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在迷迷糊糊的睡著，似乎忘記了今天就是婚禮。
不，沒有忘記，是不想記起。
房間裡一有了動靜，她便驚蟄般的醒來，猛地坐起來，眼睛迷茫地看著門口。
有一種希望，希望，是那個人。
「少夫人……二少打電話叫您去試禮服。」
她怔怔地不說話，過了許久，卻突然笑起來，聲音輕快堅定：「我知道了。」
然後起床，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好。
她在洗手間裡呆了許久，細細地化了一個妝。
二十二年來，第一次這樣精心的打扮。
好多天沒有吃東西，臉色和唇色尤為的蒼白，她只是淡淡地撲了一層粉，嘴唇上細細地塗了淡淡的唇彩。
然後盯著鏡子細細地看了半晌，卻覺得嘴唇還是過於蒼白，便又加重了許多，看到鏡子裡的人有了些生氣，才終於滿意地一笑。
試禮服？她心裡淡淡地笑，拉開衣櫥細細地挑選。
她記得，他尤為的喜歡她穿那件白色的裙子，可是只穿過一次，便再也沒有穿。
她滿心歡喜地換上，摸了摸小腹，又披了一件厚厚的白裘，下樓的時候正好遇到華嫂。
本來想要笑的，可是一笑，眼淚便跟著一起滾落出來。
一瞬間，華嫂也跟著落淚，明明是相愛的兩個人，怎麼便鬧到如今這種地步了呢？
她四肢冰涼地發抖，握住華嫂的手，好一陣子，才終於放開。
依舊是老馮送她去的皇尊酒店，樓下人潮湧動。
尹姒晨的一生中，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盛況。
第一次，是父親跳樓的時候，樓下密密麻麻的圍了一大群人，卻沒有一個人能夠救父親。
第二次，便是這次。
不，這次，比當年的人還要多了許多倍。
都是在電視報紙上經常見到的風雲人物，剛下車，便正好看到了官驍。
他也是穿著一身的白色西裝，正遠遠的向她走過來，片片雪花散落在他的肩頭，他卻始終都是專注地看著尹姒晨，一步步地走來。
官驍拍了拍她的腦袋的時候她還在發呆。
「你也來了？」
她恍然回神，回頭對官驍甜甜地笑，乖巧地道：「哥哥。」
官驍沉默，心裡倒是極為意外的。
聽到她喊他哥哥。
尹姒晨表情訕訕的，有些氣餒地道：「好吧，我不叫了。」
官驍頓時失笑，倒是從來沒有見過她撒嬌的模樣，看到她凍的通紅的手，心裡驀地柔軟起來，拉過來握在手裡慢慢地捂熱。
尹姒晨有些侷促，順著他的力道往他的身邊靠了幾分。
周圍的人來來往往，有不少目光聚集到他們身上，她心下瞭然，剛要掙脫，他卻加大了力氣，淡淡地笑：「我給自己的妹妹暖手有什麼的。」
尹姒晨側過臉，把眼裡的淚水生生地逼回去，看著熱鬧的人群，恍惚了神色。
「你們，當真是……沒有可能了？」官驍還是有些不相信，這是司空曦曾經愛的死去活來的女人，曾經說沒有了尹姒晨他就不能活的，可是如今，竟然就這般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