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片刻,華嫂急忙開了門,可是也只是開了一條縫隙。
然後在門外,小心翼翼地看著尹姒晨,滿臉心疼。
「華嫂,你叫他回來好不好?」
華嫂為難了片刻,終究歎了口氣,撥通了電話,這一次,接電話的不是秘書,是司空曦本人。
依舊是冷冷清清的聲音,彷彿這世界上任何人都與他無關。
「有事?」
「二少,少夫人有事,讓你回來。」
「哦?改天再說。」說完便似乎要掛電話。
尹姒晨隔著細細的門縫,也夠不到電話,扯著嗓子喊道:「司空曦,你要是再不回來,我真的會死!」
她的聲音蒼白無力,卻透著一股子篤定的味道。
那邊寂靜無聲,傳來了司空曦冷硬的聲音,「尹姒晨,你這一生,有沒有醉過?」
她突然不明白他的意思,無力地趴在門邊喘氣,然後一點點地放棄。
終究,什麼都變了。
終究,他不要了她是事實。
終究,她的哀求在他眼裡不過是笑話。
「尹姒晨,你讓我醉了兩年,如今終於清醒了。」
然後便是掛電話的聲音。
天已經擦黑,今天沒有月光,窗外陰暗陰暗的難受。
華嫂已經關了門出去,尹姒晨還倚在門邊愣愣地發呆。
你讓我醉了兩年,如今終於清醒了。
她怎麼沒有醉,她一直沉醉,一直沉醉,如今他卻是幡然驚醒,可是她已經沉醉到不知歸路了。
愛的時候你儂我儂,極盡寵溺。
恨的時候就這般徹底,現在是禁錮,接下來要做什麼?
她一直趴在地上低低地哭,就算是地上毛毯厚厚的,可是冬日裡的天氣,畢竟也還是不同的。
寒意滲人,她卻不知不覺。
最後不知道過了多久,窗外一聲雷響,猛然將她驚醒。
冬雷,冬雷。
大冬天,打了雷,下了雨。
就像他們的愛情,完全變了樣。
她渾身開始發抖,迅速地上了床,捲著被子看著外面大雨嘩啦啦地下。
後來卻渾身開始發熱,沉沉地睡著。
不知過了多久,尹姒晨總覺得,像極了一生,像是一生那麼漫長。
又是一聲悶雷,尹姒晨嘩地睜開眼睛,再也睡不著了,從被窩裡爬出來,她走到陽台邊,將門打了開來,馬上便有雨傾瀉進來。
冬天的雨,是要比雪,比冰,冷上很多倍的。
她的眼裡噙著一層薄薄的淚光,看不清楚院子裡的景色,便又重新跑回來,把房間裡的白燈打開。
這是從來都沒有用過的一盞燈。
從前,司空曦總是喜歡開著朦朧旖旎的燈光,慢慢地逗弄她,然後看著她在他的懷裡沉醉。
就像他的性格,總是在暗處。
而她喜歡明亮,一直以來卻都因著他,竟也喜歡上了黑暗這種東西。
她站在窗子邊,固執地看著院子裡。
他不回來,她就一直等。
哪怕,等到死掉。
哪怕,真的是死在了這裡。
這世間男子萬萬千千,溫柔似水的有,溫潤萬千的有,霸道犀利的有,世上女子各取所需,想要什麼樣的都有,可是她怎麼就偏偏找上了這樣的一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