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舒,你知不知道阿霆長時間來待在你的身邊,有何目的?!」
他就是叫她看清楚這個人的假面!
千雲舒轉過頭,笑顏笑得莞爾淡然:「無論有何目的,至少阿霆不會欺騙我,更不會傷害我。」
從在赤煉天宮看見阿霆那一眼,她的心中就升騰出一種奇異的感覺,面前這樣一個溫潤如春水,心臟純淨無瑕的男子,有著一股令人著迷的魔力,這是一種無法言說的魔力,只是一眼,你便能知道這個人是否真誠待你,是否是懷有目的來到你的身邊。
阿霆,他的心是純澈無瑕的,他的身體是纖塵不染的,他的面容是美如冠玉的,連同記憶,也是空白無神的。
這樣一個人,你說他不懷好意接近她,對不起,她不信。
那好,就算是這樣,她也甘願讓他接近。
只要不欺騙,不背棄她,無論以怎樣一種姿態站在她身邊,她都是無關緊要的。
至少,自己身邊還有那麼一個人存在,陪你笑陪你走陪你吃到世界末日。
或許是前世孤獨得太久了,久到穿越後,她遇到北辰,就想著把自己認為好的都給他,可是在這樣單方面的付出後,流失的往往是自己的尊嚴。
「舒舒,你恨我……?」
他從她美目之中找到了一抹叫做決絕永不回頭的流光,難道他和舒舒真的回不去了嗎?
千雲舒輕輕拂袖,笑得嫣然:「恨你?我為何要恨你。」
恨,不過說明了她在意他罷了。
既然決定不再回頭,快刀斬亂麻,她又怎會去恨去在意?
北辰以陌黯然垂下眼簾,嘴唇翕動著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是的,他真的把舒舒推開了。
「軒兒的病很奇特,一時之間我也找不出原由來,這是一枚易靈丹,可以保存軒兒的元神不被侵蝕。」
這是她在空間裡翻閱資料後迅速以紫鼎煉製出的,幸好這上古寶鼎完全開啟後,煉丹的時效大大增快了,在談話期間,她的分身已經在隨身空間裡煉製好了易靈丹。
軒兒的身體確實在被這股詭奇的黑光分噬著,假以時日一定連元神都會被分噬殆盡的。
這個世界的元神,也就是靈魂之說。
倘若身體被滅了,只要元神還在,就一定還有重生的機會。
但是一旦元神被吞噬,那麼就意味著這個人就真的消失了。
頓了頓,她又繼續道:「軒兒是服下我煉製的火靈丹後才出現這樣症狀的,你放心,我一定會救回軒兒的。」
北辰以陌微微一愣,拿過易靈丹,目光細細端詳著。
彷彿丹裡會有什麼似的。
「放心吧,這是無毒無公害的。」千雲舒唇角冷肆一勾,他以為自己會在易靈丹裡下毒麼,看得如此認真。
「舒舒,我……」北辰刀削斧砍似的臉上塗滿了蒼白的苦楚,自己不是告訴過自己了麼,這一次起,一定要信任舒舒。可是當她遞過易靈丹來,他竟又會下意識的去探查丹裡有沒有異樣。
難道他打心底竟是這般不信任她的……
臨了踏出殿門之際,千雲舒似笑非笑,帶著幾分冷肆的寒氣:「接下來我會找出問題的所在,我不希望我身邊的人,有誰會被陌王殿下請來喝茶或者過夜的!」
北辰以陌目光接觸到她時,他忍不住渾身一震,這張姣好的臉龐此時面無表情,眼裡一陣冰寒,彷彿沒有誰再能融化得了這塊嚴冰。
他和舒舒,真的就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了嗎?
千雲舒毫不猶豫,沒有半刻的停息,轉過身就走出了大殿。
「你和陌哥哥說了些什——」江嫣兒見她出來,迎面劈頭蓋臉就想要咒罵她一頓,誰知千雲舒連目光都未曾在她身上停頓過一秒,直接就把她當做了空氣,無視走開了。
「千雲舒!!」
江嫣兒心裡的怒火又上升了一大截,這個女人憑什麼這麼傲氣?!
一邊咒著千雲舒出門倒霉,她一邊往殿裡走去。
蒼老威嚴的聲音再次喝住了她:「未經主子應許,誰也不得入內!」
「你敢攔我?!我可是皇上欽賜的陌王妃,琉璃宮江家的掌上明珠!」
她站在門口,不悅地瞟著攔阻的老者。
一聲充滿霸道氣息的冷喝聲從殿內傳了出來,「陌王妃……你永遠只是陌王妃,從今以後,本王不會碰你一下,你好自為之吧!」
「陌哥哥……」
江嫣兒不甘地望著緊閉的殿門,「我可是未來的陌王妃啊啊!!怎麼事情會演變成這個樣子!」
她氣得跺腳,明明她就是名正言順的陌王妃,為何她一進這個府邸,待遇比外人都不如,而千雲舒那個賤女人卻能得到王府裡上上下下的尊敬!
憑什麼!
她才是天之驕子!
如果不是千雲舒,那麼陌哥哥的心永遠都是她的,就是因為千雲舒的出現,才動搖了陌哥哥!
「千雲舒,我絕對不會放過你!」江嫣兒豎起眉毛陰沉著臉,兩隻眼睛直冒著凶光,轉身離開了陌王府,往江家駐紮在京城的勢力而去。
然而就在江嫣兒離開的那一刻,一個侏儒般矮小的人影從樹葉擁簇中探出頭來,如果千雲舒此時看見的話,一定會嫌棄地退後,並叫道「喪屍李莫仙!!」
此時的李莫仙,本已經皮包骨溝壑縱橫的臉皮上,佈滿了大大小小針孔大的小洞,從小洞裡一直流出噁心夾雜著血絲的膿水來,如果不是她刻意養了幾天,這臉估計情況會更糟。
「千、雲、舒!」李莫仙咬牙切齒,一字一字,恨不得將她的血喝乾,心剜出,骨剔除!
這都不足以消她心頭之恨!
看著殿內隱約長身玉立的背影,李莫仙硬是撕扯起流膿的臉龐,陰森森獰笑起來。
千雲舒,你不是勾引了我的男人,讓我的男人差點殺了我。
那我便教唆,讓你的男人親手將你殺掉。
她陰測低笑,攤開手來,只見手心赫然躺著一顆和軒兒身上流轉著一模一樣黑色煙光的丹藥來,冷冷瞥視了眼殿中的人影,她侏儒的身子一點一滴縮小,頃刻間竟然化作了一攤血水,慢慢消失在了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