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她還完全顧不上砸落在身上的攻擊,只死死地抱著懷中的小男孩,滾落在一旁。
「沒事吧?」千雲舒攤開手,懷中的小正太一雙水靈靈的眼睛萌萌噠的看著她。
千雲舒微愣,剛才餘光掃過這張與北辰相像的臉,不知怎麼,一時之間竟然把他的臉與北辰的臉重合相疊在一起。
火球,風刃之下,她顧不得思考,不想再看見他受傷又強裝很好的樣子,誰知這個人不是北辰,而是比北辰小很多歲的小正太而已。
一時之間晃神,把小正太當做北辰以陌。
難道,她的潛意識裡,是不希望也不願看到他受到傷害的,哪怕只是一個和他相像的人?
都能讓自己這麼心猿意馬,不顧一切?
幾個黑衣人唰唰飛下,冷汗直冒:「小少爺,請處罰我們!」
差點傷了小少爺,他們真的是罪該萬死!
千雲舒懷中的小正太晃了晃腦袋,嘟嘟嘴,用軟糯的奶音說道:「禮花不好看,明天再放。好不好,烏鴉叔叔?」
禮花?火球!
烏鴉叔叔?七個一身黑的男人!
千雲舒很沒骨氣,忘記身體上的傷,噗嗤笑了出來。
七個黑衣人如刀的目光頓時嘩嘩落在她身上,小少爺北辰玉軒從小到大除了主上能接觸以外,其他的人都近不了他的身,現在小少爺居然給她抱著?!
「烏鴉叔叔,你們擋到陽光了。軒兒要多曬太陽才會身體棒呢!」北辰玉軒粉嫩的小嘴一扁,雙手依舊緊緊抓著千雲舒的手臂,還時不時的往上蹭。
黑衣人們面面相覷,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問題就是面前這個擅闖府內的『男子』還沒有殺死,他們怎麼向主上交代?可小少爺又這麼喜歡『他』,還粘著不放。
千雲舒看出了他們的猶豫,冷淡道:「放心吧,我進來就是來找你們主上,不會傷害他的,你們不放心可離遠一點戒備著。」
心下卻在想著,這個萌正太到底是誰?和北辰這麼相像,就如高仿複製版的小型北辰,該不會是他的兒子吧?
千雲舒的眸子有些黯然了下去,無論是誰,此時能見到北辰安好,才是最重要的。
黑衣人們識趣的消失在她的眼前,但是無時不刻不在暗處監視著她,還時不時放出壓迫性的力量來警告她。
「白白哥哥,軒兒怎麼從來沒有見過你?」北辰玉軒輕輕地拉了拉她的手袖,呆萌地笑著。
看著懷中小正太白得如雪的臉上,帶著幾分病縕,捲翹的睫毛下是一雙水靈如天空般純淨的水晶瞳孔,千雲舒的心軟了幾分,「因為我今天第一次來這裡呀,你知道北辰以陌在哪裡嗎?」
一提到北辰以陌四個大名,萌萌噠小正太更加興奮了,一把抱住千雲舒,一雙純淨的眼睛彎成了皓月,充滿了期盼。
「白白哥哥就是妖姐姐說的大嫂吧!」
北辰玉軒一副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盼來的激動樣,抬起小手給千雲舒搗鼓著被風刃弄亂的長髮。
千雲舒一頭霧水,白白哥哥應該是在說自己吧,因為自己一身雪白,但是妖姐姐是誰?
是一個很妖嬈嫵媚的女子嗎?
也住在這裡?
她的心又墜下了幾分,連週遭的氣息跟著變得紛雜起來。
「好了,白白哥哥跟軒兒走吧!」北辰玉軒放下自以為將千雲舒弄得很好看的頭髮,小手拉過她的手,自顧拉著往前走。
雖然看不到頭上頭髮被搗鼓成什麼樣,但一定很亂。
千雲舒伸手將兩側的散著的長髮束了起來。
走在前的北辰玉軒愉快的蹦躂著,千雲舒任由著他拉著走,走過小橋,走過大宅,走過花園,才來到一處猶如宮殿般富麗堂皇的房子面前。
外邊站著幾個瑟瑟發抖的下人,手中均抬著一個托盤。
盤中有精緻的膳食,也用療傷用的藥,不過好像冷卻了許久,因為殿裡邊的人,從進去以後就沒有再出來過。
「白白哥哥,你進去吧!」北辰玉軒放開千雲舒的手。
一個老奴上前恭敬一鞠,惶恐道:「小少爺,萬萬不可進去啊!主上吩咐過,踏入房間一步,殺無赦啊!」
說到殺無赦,幾個下人的身體不經哆嗦了幾下,看來十足的懼怕他們的主上。
千雲舒凝視著緊閉的門,北辰應該就在裡邊吧,看著這些惶恐的下人,估計他進去後就沒有出來過了。
北辰玉軒拉住老奴,笑得可愛:「伯伯,軒兒餓了要吃點心。」小眼神趕緊示意他的白白哥哥進去,這可是他好不容易才挑中的大嫂啊,可不能溜走了。
千雲舒會心一笑,上前就要推開門的時候,老奴頓時驚駭道:「公子還年輕,不要想不開啊!」
她的頭上不由滑下三條黑線,清冷的眸子掃過眾人,頓了頓接過藥盤,俊美的臉上綻放出笑顏:「就算裡邊是煉獄,那也見不得就要命……」
頂多……
要她的心而已。
她願意給他,也僅此而已。
眾人實在勸千雲舒不住,就在她打開門進入的一剎那,還聽見他們說,等下出來的就是一具冷冰冰的屍體,真可惜之類的話。
千雲舒唇角微微揚起的一抹笑,端著藥盤走了進去。
想不到這殿中,竟然還有長廊,走過幾段長廊,才到了一塊巨大的屏風面前。
屏風上畫著的是傲睨九天的九爪金龍,金龍成雲,腳踏穹蒼。栩栩如生彷彿要從屏風裡飛出來一般。
若不是屏風之後傳來的流水聲,這裡就只有死一般的沉寂。
「滾出去!」
屏風後一聲暴虐冰冷的聲音驟然響起。
是北辰的聲音。
千雲舒深深地吸了口氣,暫時撇開心中的雜亂,繞過屏風,走了進去。
首先入眼的是滿地被砸碎的琉璃酒樽的碎渣,彷彿一朵朵凋謝的冰蓮,毫無生色。
在往前一看,前面竟然是一條與殿宇相接的小型瀑布,傾瀉下的流水冒著冉冉薄煙,底下則是一塘溫泉。
那道熟悉的身影半個身子都沒入水中,舛傲不馴的長髮合水貼在裸露而健美的身體上,他就這樣背對著她,不知是何表情,但千雲舒卻感覺到了一種難以訴說的孤獨悲涼。
聽到有腳步聲,他冰冷嗜血的嗓音冷冷響起:「我的話,從來不重複第二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