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結結巴巴地，甚至有些吐字不清，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這樣說。
如果說了，就代表自己接受了，真正的接受了司空曦剛才的一番話，承認了自己也愛他。
愛人的理由，可以有千百種。
可若是不愛，縱使有千百種理由，卻也只能是理由。
可是司空曦愛尹姒晨，卻沒有理由。
只是因為她是尹姒晨，這輩子，偏偏就遇上了她，然後凡塵俗世，再也入不了他的眼裡。
司空曦暗淡的眸子一瞬間轉亮，一瞬間竟呆呆的說不出話來。
尹姒晨以為自己又唱了獨角戲，抬眼看了看他，他卻還是風輕雲淡，甚至是面無表情。
她的心裡，一點點地涼下來，然後沉到無盡的黑暗裡。
過了幾分鐘，耳邊卻又響起一道聲音。
低低的，沙沙啞啞的，沉靜著某種濃烈的情緒，腮邊是他熱熱的呼吸。
那一瞬間，竟覺得，天荒地老，不過如此。
「司空曦愛尹姒晨。」
她似乎感覺到了他的期盼，咬著嘴唇，哼哼唧唧地扭捏了半晌，才輕輕地說道：「我也會試著愛你。」
司空曦一愣，眼淚『啪』地就掉了下來。
尹姒晨的下巴放在他的肩頭，倒是也沒有注意到他的情緒，小手微微地發涼，全身也跟著顫抖。
「你只要同意讓我愛，就好了。」司空曦和緩的回答她，聲音低低啞啞，帶著一股子哽咽。
尹姒晨聽著他磁性的聲音，無緣無故的就哭了。
她一滴眼淚掉下去，司空曦的心上就好像劃開了一道口子。
過了好久她還只是哭，司空曦歎了口氣，伸手把小小的她摟了過來，輕輕一抱擱在懷裡，拍著她的背輕輕的哄她。
尹姒晨呆呆的靠著他的胸口，肆意的哭到嗓子啞掉。
「不要哭。你想怎麼樣都告訴我。小東西，有我在，你想怎麼樣都可以。」他素來冷酷的眉眼柔和成最溫吞的畫，安靜的傍晚有風微微的吹進窗口，陽光就一跳一跳的在玻璃上遊戲，暖暖的車子裡，一片溫馨美好。
她依舊靜默，一貫的靜默，眉眼低垂。
「怎麼了？」司空曦摸摸她的劉海，柔聲的問。
車子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停下來，大約是已經進了別墅的院子裡，一時寂靜無聲，尹姒晨有些任性的不吭聲，司空曦無比耐心的等著。
尹姒晨被他的沉默等待的一點點地軟化，終於吞吞吐吐地道：「我們……先回去吧。」
尹姒晨還是低著頭，聲音細細的。
司空曦如聞天籟，她剛才說——回去。「好，」偏進車窗的月色裡，他的眉眼清俊如神話裡的仙，「我們回去。」
他抱著她下了車，她小小的腦袋縮進他的懷裡，突然癡癡地笑起來。
剛才他說，有我在。
有他在。
笑過，方才覺得自己有些傻氣，小手揪著他胸口的襯衣，輕輕地蹭了蹭。
司空曦的手臂跟著鬆了幾分，在淡淡的月色下，眉目清朗，竟格外的鎮定。
摟在她腰上的手悄悄地往下躥，捏了捏她的屁股，佯裝粗聲粗氣地問：「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