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姒晨緊緊抓著身下的全單，全身的神經都被這一處疼痛帶動起來。
雙氧水與傷口接觸的痛，像是要從她的心頭剜走一片肉。
她的牙齒格格作響，甚至覺得自己下一刻便會因為忍受不了疼痛跳起來一般。
「小六，你本來就叫小六嗎？」眼角一涼，她急忙用手背擦去，抬起頭，佯裝很奇怪的樣子。
「我叫盛開。」小六瞥過眼，被她強硬逼進去的淚水嚇得一抖，手上的動作也不小心加重了幾分。
她疼的吸了一口氣，抓緊了床單，額頭上冒出了幾滴冷汗，盛開的手愈發的顫抖起來，看到她一副倔強的模樣，卻也沒有揭穿，只是放柔了動作。
尹姒晨微微地笑著，說道：「好特別的名字。」
「是二少幫我取的。」
「啊？」她奇怪了，她的名字，怎麼是司空曦取的？
「我是被二少收養來的。」
「對不起……」她低低的說了一句，卻不好意思抬起頭來。
盛開卻很釋然地一笑，「沒事的，你以後也可以叫我小六的。」
她不知再說什麼了，便將臉埋在軟軟的枕頭裡，壓抑著自己的疼痛。
盛開幫她上完藥，便沒有說話，直接退了出去。
房間裡安靜的異常，尹姒晨微微地翻了一下身子，說道：「好了？」
沒人回答，她回了頭，卻看到了一抹黑色的聲音，她本能地顫抖了一下，卻瞬間安靜下來，心裡嘀咕著，他什麼時候進來的。
空氣中透著一種莫名的沉寂，司空曦面色淡然，屋頂籠下來的光照的他好像有些發光了似的，身上籠著一圈細碎的光。
司空曦勾起了唇，分明是極為柔和的笑，看起來卻有一種異樣的詭異感，「疼麼？」
她搖了搖頭，將那些難以抑制的疼痛都嚥了下去。
他不動聲色地坐到她的身邊，眼神裡竟多了些許溫柔。
尹姒晨突然緊張了起來，他不會現在就要……
她看不明白，也不想去思考是什麼，低著頭，出神地看著床頭好看的琉璃燈。
「你剛才說什麼？」司空曦挑了挑唇角，眼神淡淡的掃向她。
尹姒晨一時不明白，直直地看向他，側臉在燈光的籠罩下泛著些小孩子般可愛的味道。
司空曦似乎是懶得說話，瞥了一眼她，才說了兩個字，「讀書……」
她一下子才反應過來，卻不知說什麼了，也覺得這樣的條件不好開出來，畢竟他是付了錢的。
「我還在讀書，所以……」
「嗯？」他只發出了一個單音節，看起來有些不耐煩的樣子。
尹姒晨頓了頓，說道：「所以……孩子……」
「還有多久？」
「一年……」
他突然細細地看著她，尹姒晨被他這樣的目光盯得有些發毛，下意識地閃躲著。
他的眼神裡看不出任何的端倪，只是將目光投向了尹姒晨一直看著的那盞燈：「好，這一年，我保證你不會懷上。」
她輕輕地呼了一口氣，一年之內，應當是不會為那件事煩惱了吧，只是還有些奇怪，他怎麼會那般輕易地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