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的半個月,又一個消息像瘟疫一般,瞬間蔓延了京都的大街小巷,「瘟疫」也將一切的波動推至到了金鑾殿這個意外威嚴的地方。
「哎,你們聽說沒,他們說穆王爺有頑疾。」
「啊,不是真的吧?」
「我在宮裡的表親說的,怎麼可能有假。」
「哦,那難怪穆王爺半個多月沒上朝了。」
還沒上朝,身後那群吵吵鬧鬧的聲音,就弄的琉傲有些煩躁,他輕按眉角,紫色的眸子中滿是冰冷。他強忍心火,袖子下的手掌卻早已攥的生緊。
「皇上駕到~!」
一聲熟悉的宣聲後,琉傲逐漸平靜心緒,他跪下身,看著大殿外,那一身龍袍的老者在侍從的簇擁下的走進大殿,老者緩緩走上高座,坐下身去,闊厚的手掌一把握住龍椅上的扶手,觸指間的冰冷,讓他眸子深處的那一絲疲倦點點滲出。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和這些日子一樣,他輕輕掃了眼那群朝臣,額頭的酸疼讓他無力的撐著頭,。
他擺了擺手,一側福安會意甩了一把浮塵,高聲說道:「吾皇旨意,有本啟奏,無本退朝。」這些日子,他只覺得這個位置坐的越來越刺骨。
朝臣站起身,本安靜的人群也因為這句話開始交頭接耳,那煩躁的聲音,讓本就有些許不安的水劍旭更是煩躁,他閉上雙眸,極力將自己的思緒平靜些許。
大殿外的一聲飛鳥掠空而過,朝臣安靜了些許,正當他握住龍頭的手指微微屈伸之時,終究有個聲音打破了這片暫時的舒寧。
「臣薛溫有本啟奏。」
說話的是一個年邁的老臣朝著旁邊的朝臣看了一眼,大著膽子踏出一步上前道
水劍旭抬起頭,眉角瞥了眼那個顫顫巍巍的老者,開口道:「呈上。」
福安走下高座,雙手接下薛溫的奏本,呈給水劍旭,打開那本輕巧的奏本,只一行字,壓抑在心中的怒火瞬間一觸即發。
「啪!」
水劍旭豁然站起身子,怒喝道:「你們這是什麼意思?薛卿家,你們戶部的官員是想做朕的主嗎?」
戶部這個詞,讓琉傲瞬間提起神,他疑惑的看了看高座上的水劍旭,滿是不解。
瞥了眼琉傲,水劍旭轉過頭,冷笑道:「你們請旨,要朕立二皇子琉傲為儲君?難道你們不知道祖宗律法,立長為先嗎?」
這一句話瞬間讓琉傲怔住了,他滿是複雜的看了眼身後戶部的官員,一步站出來,解釋道:「父皇,這,這不是兒臣的意思啊。」他從沒想過自己做儲君,這是怎麼了?他低下頭,眉角中滿是複雜。
又一個朝臣一步站到水劍旭面前,開口道:「傲王爺德才兼備,是立儲君的不二人選。」
之後是第三個,站了出來,道:「是啊,臣等也覺得要先早早理下儲君才能安撫我傲龍啊。」
第四個——「早點立儲君,可是對傲龍國天下有利啊,皇上。」
「臣等也是如此認為。」
隨聲符合的人越來越多,他們站出人群,恭恭敬敬的站在水劍旭面前。
滿是複雜的琉傲,怒氣十分的掃了眼身後的朝臣,他看著最先說話的薛溫,冰冷的問道:「薛大人,莫不是你們想讓本王落下不忠不孝的罪名嗎?難道祖宗律法,立長為儲,你們都忘記了嗎?」
現如今,關於他陷害水穆容為了皇位的謠言,坊間已經滿天都是了,他不想辯解,因為只要他自己知道,對於皇位他自己從來沒有垂涎過就好,可這變故,無疑不是把他推向謠言的巔峰。
薛溫看了眼正怒不可遏的琉傲,解釋道:「王爺,臣等商量來,商量去,都覺得要想立天下都比較先安國,臣等皆知,您兢兢業業十幾年,無非是想要穆王爺坐上儲君,臣等暫且不說穆王爺,五年前他自己說過不當太子,再加上現如今,天下皆知,穆王爺有癲癇,而您傲王爺您,文武雙全,定能輔佐吾皇,治理好著盛世傲龍啊。」
琉傲冷哼一聲,道:「父皇康體健在,你們就說立儲君,怕是有幾個腦袋了?」
對上他寒氣逼人的雙眸,幾個老臣站出身,開口道:「皇上康體雖好,奈何儲君之事還應該早些決定,想來吾皇和傲王爺,也不會忘記蒙古那幾位藩王吧。」
說到蒙古,琉傲眉角緊皺,傲龍當初靠著蒙古打下這天下,蒙古雖然是完顏碧嵐宗親,但藩王本就不是全部信服與傲龍,他們奈何完顏碧嵐氏族的威望才不得不臣服,一群蟄居在身邊的老虎,讓水氏皇族怎能放下心來。
看著琉傲思索的不再說話,一個個朝臣應和著都紛紛跪在了地上,「臣等請願,早早立下儲君,好安撫天下之人,所以臣等肯請聖上立傲王爺為儲君。」
「臣等肯請聖上立傲王爺為儲君。」
「臣等肯請聖上立傲王爺為儲君。」
水劍旭望著眼前跪了滿地的朝臣,他轉過頭,看著跌坐在地上,無力的琉傲苦笑道:「這些日子,蒙古流民作亂,幾個藩王也只是草草與朕回稟。」他深吸一口氣,問道:「傲兒,你告訴父皇,若你是儲君,你可有辦法治理?」
琉傲緊觸起來眉,正色回道:「父皇,先不說兒臣心中的儲君一直是皇兄的,這,這——」
「罷了」水劍旭無奈的搖搖頭,他顫顫巍巍的坐下身,看著跪在地上的朝臣們,無力的說道:「你們都下去吧,朕想一個人安靜會,關於立儲君的事,朕明日會給你們答覆。」
「皇上?」
他搖了搖手,本想說話的朝臣看著他無力的模樣,只能怯怯站起身,沒有再說下去。
福安歎了口氣,高聲宣道:「退朝。」
朝臣們雖然無奈,可看著水劍旭此刻撐著頭,不做聲,也只能將到了喉嚨眼的話憋了回去,三三兩兩的離去。
待朝臣退盡後,水劍旭朝著福安說道:「你也下去吧。」
識相的福安點點頭,他帶著一群侍女侍從連忙走出了大殿,將門從外帶上。
金碧輝煌的金鑾大殿瞬間只留下那個年邁的老者和那抹紫色的身影,而那一時辰的對話也過的特別漫長,沒人知道高高在上的皇上和傲王爺說了什麼,只是知道,當水劍旭從金鑾殿出來時,他本就斑白的頭髮更是花白了,也是在那一天後,他頒布了天下——二皇子琉傲順民心,得朕意,特奉召,違祖宗令法,封其為東宮。
「什麼?皇叔是太子?」竹屋裡,當雲離落面容輕鬆的將這個消息告示水辰舞的時候,她驚詫了。
洗了一個葡萄,丟進嘴裡,雲離落點點頭道:「不錯,不過看來,水穆容當真做不了儲君了。」他莞爾一笑,似有深意的看著木樑。
只是或許他沒注意到,一側的小人兒呆愣在那,她的眼眸中劃過一絲慚愧,如果不是他,美人爹爹肯定會是儲君吧。
雲離落連忙站起身,安慰道:「怎麼好端端的又不開心?」
她閉上雙眸,腦海中浮現出的是美人爹爹五年前在朝堂上說的那些話,她嘟起嘴,問道:「如果不是我,爹爹肯定會是儲君,將來會是皇上,對嗎?」那個黑衣男子說的沒錯,自己真的只會拖累美人爹爹。
「你為什麼這麼問?」
水辰舞癟著嘴,輕聲回道:「上次樹林裡那個人,是皇叔派來的,他告訴我,如果不是我,爹爹肯定會是皇上,可是現在他不是了。」
雲離落打趣道:「那這個也和你沒關係,因為害的水穆容不是皇上的,不是你,是你皇叔,因為現在當太子的,也是他。」
他含笑著坐回椅子上道:「或許他早就想當儲君了,才故意先施法子害水穆容呢,你可別忘了,害的他發病的是誰?」
水辰舞抬起頭,她點點頭,道:「所以,我更要學好東西,以後保護爹爹,對嗎?」
雲離落沒有說話,他聳聳肩,莞爾一笑。
帶著一絲甜甜的笑,水辰舞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欣喜不已道:「你是默認了,那我看書你別打擾我吧。」
雲離落拿起一顆葡萄,扔進嘴裡,平靜的說道:「如果,姑姑不說救水穆容,你肯定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好好待在這裡吧。」
「你什麼意思?」水辰舞歪著頭,不解的看著他。
雲離落沒有說話,他轉過身,逕直走到屋門外,他停住腳步,黑墨的眸子平靜的看不見一絲波瀾,含著一絲笑意,他開口道:「算了,不過如果無聊,你可以去外面走走,我想來姑姑也會同意的。」
「那我可以去京都嗎?我保證不回穆王府,可以不?」可以出去走走,這句話讓,本強忍平靜心情的水辰舞滿腹欣喜的湊上前。
微風拂過她輕盈的髮絲,清澈的眸子裡,映射滿滿的的期盼,雲離落看著了她眼眸中自己的影子,心中毅然而出的喜悅感,讓他莞爾一笑,道:「可以,就算你回去,我想姑姑也還是會遵守和你的諾言。」
身後的小人兒還有些疑惑,但是她甩甩頭,只一臉欣喜的想到美人爹爹,一切都不重要。
幾步走出竹屋,雲離落仰起頭,微風吹閃去了他嘴邊的笑意,一隻白鷹飛過竹屋高處,他長吹了個口哨,將一個瓷瓶拋上天空,白鷹抓住瓷瓶,繞著竹屋撲閃了幾下,飛離而去,雲離落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含笑道:「不是都說傲龍的天下是水穆容和琉傲打下來的嗎,上陣親兄弟,只是不知道這對親兄弟還能像以前那樣把酒高歌嗎?」
他一拂袖,踏著一片綠色的竹海,緩步離去。
------題外話------
子曰:穿我的鞋,讓別人無鞋可穿,哈哈(pia!不要2了,說正事)咳咳,11月17日是個好日子,2月終於要人v了,感謝大人們對小的的鞭策(pia!不許犯2)
咳咳,小的去努力碼字去了——嗷嗚明天見(pia!2月去牆上趴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