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嫂拉著她進了門,看著她骨瘦如柴的模樣,當下便心疼的說不出半句話來。
這個家裡,為什麼會有一種陌生的感覺,都還是她熟悉的結構,也是她熟悉的人,為什麼會覺得,越來越心酸?
張嫂急急忙忙的泡上了樓,只上了二樓,又滿臉驚喜地看著連伊,然後探著頭喊道:「官少,小姐回來了!」
簡單的幾個字,像是驚雷一樣,讓連伊全身僵住。
他在這裡?
他在這裡做什麼?
說不出來是怎樣的感覺,只過了片刻,樓梯上便傳來的清脆的腳步聲。
她也沒有抬頭,安靜地看著旁邊的一盆小雛菊。
她走的時候是在這個位置,如今還是在這個位置,張嫂照顧的很好。
直到確認有人下來,她才轉過了頭。
風輕雲淡,滿不在乎。
官驍眸子通紅,腳步匆忙地走到了二樓的時候,才又想起了什麼似的,放慢了步伐,不緊不慢。
一手插在口袋裡,很悠閒的姿態,一步一步地走下來,走到了離她十米遠的地方。
臉上的表情同樣是風輕雲淡。
連伊慢慢地扯開一抹弧度,站起身來,剛要說話,官驍的身後卻走上來一個人。
一個女人,顧無雙。
那個毀了她的一輩子的女人,如今在她的家裡,和那個男子。
和那個她愛了十幾年的男子,光明正大,情意濃濃。
官驍笑的清清淺淺,認真地看著她。
顧無雙從後面走下來,攬住了官驍的胳膊,笑的妖嬈嫵媚:「五小姐回來啦?」
連伊這才注意到兩個人的模樣。
官驍像是在洗澡,頭髮還是濕濕的,褲子像是手忙腳亂地套上的,上身穿了一件襯衣,扣子還沒有扣上,露出深刻的鎖骨。
顧無雙就貼在他的胳膊上,笑意濃濃,專注地看著官驍,像是……一對深愛的,愛人。
連伊輕輕一笑,點了點頭,抱起旁邊的那盆小雛菊便要走。
顧無雙媚媚地笑,拽著官驍的胳膊,款款而落的表情:「五小姐,在外面奔波勞碌的一年,一定累了吧?」
在外面奔波勞碌?
但凡一個人,都能明白,所謂奔波勞碌,不過是說她「逃逸。」
連伊淡淡一笑,自始至終卻都沒有再看官驍一眼。
「有勞顧小姐關心了,我……是有些累了,先上樓休息了。」
張嫂站在連伊的身旁,一時間急的不知說什麼好,只是淚光盈盈地看著連伊。
連伊抱著那盆小雛菊,回頭對張嫂一笑:「張嫂,謝謝你打理這個家。」
「小姐……」張嫂心酸的不知道說什麼好,明明自家小姐是冤枉的,為什麼不說出來?
她一身火紅色的衣服印在他的視線裡,分外的刺眼。
她腳步輕快地走了幾步,卻又想起什麼似的,猛地回頭,認真地看著顧無雙。
「那個……顧小姐,唔……請問,這個宅子的主人姓什麼?顧小姐進來,有沒有經過主人的同意?」
顧無雙的臉色一瞬間一陣青一陣紫,那種尷尬,不能說出來,憋著卻又難受。
過了片刻,顧無雙卻又淡淡一笑:「五小姐,忘記了告訴你了,如今這宅子,姓——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