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沙看見司空曦認同的眼神，半天才艱澀地阻止語句：「漂亮阿姨好，我是司空流沙。」
沒有爸爸的允許，她不敢叫媽媽。
說完了，她又乖巧地讓開來，指著身後的尹易風：「他是我的哥哥，尹易風。」
尹姒晨心裡疼的像是硫酸腐蝕過，她自己的孩子，如今卻生生分分地叫她「漂亮阿姨。」
尹姒晨如夢初醒，伸出去手想要抱她，可是雙手卻忍不住地顫抖。
彷彿如果她真的伸出手去，這個小精靈就會消失不見。
尹易風從門口走過來，和流沙並排站在一起。
尹姒晨深吸一口氣，心頭掠過萬般滋味。
她的眼睛掠過流沙，細細地看著旁邊的尹易風。
這就是她曾經只能隔著玻璃看的小暴君，眼角突然一陣冰冷。
「阿姨，你怎麼哭了？」
這是小暴君五年來的人生裡說過的為數不多的幾句話之一。
她忍住喉嚨裡的脹痛，又轉過頭去看司空曦：「司空曦……」
司空曦終於放話：「流沙，易風，這是媽媽。」
流沙終於雀躍起來，甜甜糯糯地喊：「媽媽。」
然後小鼻子小嘴巴都皺在一起，像是立刻就要哭出來。
尹姒晨一手抓著一個孩子的胳膊，小暴君胳膊上的衣服拉起來，一條細細嫩嫩的胳膊上，都是密密麻麻的針孔。
那麼小的孩子，就經歷了那麼多的苦難。
尹姒晨迷離著雙眼蹲在兩個孩子面前，硬是忍著淚水沒有落下來。
尹易風繃著小臉，也沒喊尹姒晨，遺傳了司空曦從小就對任何事都不屑一顧的性格，酷酷的，小嘴抿的緊緊的不說話。
她抬頭問司空曦：「小暴君……好了嗎？」
「沒有。」司空曦淡淡一笑，似乎在諷刺她當年的自私。
尹姒晨抱著兩個孩子說對不起，尹易風有輕微的自閉症，抿著嘴不說話，也不喊媽媽。
流沙很興奮，一直抱著尹姒晨說話，也無非就是不停的喊媽媽。
她還是不敢相信似的，一直以來對司空曦的害怕也卸下來，「爸爸爸爸，這是不是媽媽？」她只在照片上見過。
司空曦蹲下去，摸著流沙的腦袋，肯定地點頭。
回答完，司空曦抬腳便出門。
兩個孩子見狀，也不敢違抗爸爸的命令，雖然喜歡媽媽，也只好邁著小腿跟出去。
司空曦上了車，兩個孩子也跟著進去。
剛發動車子的時候尹姒晨撲出來，司空曦也沒有讓司機走，只是掛著淡淡的笑意看著她。
「司空曦，你要幹什麼？」
「沒什麼，孩子我養了五年，我現在只是盡一點義務，讓他們跟母親見一面，現在到了晚餐的時間了，難道不應該回去？」
尹姒晨咬著牙齒，一聲都不吭，然後安安靜靜地跟著上了車。
司空曦也沒什麼表情，只是微微側著臉：「尹小姐這是做什麼？」
尹姒晨一張臉憋得通紅，他分明就是故意的，故意把兩個孩子帶給她看，然後讓她回去。
她努力地扯開笑臉：「司空曦，我……」
他閉了閉眼睛，沒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