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青色的繡鞋緩緩踏進酒樓大門,「這個小姐,不好意思,我們酒樓今日被人包了。」掌櫃的連忙迎上前,好心勸告道。
女子不以為然笑了笑,她朝著身側的侍女使了使眼色,侍女取出袖中的一張銀票,「啪」的一聲,拍在桌上。
「五百兩」掌櫃的有些不知所措,這個女子好大手筆,他怯怯的開口問道:「小姐,真不是小的不做您的生意,今個這整個酒樓被穆王爺包了。」
女子瞥了眼二樓,淺笑道:「我知道,我就是來替王爺付錢的,他在樓上吧。」
「替王爺付錢?」掌櫃的還沒反應過來,女子閃過他身側,直直走上了二樓。
「喂,小姐,不能上啊。」
綠衣女子壓根不理會他,快步走上二樓,空蕩的二樓,地上到處是碎了一地的酒壺,她繞過那些碎片,癡癡的望著那襲瀟灑的藍衣人兒。
晚風撥弄著男子額前的髮絲,此時的他撐著頭,一雙多情的眸子緊緊的閉上,燭光映在他的臉頰上,白皙的臉頰多了絲粉色的韻味,女子緩緩走上前,低聲喚道:「王爺,王爺?」
酒醉的人兒依舊穩穩的睡著,女子癡癡的坐在他身側,她撐著頭,仔細打量著這張讓她魂牽夢縈的臉龐,他的笑,他的言語,都從初次相見時的那一刻刻在了她的心裡。
漸漸地,她的青蔥般玉潤指尖情不自禁的劃過男子的臉龐,她從未想過能這般近距離的望著他,他的眉角讓她傾心,他的鼻讓她銘記,就連那張優雅的唇,都讓她難以忘懷。
觸指前冰冷的臉頰讓她徹底醉了,女子癡癡的望了會,一張精巧的朱唇輕啟道:「我不信,你當真只對那個小丫頭笑的這般。」
她拂過他的唇角,那彎溫柔的笑讓她好不掛念,夢中人兒似乎微微有些察覺,他皺了皺眉,寵溺的埋怨道:「小舞,快快睡覺,別又捉弄爹爹了。」
觸碰在臉頰側的指尖被觸動,女子無奈的笑了笑,道:「一個撿來的丫頭,你都能這般對她好,卻又為何對我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樣。()」她不信他的心當真是冷的,她相信自己總有一日也能看見他那彎溫柔的笑。
望著眼前的場景,掌櫃的有些尷尬輕咳一聲,道:「小姐,這,王爺怕是醉了,您看怎麼辦?」
女子回過神,她微微淺笑,侍女將又一張五百兩銀票遞交給了掌櫃的,望著手中前後加起來整整一千兩的銀票,掌櫃的眼睛都不自覺的瞪的老大。
女子不屑的開口道:「一個五百兩,是替王爺結了今日的酒錢,另一個五百兩,是本小姐打賞你們照顧王爺有方的好處。」
掌櫃的是明眼人,只這女子說話口氣,出手又如此大方,他眼珠子一轉,心中也猜到**,只怕保不定是王爺的哪個紅顏知己,想到這裡,他連忙跪下身,道:「謝夫人賞賜,謝夫人賞賜。」
「夫人?」女子莞爾,她望了眼桌旁的男子,捂臉含笑道:「掌櫃的真會說話,借您吉言,只是搞不好明日,要謝您的會是我。」
她緩緩將迷醉中的人兒扶起身,攙起他慢慢走下樓去。
掌櫃的還似乎有些不太明白女子話中的意思,他撓了撓頭,有些不解的看著女子連同她身側的侍女將水穆容攙扶到了樓下。
樓下的小二連忙上前打了把手,將水穆容小心扶進門外的馬車內,女子讚賞的環顧了一圈酒樓。
「小姐我們去哪?」車把式開口問道。
女子走進車,她欣喜的望著靠在自己雙腿上人兒,含笑道:「穆王府。」
「駕——」
月色靜靜裹在馬車上,或許今日的夜來的有些早,但依舊瀰漫著寂靜的味道,酒樓旁大樹上,一隻燕子也回了窩,它好奇的望著逐漸遠處的馬車,歪著頭。
與此同時,王府內就沒有人有這麼好,可以休息的了。
廂房內的書桌旁,粉衣少女單手撐著頭,她靈動的雙眸依舊不自覺的微微合上了,瞌睡蟲不知何時在她的小腦袋裡紮了根,少女頭越來越重,越來越重——只是很不幸的是當棒子聲剛響了三下的時候……
「哎呦——」一個沒坐穩,額頭整整的與桌子來一次親密接觸,這一下,她瞬間又了精神,揉著紅腫的頭,少女不好氣的瞪了眼桌子,這下可好,早上撞到的地方還沒好,晚上又撞到,她真的是要悲歎自己的命運了,她伸了個懶腰,恢復了下精神,此時連桌案上的蠟燭都燃燒了大半的,她有些擔憂的嘟起小嘴,都這麼晚了美人爹爹怎麼還沒回來?
想來一會,她安奈不住心中的焦慮跳下椅子,打開房門前後張望著。
門縫透出一絲明亮的燭光,看清楚探出頭的小人兒,守護在門外的武浩鋒恭敬的鞠了一躬道。
「郡主!」
顯然沒有看見那個身影,小丫頭說不出的擔憂,她不好氣的問道:「爹爹和你說晚上會回府,怎麼到現在也沒回來?」
武浩鋒無奈的回道:「郡主,要不屬下去找找?」
水辰舞搖了搖頭,道:「算了,爹爹說回來,就肯定會回來,你去叫簡伯弄寫吃的吧,怕爹爹回來又餓了。」
「是!」武浩鋒一抱拳轉身去前廳尋找簡伯的身影,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水辰舞心煩意亂的嘟著小嘴,她回房將抄了一日的書籍小心收起,轉身將房門輕輕掩上,此時的月亮已經正在夜空了,她想第一眼看見美人爹爹,再說幾句好話,他肯定不會再生氣了,想到美人爹爹溫柔的笑,她心裡就暖暖的,她狡黠一笑,朝著前廳快步趕去。
前廳內,剛收到水辰舞的話的簡伯,就忙上忙下的張羅著了,他才發現原來小郡主心疼起她的爹爹絕對不少於穆王爺寵她啊,忙活了好一會,一桌才菜才算擺的滿滿的,只是這一桌子的菜,卻讓水辰舞瞪大了雙眼。
「哎呀,簡伯,爹爹喜歡吃清淡的,你怎麼又弄那麼多葷菜。」叉著腰,小丫頭儼然一副管家婆的模樣,她還以為簡伯會弄些小菜,怎麼這麼多菜。
「那個,郡主,這是您剛剛吃晚膳時吃的,沒吃完的,所以小的就。」
拎著明顯被她咬了半邊雞翅膀的白切雞,小丫頭無比無奈,道:「那也不用把這只白切雞也端上來吧。」
「咳咳」簡伯清咳幾聲,郡主吩咐的急,弄的他都沒準備,就只能草草準備了,他訕笑道:「郡主,王爺和您往日都沒有吃宵夜的習慣,所以準備的有些倉促了。」
「好吧,」水辰舞歎了口氣,道:「實在不行,叫廚房燒些粥吧,不知道爹爹,晚上吃沒有。」
燭光裡如青花綻放的容顏微微帶了絲愁容,她不知雙眸死死盯著府門的方向發呆。
時間緩緩的過去了,大略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府門外值夜的下人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稟告道:「郡主,大管家,王爺回來了。」
「爹爹?」這個消息,讓本還出著神的小人兒瞬間有回了思緒,她「蹭」的一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朝著府門外張望了片刻,只是漆黑一片,哪有半個人影,她不好氣的問道:「爹爹在哪?怎麼沒見他進來?」
下人垂下頭,面色有些躊躇,到了嘴邊的話又嚥了回去。
「怎麼,大晚上郡主也不早早安歇嗎?」
府門外一雙青色的繡鞋款款向自己走來,順著鞋,水辰舞緩緩抬抬起頭,她看清楚來人,小手攥的生緊,此時女子從容不迫的抬起頭,嬌笑著對上她那一雙明亮的雙眸。
「哼!」是那個宮門外的女子,少女不好氣的冷哼了一聲,她挪動了雙眼,只是女子身側那藍色身影好熟悉,她仔細打量著那個垂下頭的人兒,晚飯吁吁吹過他額前的髮絲,少女焦急的問道:「爹爹,是爹爹,快說你把我爹爹怎麼了?」
女子淺笑,她將身側人兒的頭靠在自己肩上,一雙嬌媚的雙眸淡然的掃過水辰舞,道:「也沒什麼,只是臣女今日偶遇王爺,和他多聊了些,他便拉著臣女多喝了幾杯,勸都勸不住。」
「是嗎?那多謝這位小姐送我爹爹回府了。」那個女子深邃的雙眸讓水辰舞不舒服,她咬緊下唇,努力變現的十分平靜。
女子將肩側的人兒小心交給侍女,她走近水辰舞身前,略作恭敬道:「郡主客氣了,於公,王爺是君,臣女是臣自當這般,於私——」女子沒有說下去,只是站起身,捂嘴淺笑著,一雙柔情的雙眸癡癡的望著身後的人兒。
水辰舞深吸一口,她努力心情,從嘴角側擠出一絲笑容道:「我記得姐姐姓夏的,想來夜也深了,姐姐竟然依舊將爹爹送回來了,大個子,還不幫忙把爹爹送回房裡。」
「是,郡主。」武浩鋒上前,正欲扶過水穆容。
侍女連忙避開武浩鋒的手,向後退了幾步,望著此情此景,水辰舞不好氣的問道:「怎麼,姐姐的侍女似乎不願意讓爹爹去歇息。」
女子嬌笑著,走到侍女身側,她溫柔的挽起迷醉中人兒的手,道:「郡主不用擔心,臣女已經通過傲王爺稟告過爹爹,只是怕,如果現在臣女離開了,若是王爺夜裡呼喚臣女名字可如何,對了,忘記告訴郡主了,臣女姓夏,名玲瓏,今日啊王爺拉著臣女的手,就像這般模樣,才使得他多喝了幾杯,弄的自己喝醉了,想來也是臣女的錯。」月光下,女子掩面嬌笑,她的眸中滿是羞澀,兩片粉色的羞雲悄悄爬上雙頰,映襯的臉頰更是嬌媚。
水辰舞忽覺身形有些顫抖,她站穩身子,她望著與女子十指相握的男子,心中的委屈卻不自覺的湧了上來,此時,那迷醉的人兒左手微微垂下,一抹青色的紗巾從他袖中掉落,水辰舞望著女子溫柔的彎腰拾起紗巾放進自己的袖裡,她垂下了頭,到嘴邊的話也嚥了回去,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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