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中了藥的,可是此時意識模糊,完全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身上的火熱一陣一陣的湧過來,整個人酥軟的沒有力氣,唯一的渴望的便是身上能夠降溫。
後來過了大半陣子,才終於想到了什麼似的。
原來,她也中藥了?
本來只是想著給司空曦下了藥,趁他意識模糊的時候製造一些假象的,如今,自己反倒吃了下去。
她記得她的酒只自己倒的,怎麼會有那個藥?
她倒是喝的也不多,藥性沒有那麼強烈,強忍著去了洗手間,泡在涼水裡。
隱隱約約的彷彿看到了小時候,那時候最粘的人,是二哥。
打小,她也一直以為是會嫁給司空曦的。
那是四個哥哥裡她最喜歡的,也是最崇拜的。
可是自從那個憂傷的夏天開始,一切便都變了。
那天,母親心臟病突發,搶救無效,死在了醫院裡。
醫院里長長的走廊上都是福爾馬林的味道,最最平常的味道,卻像極了死亡的味道。
那年,她也是八歲。
被一個女人,破壞了家庭,從此失去了母親,然後父親也一步步地離她遠去。
陰森森的走廊裡,她呆呆地站著,看著那些人把母親推出來,然後慢慢地走遠。
她壓抑著自己,不要哭出來,不要哭出來。
正要追上去的時候,一直手臂把她拉回來。
那是她從小便不敢接近的三哥,大哥妖孽,二哥冷酷,四哥頑皮,而三哥,與別的總是不同。
溫爾,話語不多,淺淺的一個笑,卻總是能讓她愣上好一陣子。
那時候,她八歲,官驍十五歲。
相差七歲,他卻成了她的三哥。
官驍的嘴邊帶著一抹微微的苦澀,似乎也在和她一起傷心似的。
那一年,他分明也只是十五歲的少年,卻像極了那片微藍的天空,將她一直下著雨的心裡照的明亮起來。
其實那天,也沒有多餘的話。
只是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別怕,有我在。」
她一直壓抑的淚水終於落下來,緊緊地揪著他胸前的襯衣,淚流成河般,將十五歲的少年的整顆心都淹沒了去。
即使只有八歲,她也是驕縱的小公主,不可一世,從來是所有人都不放在眼裡。
大哥,是粘的發緊,受了什麼委屈,都找大哥去報仇。
二哥,是喜歡崇拜。
三哥,是敬而遠之。
四個,卻總是她捉弄的對象。
有s市的這幾尊大佛護著,她自然是人上之人,從來便沒有人敢得罪她,她也從來沒有掉過一丁點眼淚。
可是那天,真真是淚流成河。
悲傷到了極點,然後又被那個溫暖的懷抱抱著。
只因為那簡單的幾個字,從那一年,那一刻,一顆芳心,轉移了陣地,暗許給那個溫的少年。
官家大少,官驍。
她的,三哥。
她的,破官三。
十五歲的少年,抱著她回了官家,把她放在那個滿眼都是粉色的房間裡。
她哭了一陣子,嗓子有些啞,可是悲傷還是難以抑制,便一抽一抽的繼續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