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場交易裡，究竟交易的是身還是心，她卻已經不明白了。
她早就告訴過自己，不管丟了什麼，都是不能把心丟掉的。
他說等她乾淨的時候？
他是打定主意說今天她和慕之軒發生了什麼？
華嫂拿了一把傘出來遮在她的頭頂，歎著氣：「少夫人，回去吧。」
「不。」她輕輕地搖頭：「他說我髒了，那我便等到自己乾淨了再進去。」
「少夫人，我們進去洗，雨下的太大了。」
她一把推開華嫂的手臂，腦袋低垂著，膝蓋處，還有胳膊上，都是鑽心的疼。
本來就磨破了，再加上雨水的沖刷，更是疼痛。
她皺著眉，疼的吸了幾口氣。
華嫂細細地看了幾眼，才發現她受了傷，著急地跺著腳：「少夫人，你身上還有傷，不能淋雨的。」
她搖搖頭，撐著身子站起來，卻始終不肯回去。
司空曦剛換了衣服，門便砰砰地響起。
「二少！」
他只隔著門問道：「怎麼了？」
「少夫人受了傷……」
華嫂的話還沒說完，門便迅速地打開。
出了門，他才意識到自己有些性急，穩住了神色，才不緊不慢地道：「怎麼回事？」
「少夫人不知怎麼回事，身上都是傷，又說……說二少嫌她髒了，怎麼都不肯進來。」
司空曦眉頭皺的很緊，突然卻笑出聲，低哼一聲：「無妨，把所有下人都叫出來。」
尹姒晨一直站在門外，臉色發白，整個人顫抖不已，眼睛無神。
「少夫人……」華嫂撿起被尹姒晨扔在地上的傘，再次給她撐起。
尹姒晨咬了咬唇，低低的道：「華嫂，我真的沒事的。」
他讓她死她就死！他讓她傷她就傷！
「可是……」
華嫂的話還沒有說話，她的眼神便下意識地落在前方，然後停駐不動。
西式大門緩緩打開，司空曦穿著一身淺色的休閒服，不緊不慢地走出來。
他的頭髮已經吹乾，眉眼間帶著些疲倦的神色，慵懶的動作裡似乎是不耐煩。
在夜色裡，他的輪廓顯得愈發的妖嬈清冽，明亮勾魂的眼眸輕揚，櫻花般的唇瓣緩緩地打開：「怎麼？賭什麼氣？」
尹姒晨心口一緊，臉色瞬間蒼白了幾分，清澈的眼眸流轉出幾分脆弱和憤怒。
司空曦慢悠悠地走下來，身後一直有下人跟著過來給他撐傘。
霸道的氣息瞬間侵入尹姒晨的鼻息，她沒有抬頭，可是隱約中似乎已經看見了他眸子裡的冷漠與高傲。
「怎麼？是別墅裡不舒服，在外面淋雨才爽快？」
司空曦的眼眸似乎柔和了不少，白皙如玉的手指捋起她前額上濕噠噠的髮絲，然後輕柔地捧起她委屈的臉，寵溺地問道：「還是下人伺候不周，欺負了你？」
尹姒晨下意識地後退幾步，蒼白的臉蛋上染上害怕。
聽到他輕柔的聲音，突然就想起了上次因為她賭氣不吃飯，便被餓了三天。
抬起頭，她直視著他，認真地道：「我和他今天什麼都沒有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