甜,展手一伸,硬是憑著強大的精神力去支撐著,往水面上游去。
然而這個時候,千雲舒突然整個後背都僵硬起來,她能感受得到,封鎖住靈力的東西竟然與李莫仙的毒力相衝起來。
就如同兩股強大尖銳的力量在她體內橫衝直撞,已經移位的五臟六腑更是紛紛被震得四散。
千雲舒皺眉晃神的這一個剎那,背脊整個發燙燃燒起來,她雙眼瞳孔一緊,身體又再一次從高處跌落了下來。
喉嚨裡再一次湧上了模糊而又黏稠的血漿,窒息般地想要掠奪她的生命。
「特麼的,我該不會就無聲無息死在這裡了吧……我還沒有給寶豬找女朋友,還沒有泡盡天下美男,最重要的是我還沒有報仇,怎麼能死……」
現在整個身體又灼燒劇痛,又是僵硬無比,連動一動手指都是一個奢侈。
視線越發模糊起來,逐漸地,胸腔裡的氧氣也消耗殆盡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她渙散的視線裡,突然飛進了一張精緻絕美,冷到極致甚至凝滿著風雪的冰容來,鋒利的眉毛下,是一雙冰藍色的瞳孔,目光如纏繞在劍鋒上冰冷的火焰。
一瞬間刺穿了她的心臟。
好美的人,為神馬會想不開投河自盡?
……
彷彿白雲般流暢的身影閃電般襲來,一隻有力的手一圈,環住了千雲舒無力下落的腰,將她整個摟入懷中。
「小丫頭,差點又失去你了。」
墨冥抱緊了千雲舒,望著她薄薄的嘴唇沒有太多血色,蒼白的瓜子臉上五官失去了韻色。冰冷的眸底閃過一抹殺機,俯下身,輕輕扣住了她柔軟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