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一說完，司空曦手裡的筆，便立刻生生地折斷。
秘書很識趣地委婉拒絕：「不好意思，二少正在忙。」
華嫂尷尬地看著尹姒晨，心裡悄悄地跟著流淚。
尹姒晨苦澀地笑笑：「沒事，我等等，如果他還……在忙，我就先走了。」
………………
司空曦回來的時候，是凌晨兩點。
已經數不清有多長日子沒有回家，曾經有過她的地方，他根本不敢去，甚至連辦公室，都換了樓層。
不是因為曾經有過她，而是因為曾經有，現在卻沒有了。
不曾得到，便不必害怕失去。
世界上最讓人心碎的事情莫過於，愛了許久的人，許久都愛而不得的人，終於得到了，可是轉眼間，便又失去。
比從雲層上摔下來都要疼的感覺。
聽到她不斷的找他，心裡有高興，也有苦澀。
她這樣找他，是因為放不下他，還是他身上還有什麼可利用的地方。
這樣安靜的晚上，她是不是已經離開了？
整棟別墅，都籠罩在好看的燈光裡，卻透著別樣的淒涼。
他輕輕地推門進去，客廳裡暗暗的，一片安靜。
他的心，也像夜裡的空氣，涼的不見了底。
他站在門口，許久都沒有邁動腳步，正要轉身重新出門，客廳裡卻突然有了低低的聲音。
像是囈語，像是……尹姒晨一貫的囈語。
他的眼睛，在黑暗裡，煜煜生輝。
然後站在門口，一動不動。
許久，尹姒晨才模模糊糊地半睜開了眼睛，下意識地看向門口。
門口的影子，讓她死去的心，迅速地跳起來。
那一刻，她知道，司空曦，就是她的心臟。
若是沒有了他，她該怎麼繼續下去漫長的人生？
即使是在為數不多的日子裡，也想要和他在一起。
司空曦微微伸出手，客廳裡的燈，嘩地明亮起來。
然後兩個人，散發著彼此熟悉的氣場，站在彼此的角落裡，遙遙相望，沒有言語，只有，彼此的心跳。
還有心動。
心動過後，異常平靜。
她在沙發上斜躺了大半個晚上，下半身都是酥麻的，坐起來過了好幾分鐘，才終於緩過來，然後慢慢地站起來。
走了兩步，差點摔倒。
她抬起眼去看他的表情，他卻始終都是淡漠的模樣，唇角冷凝，抿成了一條直線，緊緊的，異常的好看，卻讓她的心裡一陣陣的冷。
她揉了揉小腿，然後才總算是完全緩和過來。
司空曦一眼掃過來，看到她身上白色的裙子，心裡，一瞬間，說不出是怎樣的滋味。
曾經愛的難分難棄的女人，如今就在他的面前，心裡有萬種情緒，卻不能過去抱著她。
尹姒晨苦笑了幾聲，找不到什麼話題，一瞬間，來這裡的目的都忘記，幹幹澀澀地道：「你回來啦？」
「尹小姐有事？」他依舊是淡淡的一句話。
她的眼淚差點掉下來，忍了許久，竟然答道：「沒有……」
司空曦冷冷的目光嗖地射過來，這幾天，在無數個夢裡，他一遍又一遍地喊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