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她,他已經是見過一次了。
上次是她孤零零的一個人在冰涼的地上躺了一天,如今卻是倒在自己的懷裡。
他心裡狠狠地顫抖著,握著她的手,輕輕地叫著她的名字。
下一刻,才終於慌亂起來,抱起她的時候,才發現雪白的床單上血紅一片。
被扔在一邊的襯衫上也染上了血跡,這一幕看上去有些駭人,他迅速地穿上衣服,給她也套上,雙手撈起她下了樓。
「叫救護車!」他沙啞著嗓子,對著華嫂喊道。
華嫂也顧不得發生了什麼事情,手忙腳亂地打電話。
尹姒晨的臉色已經越來越蒼白,唇瓣迅速地褪去血色,額上冷汗涔涔。
司空曦卻再也等不及了,匆匆地把她抱上車,自己開車去醫院。
尹姒晨還沒有完全失去意識,只是在那裡呢喃著:「疼,我疼……」
他回過頭,時不時地看著,她臉上的淚水混雜著汗水一起刺入了他的心裡。
「快了,就快了。」除了說這句,他卻不知道說什麼了。
上次醫生便說過,這種情況對女人的傷害是很大的。
這一刻,竟然有這樣一種想法,若是可以,他情願替她痛上千倍萬倍。
淚水順著眼眶不停地滑落:「疼,媽……我疼……」
原來心如刀割,就是這種感覺。
心,終於軟成一團,酥軟成化不開的巧克力。
若是可以,他願意許她一世平安。
他心裡輕輕地念著,堅持,堅持,不知是在告訴自己,還是告訴尹姒晨。
後面傳來破碎的哭聲,他的心裡差點流出血來。
竟然是他,把她折磨成這個樣子。
他雖然冰冷,可是對其他人最多也就是面無表情,唯獨對她,怎麼就失去分寸了?
「尹姒晨。」他低低的喚她的名字,然後便是一片安靜。
不好的預感一點點地湧上心頭,他猛地回頭,卻看到她已經完全昏迷了過去,臉上痛苦的表情也跟著消失,唇邊蔓延著血跡。
他一瞬間都忘記了還在開車,只是那樣直直地看著她,彷彿她已經沒有了生命氣息一般的絕望。
車頭恨恨地撞向了路邊的柱子,他努力地回過神,第一時間去看她。
行人陸陸續續地站過來,他下車抱起她,攔了一輛車便直奔醫院。
………………
梁月剛從手術室出來,得意地揪著她老爸的袖子,纏著他要下次也跟著進手術室。
梁院長敲了敲她的腦袋:「學醫可不是那麼簡單的!」
梁月正撒著嬌,前面卻有護士匆匆地跑過來:「院長,二少來了,讓您親自過去做手術。」
梁院長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淡淡地歎氣。
身旁有兩個護士走過來,小聲地埋怨著:「忙死了,你知道剛才在樓下看到了誰嗎?」
「誰啊,這麼神秘?」
「二少啊,你知道的,我一直最喜歡他的了,問了才知道,他是抱著一個女人衝進來的,流了好多血,好嚇人啊……」
梁月二話不說便衝了出去。
是姒晨!
肯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