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臉色頓時冷淡下來，掙扎了一番，卻終於忍不住地抬頭看他。
他也正看著她，兩人的目光相撞，她卻沒有閃躲開，坦然地看著他，似乎是根本沒有把他今天異常的態度放在了眼裡似的。
司空曦忽然停下了動作，認真地看著她，眸子彷彿沉痛的要滴出血了似的：「姒晨……」
「怎麼了？」她迅速地問。
「你有沒有做過什麼後悔的事情？」
她的心裡猛地一怔，終究還是問出口了，真的問出口了。
她的渾身都開始冒冷汗，心也噗通噗通地跳著，完全沒有規則地跳著。
搖了搖頭，然後有抬頭溫溫柔柔地看他：「沒有。」
司空曦手裡的筷子一瞬間猛然落地，清脆的聲音，彷彿是一個重錘砸到了尹姒晨的心上。
重重的一砸，然後徹底粉碎，粘不起來。
原來，碎掉的心臟，是真的粘不起來的。
司空曦淡淡地一笑，重新拿了一雙筷子，把剩下的面吃完。
尹姒晨呆呆的，始終都沒有拿起筷子。
司空曦淡淡地看她：「不是餓了麼？」
一句話，差點讓尹姒晨崩潰掉，隱忍了許久，終於在這一刻要失敗嗎？
絕對不能，她拿起了筷子，低著頭開始吃菜，直到濕濕的感覺消失，才停下來。
想了想，反正也已經到了最後的一刻了。
這應該，算是他們之間最後一次安靜的在一起吃飯了吧？
放縱一下，真的只是放縱一下。
她夾了菜放到他的面前，然後又是甜甜一笑。
司空曦卻突然抬頭說了一句話，一句讓**車永生難忘的話。
「這，算不算是你後悔了？」
尹姒晨猛地驚呆，抬頭看他，轉而又露出一抹輕鬆的笑容，歪著頭佯裝不知道的模樣：「什麼？」
他索性不再說話，起身便要上樓。
尹姒晨冷冷清清地坐在餐桌上，一瞬間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她不明白，他的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他是因為相信她，所以沒有追問？還是真的是已經到了死心的地步了？
原來，不聞不問，竟然比苦苦相逼還要讓人恐怖。
司空曦走了幾步，卻又回身，返回來低下頭對她一笑，一如當初，溫柔的動作，抱著她上了樓。
她的一顆心噗通噗通地跳，像是經歷了千難萬險後幸福的感覺。
這個男人，是她的男人，是她愛的男人。
可是隨即，又是酸澀。
她是不是應該把真相告訴了他？然後兩人一起面對，然後等著她生了孩子的時候離開這個世界？
可是她離開了這個世界，痛苦的卻是他。
如果她瞞住了一切，起碼他還會認為她是好好地活在了這個世界上，雖然對她滿懷恨意，也總比他痛苦地過一輩子好。
剛要脫口而出的話，終於強忍了下去。
按照原計劃行事。
直到進了臥室，他才把她放下來。
尹姒晨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浴室裡嘩啦啦的水聲，在她耳裡，卻彷彿是千軍萬馬從她的心頭掠過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