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季博明一直都沒有說話。
而冷德貴卻明顯的鬆了口氣,還有些的興奮。一路上的話很多,季博明哼哈著敷衍。
「小熹,你說你咋就那能幹?爹若是不親眼看了,還真不敢相信,你居然把死了的人給扯了回來。」
冷德貴揚著手中的鞭子,輕輕的打在毛驢的屁股上,驢吉普得得得的往前跑去。
冷德貴回頭,看著一臉疲憊,深思飄渺的小熹,又道。
「小熹,你都沒看到吧!那鬼醫梁大夫從林家出來的時候,他的整張臉全都綠了」
冷德貴說到了這裡,不由的哈哈大笑了起來。
「是吶,經過了這兩次的事兒,那梁大夫,這輩子怕是再也不敢稱自己為鬼醫了。」
季博明淡淡的口吻說著,那眼神飄忽出去很遠,毫無焦距的望著遠方。
冷德貴一聽季博明這麼說話,倏然收起臉上的笑意,臉上一紅,訕訕了道。
「是吶,是吶,當初爹若是聽了梁大夫的話,現在哪兒還有我小熹吶。」
冷德貴說到了這裡,忍不住的投去感激的一撇看了眼季博明。
當初,若不是季博明執意的堅持,小熹的身上還有熱度,硬是不許小熹穿上那殮衣,執意的每日掰開小熹的嘴巴,餵進去一些的粥米,想必自己的女兒也不會坐在自己的身邊了。
「博明吶,那件事情爹這輩子都會感激著吶,若是沒有你,小熹咋會坐在這兒。」
季博明聞聽,唇角咧了咧,算是臉上給了個反應。
本是一件值得人高興的事兒,可自己的心中不知怎麼回事,就是那麼的不舒服,彷彿心頭卡著一根的魚刺。
不痛不癢的,可就是恰在哪兒叫人說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想幹啥,這笑就是掛不到臉上去。
季博明那吶吶的不痛快,冷德貴並未放在心上,他的心情出奇格外的好,揚著手中的鞭子在空中不停的甩著。
那清脆,啪啪啪的聲響,伴隨了毛驢的腳步聲,直飄出了好遠。
畢竟,自己的女兒又做了一件善事,同為父母,自然的理解做父親的心意,養了那麼大、馬上有了成就的兒子,怎能說沒就沒了。
冷德貴的興奮,自然是有他的私心。
這若是林鶴軒真的沒了,雖然,這件事情跟冷小熹沒有太大的關係。
可今後,兩家人再相見,不可避免的都會想起這叫人傷心的事情,那樣,兩家的合作還怎樣進行。
雖然,現在家裡的作坊已經足夠的養活一家人,能讓家裡人過得非常的好。
可是,冷德貴畢竟是莊戶人出身,他不想放棄任何一個可以賺錢的機會。
到家了,冷小熹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了屋子裡,季博明跟了進來。
偷瞄一眼季博明陰沉著的臉,冷小熹心中微有不快,可站在他的角度來想這個問題,還是理解了他。
若是換做了自己,若是春蘭還像是之前那樣,對季博明窮追猛打,反過來,季博明去救了春蘭,那麼自己的心裡恐怕也是會不舒服。
為了逗弄季博明開心,冷小熹並沒有直接的躺在床-上,而是裝模作樣的在房間裡,各個角落翻找了起來。
季博明進門便坐到了桌邊的椅子上,隨手拿起了一本書來,任意的翻開了一頁,擋住了自己怎麼也綻放不開的臉。
冷小熹翻找東西的動作實在的是夠大,無法不引起季博明的注意。
「你找啥?」終於,忍不住的季博明問道。
「你沒聞到……咱這屋子裡,有一股子酸氣?」
「酸氣?哪有?我怎麼聞不到?」季博明蹙眉,四下裡環顧了一圈。
「這麼大的酸氣,你居然的聞不到,難不成是你的鼻子不好使?還是是哪兒藏了醋罈子?」
冷小熹說著,頑皮的聳動這她的翹鼻,繼續的翻找了起來。
起初,季博明並沒有反應過來,跟著她一樣,起身,蹙眉細細的聞了起來。
可當他倏然抬眸,看到盈在小熹眼中的那絲頑劣的笑意,這才豁然的明白。
敢情這壞媳婦居然的在嘲笑自己吃醋,成了醋罈子。
「你……你這該死的女人。」
季博明面對冷小熹那張明媚的臉,眼中那盈盈的笑意,想發火,張嘴反駁她幾句,卻被她感染的笑了。
揮了揮拳頭,卻猛然間,把冷小熹抱進了懷裡,讓她坐在自己的那條好腿上。
「現在心情好點了沒?」冷小熹手捧著季博明的那張俊臉,說著,主動的在他的唇上輕啜了一下。
被冷小熹熱吻,季博明的心立馬的激盪了起來。
他猛地抬起手來,抓了她的後腦,嘴對著她的粉唇,狠狠的吻了下去。
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兩個人感到呼吸不暢的時候,這才鬆開了對方。
紅著臉的兩個人,雙眸凝望著對方,冷小熹輕輕的問他。
「現在……心情怎樣?」
「你說吶
吶?」季博明故意的賣了個關子。
「我不知道。」冷小熹的雙眸亮閃閃的笑了。
頓時,藏在季博明心底的那絲妒忌,以及的那根魚刺,在這一瞬間居然的全都煙消雲散了。
身為男人,自己怎可以心胸那麼的狹窄,自己的媳婦怎樣,難不成自己還不清楚。
難道讓冷小熹面對一條生命,做到見死不救,若是真的那樣,那還是季博明?還是冷小熹了嗎?
知人,不需要太多的負累解釋生命,理解的一個眼神交匯,就會使得一片烏雲化開。
兩個人又纏綿了一會兒,喁喁私語了半天,相愛的人呆在一起,那時間過得飛快,總是有說不完的話。
兩個人的肚子咕嚕嚕的叫了起來,等季博明跟冷小熹從房間裡出來的時候,已經是陽光明媚,艷陽高照了。
林家。
聞香酒樓的門前,人來人往,那誘人的肉串香氣,隨微風飄出去好遠。
這味道,引來了本就更多的食客們,今日,這聞香樓要比平時熱鬧了許多。
周若雨代替了林倚天,親自的督管酒樓,裡外穿梭的忙碌著,林倚天才得以抽出了時間留在後宅,看護林鶴軒。
這林鶴軒自打醒來,一改之前的頹廢,掙扎著坐起身來,主動的要喝粥。
這叫一家人懸著的心落了地。
難不成經過了這一次的生死,林鶴軒求生的**可以這麼的強烈。
若是如此,大家便可以放寬心,不在擔心他在想不開,吃什麼藥了。
氏親自的下廚房,按照林鶴軒所吩咐的熬了小米粥端來。
溫氏,也就是林鶴軒的奶奶,坐在床邊,抹著眼淚是笑得陽光燦爛。
「鶴軒啊!以後可不許想不開了,你這樣可把奶奶的一條命,嚇沒了半條,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的,奶奶也活不成了。」
「對不起了奶奶,那晚,許是酒喝的太多,許是被索命的小鬼迷惑,被鬼迷了心竅,今後,我再也不敢了,不做傻事,奶奶你放心好了。」
林鶴軒身子靠著床頭,溫潤的笑著,在他的臉上,找不到一絲絲頹廢的樣子來。
相反,在他的眼睛裡,居然能夠看得到一絲,叫人不明所以的喜悅。
「爹、娘,奶奶,弟弟、妹妹。」林鶴軒親熱的一一叫了家人,他的熱情跟之前他的冷意相比,叫家人有些的震驚。
這還是一個劫後重生,失去了心愛的姑娘而想死,借酒澆愁的林鶴軒嗎?
這還是他們家那個高傲的不行,對誰都居高臨下,頤指氣使的林鶴軒嗎?
他醒來,怎就不提冷小熹?不提那退親的事情吶。
既然他不提不問,一家人自然的小心翼翼的伺候著,生怕一個不小心,在惹他傷心。
林鶴軒不用任何人喂,而是讓氏把飯碗放到床頭,待那晚粥涼了一些之後,端起碗來,溫儒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吃了起來。
他先是喝了粥水,盡量的不讓一粒米進入嘴裡。
因為,他知道,剛剛洗過胃的胃裡,嬌嫩著呢,容不得有一點點的閃失,他可是要好好的活著,追求自己想要的幸福生活。
一連喝了兩碗的粥水,林鶴軒含笑溫潤的告訴大家,他累了,想好好的睡上一覺,保證自己絕對的不會再幹傻事。
雖然,他一再的保證,可林倚天還是不放心。
最終,林鶴軒終於的妥協,睡覺他不鎖門,家人可以自由的出入進來。
幾天之後,這個林鶴軒生龍活虎的,居然破天荒的要接手酒樓的生意。
這自然讓全家人意外的同事,林倚天自然的不答應,他要林鶴軒考取功名的。
林鶴軒為了能接手酒樓,自然的滿口答應,年底,他一定考取榜眼,若是食言,他割下自己的一隻手來。
這樣的承諾,叫林倚天怎麼能不同意。
忙碌著張羅蓋房子的冷小熹,自然聽說了這林鶴軒,想要接管了酒樓的事情。
起初,她還有些的擔心,生怕醒來的林鶴軒在執意的堅持什麼,給自己找麻煩。
可沒想到,那退親的事情,彷彿被一陣風刮走,那潛在的東西,都煙消雲散了,這叫冷小熹跟季博明同時的鬆了口氣。
這天,林鶴軒勒令周若雨去杏山村,把冷小熹青來,他說是要改良肉串,還說是要在店裡添加韓式的烤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