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有富來到了招待所,見到薛道禪抱歉的說道:「薛先生,國家宗教局文司長已經確認了你的身份,昨晚唐突之處,還請多多包涵。()」
「作為一名公安人員,理應隨時保持警惕性,做得很對,我有件事兒要告訴你,」薛道禪說,「昨晚我去找佘教授,結果有個人被點了穴道昏睡在他房間床上,而其教授本人則不見了。」
「哦,那床上的人是誰?」有富驚訝道。
「就是你的哥哥,郭有財鎮長。」
有富一聽疑惑的瞥了薛道禪一眼,匆匆來到前台給有財家裡打了電話,是如花接的,告訴他有財還在睡覺。
「嫂子,快叫他來接電話,有急事兒。」有富趕緊催促道。
「喂,有富啊,大清早的」聽筒裡傳來有財懶洋洋的聲音。
「你昨晚被人點了穴道?」
「是啊,還是薛先生救醒的呢,要不都沒法跟你嫂子交待。」
「是佘教授干的麼?」
「屋裡就是我們兩個人,不是他還能有誰?」
「你們都聊了什麼?」
「有富啊,」有財的情緒一下子高漲起來,「你昨天沒參加在縣委召開的重案組會議,岳父終於承認有鬼啦。」
「你說詳細點。」
有財在電話那頭興致勃勃的講述了秦書記的發言。
「你是說秦書記把郭二喜的死因全部都說出來了?」
「就是嘛,反正是首長他們幹的不關岳父的事兒,不過刑偵局的領導還是要求大家要嚴格保密。」
「那你可是對佘教授說了?」
「哎呀哥忘了。」有財一拍腦門叫道。
「那麼現在佘教授的人呢?」
「我睡過去什麼都不知道了。」
有富放下電話,這個佘教授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套取重案組的會議情況?裡面牽扯到首長,那可是上層人物,他隱約感覺事態嚴重了。
有富匆匆趕去秦書記家中,他正在吃早飯,聽了有富的匯報大吃一驚。
「這個佘教授人呢?」他皺起了眉頭。
「半夜就離開了招待所不知去向。」有富謹慎的回答說。
「此事不宜聲張,眼下以靜制動,明哲保身才是。」秦書記叮囑他。
「你為什麼騙我說你父親是佘教授,『鬼門十三針』是你家祖傳的?」招待所內,薛道禪覺得還有些疑問需要搞清楚,然後才能開始自己的計劃,於是他繼續盤問有良。
「唉,不是怕你要殺俺麼,再者,你要是找到了佘教授,俺興許還能救出二丫呢。」有良裝作膽怯的樣子。
「你喜歡那個丫頭?」
有良點點頭。
「那好,我們倆合作,找到了佘教授以後,我得噬嗑針,二丫歸你,如何?」薛道禪直接挑明了說。
「俺當然願意。」有良趕緊回答,心想總算是又渡過一劫。
「薛先生,有個問題俺不明白,藥王孫思邈的『噬嗑針』倒底有什麼用途,值得歷朝歷代這麼多人尋找。」
薛道禪思忖了下,開口道:「這麼說吧,塵世間除了人之外,還生活著其他生物,其中修煉得道的動物謂之『妖』,人死後仍逗留在陽世的魂魄叫做『鬼』或是『屍變』。由於意識形態方面的束縛,政府表面上儘管不承認,但作為個體的官員中,還是傳奇知縣/13798/有許多人相信的,而且在他們中間就有妖和屍。」
「你是說有些妖或者屍是當官的?」
「當然,他們得道後化為人形成家立業,由於有特異功能,所以工作起來更為得心應手,因此陞遷的也比普通官員要快很多。家人親屬都不瞭解其真實身份而蒙在鼓裡,不過也還是有跡象可循的。」
「什麼跡象?」
「就是他們難免還會保留一些原身的癖好,諸如妖,出於動物本能,所以喜歡梳理毛髮或是與異性**,而且交配時大都採用『老漢推車』的方式。」
「『老漢推車』是什麼?」有良不解。
薛道禪瞪了他一眼:「你還小,現在沒有必要知道。」
「哦,」有良想起來死去的李林,於是說道,「有些妖還會保留原先的體味兒吧。」
「當然,這也是識別的方法之一,還有就是他們比較漠視人的生命,從不在乎百姓的生死,因為分屬於不同的物種。」
「那麼戰爭呢,一打仗可就是成千上萬的死人,那些將軍裡會不會有不少的妖和屍變呢?」有良突然想到。
「當然,像外國的拿破侖、希特勒和東條英機就是,中國歷朝歷代也都有,近代最有名的要算是農民起義軍首領張獻忠了,屠川便是例證。明末蜀地共四百萬人口,被他屠殺了三百萬人,所以才有清初『湖廣填四川』的大規模移民。他極喜食人肉,謂女人的纏足小腳味道遠甚豬蹄。」
「他是什麼妖?」有良感到好奇。
「張獻忠長身虎頷,面色金黃,故人稱『黃虎』,最後為清將豪格手下用箭射殺。」
「原來是虎妖,如此的殘暴絕對是個大魔頭。」
「何止魔頭,他是一隻『魘』。」薛道禪說道。
「魘?」有良聽師父柳十三說過「九魔一魘」的典故,看來這東西一旦出現,百姓可就要遭殃了。
「可惜啊,當年藥王若是不把『噬嗑針』藏匿起來,就可以及早的清除掉這些魘了。」薛道禪歎息道。
有良心中一動,忙問:「噬嗑針為什麼能殺魘?」
薛道禪望了他一眼,叉開話題說道:「我們現在要先查清佘教授去了什麼地方。」
早飯後不久,有富又來到了招待所,詢問薛先生的打算安排。
「有佘教授的消息嗎?」薛道禪問。
「沒有,估計是已經去京城了,國家文物局馬上要對石棺中的古屍進行科學鑒定,而他則是這方面的權威專家。」
「我們馬上要返回運城,還有很多調研工作尚未完成,這次十分感激有富同志的熱心安排,咱們後會有期。」薛道禪告辭後,帶著有良離開了招待所,直接奔汽車站而去。
望著他倆的背影,有富儘管心中還有許多的疑問,但秦書記已經交代過,暫時還是不要節外生枝了。
京城最近比較亂,很多學生在**廣場上安營紮寨,向政府抗議示威,要求懲治「官倒」等經濟**問題,事情有越演越烈的趨勢。
國家文物局的專家們集中在局裡,正在用碳十四對風陵渡古屍進行測定。
碳十四是碳的一種具放射性的同位素,根據死亡生物體的體內殘餘碳十四成份來推斷它的存在年齡。生物活的時候需要呼吸,其體內的碳十四含量大致不變,一旦死去停止呼吸,便開始逐年減少,這種測量計算的方法稱作為「碳定年法」,能夠較為準確的判定生物體的死亡時間。
最後得出的結果令所有的科學家都目瞪口呆,風陵渡月光石棺中的疑似「風後」古屍死亡時間距今還只有短短的一個多月,就是說,他是剛剛去世的。
經過反覆測定,數值始終一樣,結論是,這具「古屍」絕不是五千多年前風後的遺骸。那他又會是什麼人呢?專家們對其進行瞭解剖,驚訝的發現屍體內部構造與人類多少有些不同,尤其在頸部區別最大,而且還驗出了死亡的小寄生蟲幼體,數量之多令人咂舌。
佘教授始終沒有出現,他似乎真的失蹤了。
薛道禪和有良打聽到佘教授並沒有在國家文物局露面,遂感到事情有些蹊蹺。
「他一定是與孫遺風二丫他們在什麼地方碰面,可是會在哪兒呢?」薛道禪自言自語道。
兩人站在朝陽門北大街上,望著國家文物局大樓,推測著佘教授他們的去向。
「薛先生」有良口中牙齒咯咯作響,隨即顫抖著萎頓在人行道上,「噬嗑陰針」再次發作了。
有良身子蜷縮成一團,眉毛和頭髮上結了一層白霜,路上的行人圍攏上來,驚訝的看著他。
「這就是傳說中的『漸凍人症』吧?」有人推測道。
薛道禪見狀大吃一驚,連忙俯身探視,發現他身寒如冰已經凍僵了,匆忙之下趕緊手掌緊貼有良的後心,往裡輸入內力以便護住其心脈。
哪知無論催動多少真氣,都如同泥牛入海一般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不由得心中駭然,急忙撤掌。
「大家讓一讓,我是醫生。」一個中年男人撥開眾人來到跟前,他翻開有良的眼皮看了看他瞳孔的光反應,發覺這人已經快不行了。
「趕緊攔車送醫院!」那人急道。
有人立刻攔了一輛小汽車,載著有良、薛道禪和那位熱心的醫生到了協和醫院。
急診室中,醫護人員驚訝的發現病人其他的生命體征都幾乎消失,唯有心臟還「咚咚」的有力跳動著,一時間該如何施救都沒了主意。
「暫時先不要注射腎上腺素,繼續觀察一段時間。」急救室醫生皺著眉頭說道。
薛道禪默默的注視著急救台上的有良,不清楚他到底是怎麼了,但他明白這絕對不是普通的疾病,而是與其體內的氣場有關,不然自己輸進去的真氣不可能就這樣憑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