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翻滾的情緒此時積聚到了制高點,難道是真的出了什麼事?
還是沒有聽見司空曦的聲音,她跟著沉默,輕輕地推開了門。
害怕,驚喜,猶豫,懷疑。
一下子湧上來。
連伊在病床。上躺著,司空曦背對著她正坐在連伊的身邊。
她隱隱約約地看到連伊側過頭來對她笑,勝利,得意,挑戰。
尹姒晨看不清司空曦的表情,只是一下子定在原地,原本要喊司空曦的名字,此刻也全部噎在喉嚨裡。
「怎麼辦?」連伊目光若有若無地盯著尹姒晨看。
「你想生下來麼?」司空曦的聲音不出任何的波動來,尹姒晨只看到他的肩膀在顫抖,似乎沉澱著極大的情緒。
這樣的對話,即使是任何一個人,都會懷疑。
「我不想生下一個不會有父親的孩子。」
尹姒晨緊緊地握著拳頭,眼睛死死地盯著病房裡的兩人,耳邊早已聽不見任何的聲音。
只知道,連伊有了孩子。
問司空曦要不要生下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神的,目光凝轉過去的時候,連伊正拉著司空曦的胳膊,委屈地撒嬌。
她轉身便走。
一時間竟雙腿發軟,重重地摔了一跤。
她抬頭望回去,門把手上粘上了她手上流出來的血。
一時間,無比諷刺。
不是不相信司空曦,即使再相信,換做是誰,在這種時候都是有些不理智的。
一陣涼風吹進來,她渾身哆嗦了一下,怔愣了幾分鐘,才起身離去。
她也沒有鬧,回家安安靜靜地等他回來。
等了老半天,他都沒有回來。
傍晚的時候,手機才滴滴地響了一聲。
是他的短信。
「乖乖吃飯,我晚一點回來。」
她憋了一天的眼淚再也忍不住,給梁月去了電話。
梁月只問了幾句,她便低低的哭起來。
梁月二話不說便打了車,繞了好久才上了山。
再怎麼堅強的女人,到了這種境遇之下,平時的精明強幹怕也是半點都不見了的,更何況,有個知己在旁邊善解人意地說,先哭一會兒。
其實人最是難過無措的時候,最好就是肆意妄為的放聲痛哭。
尹姒晨再也忍不住,趴在桌上淚流成河。
梁月大概瞭解了情況,摸了摸她的頭髮安慰,喝了一小口水,抱著她慢慢地安慰。
尹姒晨哭了好一會兒,眼淚不再滔滔不絕,心裡也沒有那麼緊了。
可是連伊受傷的笑容和司空曦微怔的背影在眼前晃來晃去,她把頭支起來,雙手抱著,右手摸到脖子上的項鏈,涼涼的鑽石貼在脖子上,寒意直到心底,司空曦溫暖的眉眼卻彷彿近在咫尺。
「好受些了?」梁月抽一張紙巾給她擦擦眼淚。
尹姒晨的嗓子都哭啞了,眼睛腫的跟桃子一樣,「不要告訴任何人,我不相信他會這樣。」
梁月輕輕點頭。
「可是我該怎麼辦?」
「要麼離開他,再找個比他好的。要麼當做什麼也沒有發生過,繼續和他過下去。」
愛情從來都是兩個人的事情,哪裡輪得到別人指手畫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