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壁前的老白在放大鏡中看到了這一幕,明明二丫才是孫思邈嫡長後裔,而孫遺風滴血驗親竟然也獲得成功,不由得心生疑竇,不管怎麼說,拿到「噬嗑針」才是最重要的。()
「孫遺風,你和二丫分別將自己的血滴在雄蟬和雌蟬上就可以回來了,有良就讓他在壁畫中自生自滅吧。」老白的指令從空中傳下來。
孫遺風依照老白的吩咐將雌巫蟬交給二丫。
「我要和有良哥一起走。」二丫堅決的說道。
「這臭小子淨壞我的好事留不得他。」孫遺風說著一腳將有良從祭台上踹了下去,翻著跟頭滾下了木階。
「有良哥」二丫驚呼起來。
孫遺風不待她反應過來,硬生生拽過二丫的手咬了一口將血滴在雌巫蟬上。
「喵嗚。」媚娘一看孫遺風傷害了二丫,怒不可遏的從背簍裡竄出伸出利爪劃去。
孫遺風未加提防,冷不丁被媚娘抓了個滿臉花,不由得勃然大怒,指甲暴漲閃電般割向牠的脖頸,痛下殺手。
媚娘的尾巴上次被孫遺風削斷,仍然記憶猶新,見事不妙身子驀地向後縱起跳出背簍,勉強躲過了凌厲的一擊。
此刻面前的空氣中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漩渦,一下子將二丫吸了進去,孫遺風事不宜遲,抓住雄巫蟬就著臉上的鮮血一蹭,口中冷笑道:「媚娘,你我夫妻一場,就留你一命同那臭小子作伴去吧。」話未落音,身子飄起捲入了漩渦之中,轉瞬間,他和二丫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神女峰石洞內壁畫上出現一個巨大的漣漪,緊接著「噗通噗通」二丫和面臉是血的孫遺風兩人被拋出了畫面,重重的摔在地上。
方才祭台上發生的事情,眾人都看見了,尤其是柳十三見自己的徒弟被遺棄在了壁畫中,雖然心中無比的氣憤,但卻敢怒不敢言,他有自知之明,這個「老白」絕對是個人物,自己遠非其對手。
「老白,我取到了『噬嗑針』。」孫遺風尚未爬起身便迫不及待的高高舉起銀針。
「拿過來,」老白接過那枚七寸長通體閃著金光的銀針,長噓了一口氣喃喃自語道,「無數人為你苦苦追尋了一千多年,今天終於重見天日了,哈哈,孫思邈孫真人,你這可真是機關算盡啊,竟然將『噬嗑針』隱藏在『鼉鼓十巫圖』中。」
孫遺風顧不得擦去臉上的血漬,討好的說道:「老白,神針已經滴血驗親認主,今後可否就交由我來保管?」
「什麼?」老白眼睛一瞪,訓斥道,「你忘了規矩麼?」
孫遺風趕緊低下頭,唯唯諾諾說道:「是,老白。」
老白將噬嗑針收入懷中,緩和了下口氣,拍拍孫遺風的肩膀:「這事兒以後再說,總之這次你立了大功,我會記著的。」
「多謝老白。」
就在這時,可兒驚呼了一聲,石壁上面的「鼉鼓十巫圖」已然消失了,唯剩光禿禿的石牆,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
「從今往後,『鼉鼓十巫圖』再也不復存在了。」老白面無表情的說道。
李林上前指著柳十三、邢書記和可兒,以及包先生葛道長幾個人說道:「老白,現在可以做掉他們了吧?」
「嗯,將他們全部滅口。」老白冷冷的吩咐道。
「佘組長,你究竟是什麼人,光天化日之下膽敢主使他們行兇殺人?你們終將逃脫不了無產階級專政的法律制裁。」邢書記給予嚴厲的斥責。
「笑話,你是人麼?一隻遠古寄生蟲而已,可兒更是清朝女鬼,就當是為國除害了吧。」老白不屑道。
此刻包先生開腔了:「包某是一柱傾天/11631/中華儒家功傳承人,成都市人大代表,這位是青城山常道觀葛道長,也是都江堰的政協委員,有一點需要明確的,我倆都是人,普通正常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公民。我們這次是根據政府的專項課題來巫山縣考察遠古巫文化的,這位『老白』先生不分青紅宅白的連我們也要殺麼?」
「哦,原來都是政府人員,不過很抱歉,你倆看到的東西太多了。」老白望了眼李林和孫遺風,示意他們可以動手了。
李林聞言瞄了包先生一眼,見其雙太陽穴高高隆起,知道是位勁敵不敢托大,於是準備使出自己的香功絕活,但見其先清了清喉嚨,以標準的四川口音朗誦道:「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時百花殺。沖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同時動手解開褲帶露出白花花多肉的屁股,朝著包先生和葛道長撅起「噗」的放出一連串帶有異香的屁。
「不好,這屁有毒!」葛道長暴喝一聲,手中的拂塵激射而出,在李林的麝香糞便尚未屙出之前,及時的塞住了他的肛門。
李林悶哼一聲撲倒在地,葛道長的內力驚人,拂塵柄已經悉數沒入其體內,洞穿直腸只剩下一縷塵須露在臀外,像極了白色的尾巴。
孫遺風大怒,脫去中山裝扯掉襯衣,口中「喵嗚」大叫一聲,白皙的上身驀地生出獵獵黑色鬃毛,血漬初凝的臉上貓須如針,雙手指甲暴漲半尺,鋒利如刀,猱身撲向了葛道長。
包先生橫身攔住了去路,口中唸唸有詞道:「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同時兩腿並立,左手擎天,右手按地,「下則為河岳,上則為日星。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蒼冥……」
這是文天祥的《正氣歌》,當年儒家功的創始人喬老爺將這首流芳百世的長詩融入了怪異的武功之中,在江湖上赫赫有名,而包先生正是他的傳人。
孫遺風一愣神兒,什麼鬼「儒家功」?又不是賽歌會比賽詩朗誦。
包先生手一甩除去衣衫,上身紅潤的肌膚上佈滿了芝麻大小的毛孔,看上去麻嘟嘟的,令人頓生雞皮疙瘩。
「哼,好噁心。」孫遺風嘴裡說著,雙手指甲如風般的狂掃過去,隱約聽得見破空之聲。
包先生胸大肌驟然隆起,左右乳暈十餘個毛孔猛然間張開「嗤嗤嗤」一連串的真氣束激射而出。孫遺風根本就想不到對方的胸部竟然能夠發射暗器,大驚之下急忙側身躲避,但仍有數道真氣緊貼著自己的皮膚劃過,火辣辣如灼燒般,細看之下,胸腹前面的黑毛已經被剃出了幾道溝槽,皮膚炭化散發出淡淡的焦糊味兒。
「想不到儒家功還有這等妙用,今天倒真的是長見識了。」老白冷笑兩聲驀地張開嘴巴,一道粉紅色的光影閃電般的一探,隨即又縮回了口中。
包先生感到上身一涼,隨即炙熱無比,低頭望去發現胸腹之上已經被塗滿了晶瑩的口水,將那些毛孔都給糊死了,而且麻酥酥的奇癢無比。
「不好,這口水有毒!」包先生大叫一聲,踉蹌後退了幾步,被葛道長攙扶住了。
葛道長出指如風「啪啪啪」連點他心窩口幾處要穴護住心脈,然後抬頭高聲喝問道:「你究竟是個什麼怪物?」
老白呵呵笑道:「歷史博物館的佘組長,你猜會是什麼呢?」
「此人是蛇妖,」柳十三在一旁冷冷道,方纔他的陰眼瞧見一條粉紅色前端開叉的蛇信子從老白口中彈出,因而認定道破,「佘與蛇同音,他其實早就暗示了。」
「不錯,不過你們知道的太晚了,就在這神女峰下結伴兒長眠吧。」老白陰沉著臉說道。
「既然如此,柳十三就與你拼了。」話未落音,柳十三手中的兩枚銀針早已悄無聲息的直奔老白臉頰左右鬼床穴激射而出。
老白如鬼魅般一晃,銀針落了空,然後撲地如蟒蛇般在地上遊走,其速度之快甚至看不清身形在哪兒,柳十三見事兒不妙急忙側閃躲在了一尊石像背後。
「彭」的聲響,老白屁股後面隱約現出如蛇尾般的白色氣柱掄圓了橫掃過去,那尊石像竟然應聲斷為兩截,轟然倒地。
「轟隆隆」折斷的石像正是手持耆草的巫咸,隨即其他的石像紛紛垮塌變為碎石齏粉,整個石洞撼動搖晃起來,大大小小的石塊如雨點般砸落。
「老白,石洞要垮塌了」孫遺風叫了一聲,隨即縱身向洞外竄去。
此刻老白也顧不得絞殺他們幾個人,轉身提起二丫急速的撤離山洞,而光著腚躺在地上重傷的李林則顧不上了。
危難之中,邢書記緊緊的摟住可兒,將她庇護在自己的身下,結果幾塊落石擊中了後背,「哇」的噴出好幾口鮮血。
柳十三則身子蜷縮起身子在一塊巨石的下面,躲過了一劫。
葛道長猛地拽起包先生,連滾帶爬的左支右絀,最終還是被落石砸在了腿上,疼得他冷汗直流。
石洞中充滿了石屑粉塵,嗆得人直咳嗽,過了好一陣子,一切終歸於平靜,原先透出微弱光線的岩石縫隙開裂形成了一個洞口,光線頓時亮堂了不少。
「喂,還有人在麼?」角落裡中傳來柳十三的問話聲。
「我們都還在呢。」可兒回應道。
「貧道的腿砸斷了。」葛道長惱怒道。
柳十三的陰眼四處搜尋了一下,發現李林的身上落滿了石塊,走過去探了下口鼻,他已經死了。
通往洞外的石甬道已被落石添滿,阻塞了出口。
「相公,你怎麼樣了?」可兒呼喚著邢書記。
「可兒,你還不瞭解麼,我們**人是用特殊材料製成的,一不怕苦二不怕死,這點小挫折又算得了什麼?」邢書記朗聲說道,但明顯的有些中氣不足。
「我們現在地處神女峰山腹之中,沒其他的通路,只有試著攀上新開裂的洞口,看看外面是什麼地方,老白和貓妖那兩個傢伙也不知道逃出去沒有。」葛道長望著頭頂上的洞口,神情沮喪。
邢書記晃晃悠悠的站起身來:「古代有位老人,名叫『北山愚公』,他的家門南面有兩座大山擋住他家的出路,一座叫做太行山,一座叫做王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