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賓那行省,比迪斯平叛軍大本營所在地,羅爾城。
平叛軍總指揮官杜波依斯正在城牆上視察,從高高的城牆上向西面看去廣闊的羅爾平原上好像鋪了一張巨大的綠色毛毯,景色非常優美而又富有生機。
可是,杜波依斯此時的心情卻沒有因為美麗的景色而變得開朗。
當初杜波依斯選擇固守西部地區是打算等待王國的支援,可他沒想到在短短的兩個月時間裡,竟然會發生如此大的變化。
國王勞倫斯。亞當斯死亡,比迪斯王國除了帝都還沒被攻克外,其他大部分地區都被他國瓜分,可以說現在的比迪斯王國已經名存實亡了。
而作為比迪斯王國最後一支正規軍的平叛軍此時的處境就顯得非常的尷尬和危險。
當初克里特人為了不錯過擴張的最佳時機並沒有盡全力圍剿他們這些留守在法賓那行省的平叛軍,而是留下部分軍隊圍困組合他們那後便繼續向東部擴張。
現在大陸上的格局已經基本確定,克里特人也終於有了時間和精力來掃平佔領區的抵抗力量了,而在法賓那行省的平叛軍自然是克里特人要最先對付的。
最近斥候在西部羅爾平原地區發現了多支克里特人部隊的蹤跡,想來他們正在集結軍隊準備把法賓那行省境內最大的不穩定因素給清除掉。
想到對方的軍力又有所增加,杜波依斯就感到身上的壓力變得更大了起來。
當初在克里特人越過自己固守的城市向東部行進時,杜波依斯曾經多次嘗試過向東部回援,可惜對方負責留守的指揮官並沒有給自己任何機會。
經過多次交手杜波依斯知道那個叫做克雷格。卡特的人有著不輸給自己老對手菲力蒙。克立安的軍事才能。
在他的率領下負責圍困自己的十五萬克里特軍隊並沒有死死的包圍自己佔據的幾個據點,而是在外圍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包圍圈,把自己的軍隊全部圍在了裡面。
雖然對方這麼做無法徹底的消滅平叛軍,也給了自己休養生息的機會,但在眼下卻是非常的明智。
自己擁有將近十萬的比迪斯軍隊,其中更有不少是騎兵,對方雖然擁有十五萬大軍在軍力上超過自己,但在法賓那行省地勢平坦的東部是無法與自己抗衡的。
因此對方並沒有選擇與自己在羅爾平原地區正面作戰,他的目的非常明確,那就是牢牢的把自己圍困在法賓那行省不得動彈,等待王國其他軍隊的支援。
現在東部克凱行省的局勢已經趨緊穩定,想來克里特人終於能夠騰出手來對付自己了,相比外部克里特的咄咄逼人,更加令杜波依斯感到處境艱難的是平叛軍的內部。
比迪斯王國的國情造成了這支平叛軍的高等軍官全部都是由貴族組成的,以往雖然處境艱難但畢竟比迪斯王國還在,這些軍官還會服從管制。
可是現在比迪斯王國的滅亡就近在眼前了,這些高等軍官就坐不住了。
效忠的王國都已經滅亡了,他們也就沒有了繼續作戰的力量和心思,更何況他們的家族大多都在克凱行省,現在克凱行省內部混亂,這些軍官都非常關心自己家族的情況。
在這種氣氛下,整個平叛軍的氣勢非常的低沉,軍內的消極情緒正在快速蔓延。
在前幾天甚至出現了一些軍官撇下軍隊私自逃跑的行為,為首的人竟然是旗團長級別。
這個旗團長是比迪斯一個比較大家族的人,他沒有經歷過幾次大場面的戰鬥,能夠坐上旗團長的位置也是靠著家族的幫助。
現在比迪斯王國垮了,被圍困在法賓那行省他們的下場也就可想而知,一次不想死在這裡的他就偷偷的聯繫了幾個同樣出身的軍官策劃一起外逃。
所幸,他們剛剛逃出去沒多遠就被杜波依斯事先佈置在外圍的親兵抓了回來,否則一旦有軍官率先逃跑,那將會造成整個軍隊的軍心不穩。
為了防止影響擴散造成大面積潰逃,杜波依斯非常果斷的把那些逃跑的軍官當著全軍士兵的面砍掉了腦袋,這才讓即將渙散的軍心暫時穩定了下來。
杜波依斯並不是死忠與亞當斯王室的迂腐之人,他也不是像梅雷迪斯。加爾那樣被野心蒙蔽了雙眼的狂妄者。
他知道現在的局勢對於他們這些沒有根基的飄萍來說是沒有任何機會的,但他更加明白如果現在向克里特王國投降將會面臨著什麼。
現在大陸上的局勢看似變得穩定了下來,但這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三條惡狼爭奪一塊肥肉怎麼可能到最後會和平分手呢,總會有一方、或兩方、甚至是三方覺得自己分的少了,而引發戰爭,最終導致大混戰。
現在著三個國家之所以還沒有爆發矛盾,是因為比迪斯的屍體太過肥碩足以讓他們消化一段時間。
一旦他們完成了佔領區的統和,那麼一場更加混亂的戰爭就會馬上爆發。
在這場即將爆發的戰爭中受到波及最大的就是比迪斯人,因為這是為了爭奪原比迪斯王國土地而爆發的戰爭,必然會在比迪斯的領地上進行。
那些投降的比迪斯軍人將會成為這場戰爭中被最前面的炮灰,因為他們是比迪斯本土人,他們對於比迪斯的地形外貌最為的熟悉。
他們不但要與昔日的同伴交戰換來生存的空間,還要在他們以往保護的國土上肆虐。
因此在沒有想到最好的解決辦法時,杜波依斯不希望這十萬比迪斯士兵成為他人手中的犧牲品。
「難道只有這個辦法了麼?」
心情沉重的杜波依斯從城牆回到了自己的官邸,心中猶豫的暗想著。
其實當初他力排眾議把平叛軍總指揮部安置在羅爾城時,在他的潛意識裡就已經有了這方面的打算,不過此時要真的下定決心,他還是非常猶豫的。
「大人,有人要見你。」就在杜波依斯內心掙扎的時候,副官從外面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