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曦也知道她的性子,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憋在心裡的幾個字,終於慢慢地吐出來:「小五,二哥錯怪你了。」
「錯怪我的人又不止你一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麼?」她喝了一口湯,隨意地道:「二哥,只是那個女人,要我親自來動手,在這之前,你不要出手好嗎?」
「好。」司空曦慢慢地答。
官驍在中間來過幾次,來的時候連伊都在睡覺,病房裡消毒水的味道很濃重,那種寂寞的感覺,像極了當年八歲的小女孩在醫院的走廊裡孤零零地站著,卻不肯哭出來的模樣。
在門外站了老半天,卻沒有進去。
她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官驍一直站在門外,透過玻璃看著她。
她表情怔愣地呆了好幾分鐘,安靜地一笑。
他看見她下了床要出來,便迅速地躲開。
她自己挪著坐到了輪椅上,出了病房便徑直向著莫川病房的方向走去。
莫川的病房裡有人嚴格地把手著,她不能進去,看到病房裡的護士出來,加快速度過去,輕聲細語地問裡面的病人怎麼樣了。
護士說明情況以後,她便一個人就在走廊裡,無意識地低喃著莫川的名字。
官驍面無表情地轉身,大步消失在了她的視線裡,拳頭緊緊地握住。
她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表情,都像是結實和密集的銀絲,纏住了他的心,一顆心四分五裂。
她的溫柔早就分給了別人,他就連覬覦,都不可以。
…………
莫川昏迷了半個月才醒來,顴骨瘦了許多,睜開眼睛的時候還是有些迷茫,下一刻,就有一大堆人圍上來。
先是護士,然後是醫生,七嘴八舌地問他看不看得見,聽不聽得見,誠惶誠恐地喊,一聲聲諂媚的「莫少」聽的他難受。
莫家的下人忙不迭地去喊了莫老先生來,等到醫生確定下來他沒事,病房裡便已經圍了滿滿的人。
他在人群裡四下地看著,就是沒有看到那個想要見到的人,沒有力氣,沒有心情,便一句話都不說。
病房裡忙活了一陣子,所有人都退出去了,莫老先生恨鐵不成鋼地瞪著躺在病床-上的兒子,雖是已經年過八旬,面上卻是老當益壯。
「連家那丫頭,根本不把你放在心上,你把她放在心尖上,你如今出了事,她卻整整一個月都沒有來瞧你一眼。」
莫川仰著臉淡淡地喊了一聲:「爸。」
莫老先生手裡的枴杖一歪,心裡一個顫抖。
普天之下,最擔心子女的,當然是父母,這一個月來兒子昏迷不醒,最擔心的自然是父親。
「我這輩子,非她不娶。」
莫老先生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手掌心下用了十年的枴杖,在此刻也似乎不堪重負,馬上要隨著他倒了下來似的。
「你是要選你的父親,還是那個女人?」
莫川眼睛裡閃出幾絲無奈的神色,淡淡一笑:「爸,從小你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唯獨這件事,我想自己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