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寂靜,連伊走在前面,官驍跟在後面,很是尷尬的場景,她不說話,他也不說話。
連伊突然停下來,回頭,怔怔地望著他:「我今天想走著回去。」
官驍抬眸一笑,方纔的淡漠斂去,滿臉的溫暖與笑意:「好。」
在她的面前,他從來都是溫爾,完全地扮演著一個哥哥的角色,甚至從不……越雷池半步。
轉瞬,連伊便恢復了一貫的肆意玩笑,她的心裡安靜地跳動,然後掀唇:「我們……還是開車回去吧,若是受了涼,又得在家裡呆上好久了。」
「好。」他始終都是淡淡的一個字。
連伊再也忍不住,迅速地轉身,滑進車子裡,看著暗夜裡的銀灰色,有些失神。
曾經,她說過她喜歡紅色,熱烈的紅色。
卡宴是極為低調的車子,符合他的品味,不張揚,卻總是迷倒一大片女孩子。
記得不久前,還是紅色,如今,卻是銀色。
一個人要是變化,真的是驚人的速度。
夜色單薄,兩人均是無言。
安靜的空氣裡,連伊突然『撲哧』一笑,眉角都跟著揚起,彷彿是想起了極為開心的事情。
「想起什麼了?」他隨口問道。
「破官三,我記得那晚真的是夢到你了啊。」
「哪晚?」他側過頭來看她。
「就是那晚,我做了整晚的……春-夢,夢裡,都是你。」
車子猛地停了下來,連伊安靜地笑,彷彿又恢復了過去的十幾年裡玩世不恭的模樣。
一看到他安靜,她的鬥志都彷彿一下子消失,咬了咬唇瓣,才說道:「有時候總是在想,若是我們是一對戀人,不知道會是怎樣的光景。」
官驍眼角一顫,清清涼涼的眸子朝她看過來:「曦他馬上要結婚了,你也總是念著也不好,若是遇到一個好的,就安放吧。」
她猛地瞅過來,狠狠地瞪著他:「你要我安放在哪裡?」
她差點就要脫口而出,我懷了你三個多月的孩子,這個孩子,將來會姓官!
那晚的事情,她怎麼能不知道。
整晚整晚,都是他。
後來,他卻來個死不認賬。
他不是那種不負責任的男人,可是唯獨對她,怎麼就狠下心來?
她連伊,難道真的這般惹人嫌,就連與他發生了關係,他都不願意承認?
他不承認,那她便順著他的心思下去。
官驍的心裡猛地一沉:「你為什麼總是這麼執著……」
「停!」他只說了一半,她便突然喊停。
「官少,你知不知道,我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她一字一頓,在涼絲絲的夜空裡,有些發抖。
官驍擰動鑰匙,重新發動車子,平穩,力道卻很大,彷彿要把鑰匙擰斷了似的。
車子一發動,便有音樂響起來。
聲音有些大,卻一瞬間慌亂了彼此的心。
那是十五歲時她唱過的一首歌,那時候,心比天高,總是看著天上的月亮,心裡卻覺得,得到他的愛是她這一生唯一的目標。
那時候,稚嫩的愛情,稚嫩的嗓音,可是卻用最認真的心,挑了一段最美的歌詞,唱出來,錄下來,硬是塞進了他的抽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