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力都使盡了,看來得試試柔力。」
千雲舒唇角冷冷一勾,凝神專志將木元素彙集在手,帶著輕柔的掌力輕輕的劃過玄鐵門。
玄鐵門烏黑的顏色有一小塊變得清透起來,果然不出所料,玄鐵門吃軟不吃硬,你越是用力,它越是抗拒堅固。
用輕柔的靈力拂過玄鐵門,足足又過了十五分鐘,門才從整個烏黑變成了果凍狀透明,看樣子好似是用什麼特殊材料做成的。
她橫腳一跨,就這麼輕易的走了進去。
門外門內簡直是兩個世界,這裡乾燥異常,身在池底,而池水居然一點也滲透不進來。
這裡像是一個地窖,整個晦暗無光。
兩邊的牆壁都有深深的挖痕,而且是用手骨去挖的那種深駭。
越往裡走,就越加晦暗,連週遭的空氣都變得帶有腥味起來。
「啊啊啊啊!!!」
一道道刺耳的魔音穿透巖壁,充斥在每一寸流動的空氣裡,那麼突兀、嗜血、令人毛骨悚然。
而千雲舒一驚,那是北辰的聲音!
急忙奔進深處,一時之間視野開闊起來,只見隧道的盡頭是一個百米大小的空地。
空地之上矗立著一個巨大的牢籠,牢籠依舊是用玄鐵打造的,每一根柱子都有手臂般粗細,籠內更是令人震詫,十根巨大的鐵鏈錯綜複雜交織在籠內。
而北辰,就被牢牢鎖在籠內,十根鐵鏈將他全身捆綁,而他卻睜紅著雙眼,不斷地掙扎,怒吼!
「北辰……」
千雲舒心中不可遏制地一疼,牢籠中的北辰以陌已經完全變了一個人。
他瘋狂無情,他暴虐肆意,他冷血陰沉,那邪魅的臉龐儘是詭異妖嬈的紅紋,彷彿一件絕世瓷器,裂開了一道道驚心動魄的裂紋,他的怒吼聲帶著嗜血的陰寒,每狂吼一聲,每一根鐵鏈都撞擊出無比刺耳的聲音。
殷紅的血液順著他的手臂一滴滴落在地面,血染的地面快速擴張。
而北辰,他依舊魔障般的去撞擊鐵籠,猙獰著血紅的眸子,似乎要將千雲舒完全吞噬!
他的低啞暴虐四起的聲音如同利器在刮搔耳膜一般,他此刻就如凶狠冷血的狼,眼中只有獵物,要將來人撕碎吞盡!
千雲舒只覺眼眶一緊,美目裡儘是一片淚光,「北辰,我是舒舒……」
北辰以陌已經完全不認識她了,紫色幽邃的瞳孔被一片血紅所代替,裡邊沒有一絲柔情,有的只是無邊無際的嗜血殺戮。
修長的身體被數道鏈痕劃破,滲出猩紅血跡,他不依不饒,使勁拍打著鐵籠。
原來他把自己關在這,是為不讓她擔心,更是不想傷害了她。
可是,他越是這樣做,她的心就越是疼痛。
說好在一起的,為何所有的疼痛都是要北辰一個人來承受?
「北辰,我來了。」千雲舒笑得很溫暖,她的眼神也充滿溫柔,就像是雨後的一束陽光,晴朗,明亮。
她一步步靠近鐵籠,卷席而來的嗜血氣息像是一把把閃亮的刀,劃過她的臉,她的身體。
由於千雲舒的靠近,鐵籠裡的北辰以陌更是瘋狂暴虐地湧鐵鏈敲擊著鐵籠,整個鐵籠上灑滿了他的血跡。
千雲舒心中猛然抽痛,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抬起手用柔綿的掌力將鐵籠的門一點點打開,跨進鐵籠後,只是一瞬間,她就被北辰以陌暴虐撲倒。
他的手混合著猩紅的血跡,冷冽的掐在她的脖頸上,一雙血紅瞳眸毫無感情,真有要置她於死地的感覺。
呼吸越來越急促,可北辰的手也越來越緊,像是纏繞在氣管上的繩子,一拉就會窒息而亡。
「北辰……」她硬是擠出兩個字,在他晃神的一瞬間,雙手果斷迅速的啪在他的肩頭上。
束住脖頸的手鬆開了,可是換來的卻是北辰更加暴虐如羅剎的殺戮之氣,那目光像火一樣會把人灼傷致殘。
又是一聲震耳欲聾的吼聲。
北辰的眸子彷彿著了火,不是普普通通的火,而是煉獄裡的亡火,幾乎要把千雲舒燃燒殆盡般。
鋒利的殺氣,頻頻迸發如颶風狂浪橫過天際,更如冷厲的長刀劈碎一切阻礙。
那是屬於九階修士的力量,三階和九階根本不在一個層次上。
好比螳臂擋車,若要她千雲舒硬碰硬去抵抗,那是完全沒有結果的,因為她就是雞蛋,而北辰此時是無比堅硬的石頭。
當北辰以陌狂潮怒浪般的殺氣向她再一次撲來的時候,千雲舒深呼吸了一口氣,看準了他的腰,緊緊地一把抱了上去。
「北辰,看清楚,我是舒舒!」
渾身上下滿是殺戮之氣的北辰以陌,就在此時,動作延緩了下來。
他血紅的眸子裡一抹柔情閃過,也就在此刻,他手心裡的兩道縱橫交纏的雷電紋不斷的壯大膨脹,刺目的流光快要衝向千雲舒的時候。
她卻沒有感覺到一絲痛楚,因為在雷電激發出來的時候,北辰偏了手,將全部的攻擊一掌拍在自己的身上。
北辰的胸口滲出了猩紅的血,亦不斷倒退著吐出一口血污,凝視著千雲舒,唇邊牽起一抹殘忍的笑:「誰都不能夠傷害舒舒,包括我自己……」
「北辰!!!」千雲舒目呲欲裂,撲了上前。
從他唇邊滑落出的血,他漫不經心的抬手抹去,看著千雲舒的瞳孔逐漸迷離深邃,「舒舒,你快走,我控制不了自己多久。過了月圓,我就出來看你……」
千雲舒聲音淡淡的,卻掩飾不住那絲悲傷:「我不走,不會留你一個人。」
這裡的牆壁上都是雜亂的劃痕,還有攻擊後留下的斑斑殘跡,可想而知,北辰在這裡待了多久,一直以來都是他一個人孤單的在這裡忍著。
即便發狂,他也傾力在這裡發完。
現在有了她,難道要放任北辰在此受盡月圓發狂的折磨,而讓自己在外邊安然等候著他出來嗎?
她做不到,哪怕是痛苦,她也要和他一起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