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幾個都是女醫生，不然她覺得自己都要羞憤死了。
不知那幾個醫生嘀嘀咕咕地說了多久，才終於退了出去。
尹娰晨緊緊地揪住被撕扯的凌亂的衣衫，眼睛死死地盯著房間的一角，淚水似乎馬上便要流了出來。
從來沒有受到過這樣的羞辱，即使從小艱苦地生活過來，沒有父親，甚至也等於沒有母親，但是她從來也沒有覺得自己低人一等。
她支起身子，用力地擦掉了眼角的一滴淚，然後才慢悠悠地整理好了衣衫，直直地看向司空曦，清澈的眸子裡，沒有絲毫畏懼。
「怎樣，二少還滿意嗎？」
司空曦半瞇著眼睛，幽黑的瞳孔深邃不見底。
他淡淡地笑著，打量了她幾眼，卻並沒有回答她，只是看向剛才進來的那個女孩。
「二少，剛才醫生說尹小姐沒有任何的問題，身體乾淨，排-卵正常，完全可以生孩子。」
尹娰晨突然便從手推床摔了下來，死死地盯著司空曦，大眼睛裡的淚水再也憋不住了。
「什麼生孩子？嗯？」
「合約裡說好了，這兩年裡，你要給我生一個孩子。」
司空曦了冷哼一聲，對她的問題很不屑，隨手便將剛才簽的合同扔到了她的面前。
尹娰晨瞪著眼睛，終於才發現，合約裡倒數第二條，寫著生一個孩子的條件。
她恨恨地瞪著司空曦，再也沒有流出淚水來。
他就是故意的，之前不說，而且把這個條件寫在了最不起眼的地方。
「不，我不同意！」尹娰晨伸手便將幾張紙撕了個粉碎，丟在了腳下。
「尹小姐可是簽了合約的，現在這麼做，就是違約了，按照合約，是要付五千萬的違約金的。」
尹娰晨雙膝跪在了地上，眼淚一滴滴的落在紅色的地毯上，襯得地毯愈發的鮮艷了起來。
她的身子軟軟的，肩膀一下一下地抽動著，發出低低的啜泣聲。
「小六，讓人把她清洗乾淨！」
尹娰晨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此時窗外的陽光已經洩了下來，撒在暗色的窗簾上，將司空曦的臉印的暗沉沉的，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只在隱約間感覺到了嘲諷的味道。
那個女孩將她扶起來，送進了一間偌大的浴室。
看樣子，似乎不準備走，還在等著看她洗澡。
她揮了揮手，疲憊不堪，「麻煩你出去吧，我自己來。」
她的聲音聽起來蒼白而無力，小六擔心地看了她一眼，終於緩緩地退了出去。
尹娰晨雙手摀住了臉頰，過了許久，才一點點地拿開了手，細細的打量著鏡子裡的自己。
她才二十歲，正是如花的年齡，怎麼就這麼蒼老憂鬱呢？
難道真是心由境生？
她的身子細細的顫抖著，接下來真的要這樣做嗎？
她似乎已經完全沒有退路了，這條不歸路，是注定要走下去的了。
從此以後，她不用整日再為生計而擔憂，不用再為母親的醫藥費而擔憂了。
可是怎麼，卻覺得愈發的沉重了呢？
這樣做，究竟是對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