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感動,怎麼可能?
他的動作放的很輕柔,生怕弄疼了她似的,時不時地抬頭看一下她的表情。
尹姒晨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哭了,待到傷口終於清理趕緊,上藥包紮好時,已經是淚流滿面。
她的心頭忽然湧上來一股難以名狀的滋味,竟不知如何面對他。
記得上次從馬背上摔下來時,她背上的傷還是盛開處理的,雙氧水塗在傷口上的感覺,很痛。
如今與從前相比,真的是天上地下的差別了。
臥室裡一片靜謐,司空曦抬眸輕笑,細細地擦乾淨她臉上的淚珠,似乎並不在意,也不問她怎麼了。
若是換做從前的他,知道她違背了他的心意,肯定是幾天都冰冷至極的,甚至又有一場暴風雨的。
如今他也不惱,還不慍不火地給她這般認真仔細地處理傷口。
她很想問一句,司空曦,你那天說的那番話,到底是不是真的。
可是到底還是知道自己沒那樣的資格,只得忍受著。
她細細地想了想,還是說出了口:「二少,今天是我的不對。」
「哦?你哪裡不對了?難不成真是你打那個女人了?」他輕輕慢慢地笑著,冷冷澈澈中透著一絲難言的惱。
「是我不應該沒經過二少的同意就出去,所以才鬧了那些是非。」
「所以你要保證以後不出去?」司空曦伸手棒起尹姒晨的臉,幽深的黑眸緊緊鎖住她的臉頰,一字一句,「是不是,從來便不相信我說的話?」
他本來是想拖延到慕之軒醒來再帶她去的,沒想到她還是以為他是在欺騙。
聽到她已經去了的時候,怎能不著急,若是被她瞧見了慕之軒的樣子,會有多難受。
急匆匆地趕去,她的那番話清清楚楚地落入他的耳膜裡。
當初我與之軒相愛……
還有她緊張地看著慕之軒的表情。
若是要理論起來,當初他加諸在尹姒晨身上的,是皮肉之苦,如今尹姒晨對他,卻是心裡難耐的煎熬。
愛情裡最怕的,不是得不到那個人,而是那個人明明在眼前,心卻早已隔了萬丈遠。
尹姒晨,就是他命裡的定數。
這一輩子,放不下,掙不脫,也捨不得,只能一寸一寸地折磨著心裡。
尹姒晨愣愣地不說話,纖長濃密的睫毛輕輕顫動著,美麗的黑眸深幽似一汪不見底的幽潭,紅艷艷的小嘴微張。
「二少說的話,我從來都是相信的。」
「這就是你所謂的相信?」他冷哼一聲,用力將她更緊更深地擁住,幾乎要把她深深嵌入到他的骨血中。
「知道我為什麼這樣給你處理傷口嗎?」
她搖搖頭,纖長的睫毛微顫幾下,微微詫異地看著他。
司空曦也沒有什麼大的反應,只是慢慢地撫開她鬢角的髮絲,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印下一吻。
她隱隱約約地感覺到了他的失落,於是心裡也漸漸地悶悶的,可是這樣的悶悶不樂卻不知從何如來。
傍晚微紅的夕陽從窗子裡灑進來,將相擁的兩人籠罩住。
室內一片靜謐。
司空曦低頭,輕輕說道:「或許真的該生個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