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突然變得慘白的女人驚恐的看著凱恩,身體不由自主的抖了起來。
雖然過了那麼久,可只要一回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她的身體就不由自主的發抖。
即便是在陰暗恐怖的牢房裡,她心中最大的恐懼就是這個年輕人,對方站在屍體血泊裡居高臨下看著自己的眼神是她腦中揮之不去的噩夢。
這個女人自然就是賽西亞,參加反叛組織的她原本是應該和她那些同夥一樣應該被處死的,可因為蘭迪的求情,她只是被關進了牢房內。
過了一段時間,風頭過去,蘭迪出錢疏通了一番就把她從牢房裡弄了出來。
其實以蘭迪一個酒館老闆的身份想要把她救出來,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過因為借到凱恩的光,亞納城的大人物們都以為他與凱恩有關係,對於他的一些作為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被救出來的賽西亞沒有地方可去,蘭迪就把她留在了這裡,艾西之所以一直對蘭迪氣鼓鼓的就是因為他把賽西亞留下了。
看了眼賽西亞,凱恩撇了撇蘭迪沒有說話。
「大人,你知道她只是一個被仇恨蒙蔽雙眼的女孩,現在她已經知道自己所犯的錯誤了。」蘭迪滿臉汗水的解釋道。
私自收留叛逆可是同罪的,上次的事情就能看出,這個年輕人是一個殺伐果斷的人,如果他真的因此而發怒的話,那這間酒館裡的人包括艾西在內都難逃一劫。
蘭迪曾經想過把賽西亞安排到別的地方去,但她原來是一個貴族小姐從來沒有做過事情,只有這裡能夠收留她了。
即便是在這裡有蘭迪的關照,賽西亞也只能做一些簡單的事情。
起初賽西亞也曾經是酒館的招待,不過在她打碎了第五個盤子,與第七位顧客吵起來之後,蘭迪就讓她負責採購的事情了。
當然所謂的採購,是讓她到以往的老生意夥伴那裡去拿貨而已,否則不知道這位從來沒有做過這些的大小姐會被人坑去多少錢。
早知道如此,還不如把她安排到其他地方去,蘭迪沒想到凱恩會再次來到這裡,也沒想到會這麼碰巧遇到賽西亞。
「這與他無關,都是我的責任,你要殺人就殺我吧。」聽到蘭迪的話,臉色慘白戰戰發抖的賽西亞突然強裝鎮定的大聲說道。
人只有在吃過苦頭後才會明白自己所犯的錯誤,在牢房的那些天,賽西亞想了很多,也明白了很多的事情。
被蘭迪救出來後,她也逐漸喜歡上了這裡,她覺得就這樣一直生活下去也是不錯的選擇。
可是現在竟然再次遇到了凱恩,既然自己躲避不了命運,那就昂起頭勇敢的面對,這樣還不用牽連蘭迪和艾西。
「魚好了沒有?」好像沒有聽到兩人的話,凱恩看著一臉緊張的蘭迪問道。
時間過去沒有多久,賽西亞他自然記得,不過他不打算在追究這個女人的責任。
從本質上來說,賽西亞痛恨自己反叛王國也是能夠理解的,畢竟對於阿巴納行省,對於她來說自己才是侵略者。
她原本可以過著無憂無慮的貴族小姐得生活,就是因為自己得入侵,才會變成這個模樣,她對自己充滿敵意也是很自然的。
一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而已,完全不值得自己去費心。
從一個小領主成為剛鐸國王,自己這一路是踩著纍纍屍骨走上來的。
自己殺掉了那麼多人,這些人中有些人是咎由自取,有些人則是無辜的,他們的親人痛恨自己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不過,只要這些人威脅不到自己,威脅不到王國,自己完全沒有必要去在意。
今後這樣的人將會變得更多,如果自己因此而勞心的話,那就什麼都不用作了。
自己不可能讓所有人都喜歡尊敬自己,但自己可以讓崇敬自己的人比敵視自己的人多得多,這就可以了。
「啊,賽西亞,你去催催艾西。」聽到凱恩的話蘭迪愣了一下,然後馬上對賽西亞說道。
雖然這位大人已經不打算追究賽西亞了,還是讓她藉機離開的好,一直讓她在這裡,萬一那位大人反悔了呢。
賽西亞臉色複雜的看了眼凱恩,在蘭迪急促的眼神中走進了後廚。
等待的時間總是顯得過分的漫長,看著坐在對面的凱恩和附近的幾個護衛,蘭迪覺得今天艾西的手腳格外的笨拙,以往能夠很快做出來的煎魚到現在還沒有端出來。
「大人,你這是要去北方?」
為了緩解自己的壓力,蘭迪開始嘗試著與凱恩談話,可是剛說出這句話,蘭迪的心裡就後悔了。
酒館和妓院因為來往的客流量比較多,客人的身份也是五花八門,一向是消息最為靈通的地方,所以很多情報機構也會利用酒館作為掩護來收集情報。
亞納城就位於阿巴納行省,綠港酒館的生意又這麼好,再加上王國根本沒有封鎖北部戰爭的消息,蘭迪早已通過那些來往客人的談話得知了北方的戰況。
這幾個人都是一身的塵土,臉色也有些疲憊,明顯是經過長途跋涉才來到亞納城的。
此時能夠讓這些人這麼急著趕路的就只有北部的戰爭了,自己現在問這麼敏感的問題,顯然有些不切時宜。
「嗯?你有什麼看法?」品著酒等著煎魚的凱恩聽到蘭迪的話,放下手中的酒杯饒有興趣的問道。
雖然早已在草原返回的途中思考出了對策,也做出了相應的佈置,但是現在凱恩還是想聽聽這個蘭迪的判斷的。
能夠在比迪斯軍界擁有不菲剩餘,被人稱為血狐蘭迪的人,想來對於這場戰爭會有自己的見解吧。
「大人,我現在只是一個酒館老闆而已。」
蘭迪慌忙搖了搖頭。開玩笑!在這種敏感的時候,在這個人面前談這場戰爭,自己還想多活幾年呢。
「剛剛那個女人……。」看著閉著嘴,一副死扛到底的蘭迪,凱恩向後廚方向奴了奴嘴。
不想說?哪有那麼容易。藉著自己的名頭幹了那麼多事,總要有點回報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