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見他說有事，頓時努力睜大眼睛，懵懵懂懂地看著她。
對於『小傻瓜』那個詞，心裡莫名的溫暖起來。
記得有一次受傷的時候，隱隱在夢裡也聽到過他這樣喊她。
「你是不是……」他突然轉折了語氣，握住她的手，聲音盡量放的柔和：「你心裡，是不是很恨我？」
尹姒晨心下頓時緊張起來，倒是沒有料到他會問這個問題，眼睛滴溜溜地轉了幾圈，才回答道：「沒有。」
她在心裡悠悠歎氣，對於愛和恨，界定總不是很明顯。
若是你承認恨一個人了，便是因為曾經有愛。
因愛生恨，這句話說得倒是有理。
她想了想，又認真仔細地搖頭。
司空曦的眸子暗了暗，唇角冷冷地勾著，臉上也沒有什麼表情。
尹姒晨眼簾又垂了垂，直到快要睡著的時候，卻被司空曦的一句話嚇得睡意全無。
他的聲音幽幽的，像是帶著某種無力的歎息。
「尹姒晨，你敢不敢給我愛！」
一如準備了許多遍的台詞，他的面上依舊風輕雲淡，眸中墨靄似乎深了一層，目光灼灼地從尹姒晨臉上逡巡，似要將她的反應盡收與眼底。
尹姒晨一直緊握著的手狠狠地顫抖幾下，她不知道他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你敢不敢給我愛？
尹姒晨頭腦發熱，一顆心狂跳。
他在明確地問她，可是到底要做什麼？
她想了想，最好的辦法還是裝作不知道。
索性死死的閉著眼睛，牙齒打著顫，莫名的情緒一點點地湧上來。
奇怪，疑惑，害怕，猶豫……
太多的感情，一瞬間無法分辨。
她努力了許久，才讓自己的呼吸平穩下來，最後覺得還是不行，索性佯裝低低的發出呼痛的囈語。
「疼……疼……」
尹姒晨覺得，她二十年的人生裡，從來沒有這樣猶豫過。
愛不愛的事情，豈是那麼容易說清楚的。
他單單問她敢不敢愛，可是她已經是被愛情傷過的人，心裡一直有一根刺拔不出去，卡在心裡，每每想起都疼的呼吸困難。
尹姒晨心頭亂糟糟的，被他莫名的一句話問的心頭悶悶起來。
只是閉著眼，依舊可以感覺到頭頂灼熱的視線一直灑下來。
反正已經騙了他了，索性一直騙下去。
想著，又弱弱地道：「疼……」
這一聲，卻讓司空曦的心裡頓時又疼起來。
「姒晨……」他叫著她的名字，溫柔而綿長，好似融著無數的疼溺和說不出的情愫，「你知道嗎？你讓我的心疼了。」
尹姒晨，你讓我的心疼了。
疼了無數次，在看到她和慕之軒在一起的時候，在看到她受傷的時候。
生死是最能讓一個人瞭解自己心裡的真實想法的，原本想要慢慢等著她，可是真的面臨生死的時候，才知道，再也等不及了。
有生之年，只希望他們可以靜靜相守。
她緊緊地抓著身下的床單，心裡漾起一圈圈瀲灩的波紋。
終究還是沒有回應，有太過的疲倦，不止是身體，還有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