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迪斯塞納行省,納裡斯總督府內,威爾心神不寧的在房間裡走來走去。
房間裡的書桌上放著一份急件,急件上那鮮紅的國王印章讓人感到格外的刺眼。
就在剛剛他才接到這份從卡梅利婭送來的國王政令,政令裡面的內容讓他極為震驚,莫裡亞蒂大人竟然帶領著西部兩個行省叛亂了!
雖然只要不是傻瓜就知道勞倫斯陛下對在比迪斯擁有非常高聲望的莫裡亞蒂非常忌憚,畢竟誰也不喜歡有一個能夠遮擋自己光芒的手下,可威爾沒想到勞倫斯陛下竟然真的敢這麼做!
剛看到這份文件時如果不是上面紅艷艷的國王印章標示,威爾會以為這是有人給自己開的玩笑。
莫裡亞蒂怎麼可能會叛亂,他如果想的話,早在十幾年前手握重兵的時候就做了,完全不必等到現在!
可事實就是如此,威爾已經向送來政令的使者確認過,此時國內的軍隊已經開始調動,準備平叛了,自己則是因為要駐守南部邊境所以才會沒有調令。
身處南部,掌管著塞納軍政大權的威爾,在比迪斯也算是一個鎮守一方的大人物了。
他當然知道這件事情不是莫裡亞蒂叛亂就能夠解釋清楚的,但與莫裡亞蒂關係不深的他現在最關心的當然不是事情的真相如何,而是這場變故對塞納對自己將會產生怎樣的影響。
可以說莫裡亞蒂這棵大樹在比迪斯的土地上根系繁茂,如果想要一舉拔除的話,無異於將會引發一場震動整個國家的地震,而這場地震很有可能把整個比迪斯王國掀翻埋葬。
莫裡亞蒂對於比迪斯來說意義非凡,這個曾經在十幾年前拯救了王國的人在比迪斯人的心目中是英雄般的存在,而且因為在軍部多年,軍隊中很多的實權年輕將領都得益於他的提拔才會走上職位。
現在如果一下把所有與莫裡亞蒂有關的人全部逮捕調查,那這些原本就不安的人肯定會聚集叛亂投靠莫裡亞蒂,那樣的話情況就糟糕了。
那份國王政令裡就非常明確的寫明了,除西部兩個行省之外,其他行省總督和駐軍將領沒有命令不得隨意調動軍隊,否則以叛亂論處。
對於政令上的命令,威爾還是非常贊同的,國王陛下還沒有被憤怒沖昏了頭腦。
無論是為了安定國內民心還是給其他行省做個榜樣,坐鎮卡梅利婭的勞倫斯陛下肯定不會坐視西部兩個行省就這麼獨立了,他一定會盡快消滅這兩個行省的抵抗勢力。
雖然西部的法賓那和納斯行省地靠克里特和雷德,土地貧瘠是比迪斯王國裡最為落後的兩個行省,可有莫裡亞蒂這個被成為大陸第一名將的人在,誰也無法放任他們不管。
早已蓄謀已久的莫裡亞蒂也不可能只是固守著貧瘠的西部等待王**隊的討伐,一場影響動盪比迪斯的戰爭馬上就要爆發了。
那麼在接下來的平亂戰爭中,塞納行省將扮演什麼樣的角色?自己將處於什麼樣的地位?是支持王室討伐莫裡亞蒂?還是趁機舉起叛旗在這場戰亂中添一把火?
現在唯一能夠讓威爾感到慶幸的是塞納在比迪斯南部與法賓那和納斯並不接壤,無論是國王陛下的平叛和莫裡亞蒂的擴張暫時都與塞納無關。
「來人!備馬我要去軍營。」在房間裡來回走了幾圈,威爾抬頭對門外喊道。
第五軍團裡也有不少莫裡亞蒂的崇拜者,如果他們得到這個消息聚眾鬧事,那可就不好了。自己要在他們知道消息之前趕到軍營把他們彈壓住,保證第五軍團的穩定。
「光當!」
話音剛落,房門就被撞開,副官滿頭大汗的跑了進來。
威爾轉過身剛要訓斥來人的無禮,一看到副官驚慌失措的模樣,到嘴邊的訓斥聲又嚥了下去。
這個副官跟在自己身邊已經好多年了,如果沒有特別緊急的事情他是不會如此表現的。
「大人出大事了!」
匆忙衝到威爾身前停下腳步的副官喘了口氣,驚慌的說道。
「不要急!有什麼事慢慢說。」威爾有些無所謂的說道,相比自己剛知道的事情,還有什麼能夠被稱之為大事的麼?
顧不上揣測威爾的怪異,副官嚥了口吐沫,大聲說道:「剛鐸人打過來了!」
臉上的笑容凝固住了,威爾猛地伸手揪住副官的衣領,一臉猙獰的吼道:」是真的麼?你要是敢騙我,我就把你派到礦區和那些奴隸們一起挖礦。
作為威爾最貼身的人之一,副官知道很多別人不知道的秘密,比如總督大人在塞納一處大山裡有一所鐵礦。
鐵礦一直王國嚴格控制的資產,所以那處鐵礦非常秘密知道的人非常少,即便是自己也是總督大人無意間從嘴裡透漏出來才知道的。
在那裡挖礦的人也都是買來的奴隸,只要被送進大山,就從來沒有人見過那些奴隸。
渾身打了個激靈,把剛才的念頭拋到腦後,副官緊張的說道:」是真的,巴馬斯要塞已經失守,沃茲將軍被俘,現在他們已經到達塔曼山谷了。」
「該死的貴族!我要把他們都掛在絞刑架上!」鬆開抓住副官的手,威爾一邊咬牙切齒的罵著,一邊匆忙向外面走去。
從巴馬斯要塞到塔曼山谷的路途並不近,那麼多的剛鐸軍隊行進肯定瞞不過當地貴族的眼睛。
對方已經快要打倒納裡斯了,自己才知道消息,顯然那些鄉下貴族畏懼剛鐸人報復,沒有向自己通報。
他不知道剛鐸軍隊前進的路線上所有的貴族們早已與剛鐸保持了「良好的關係」而這一切都要歸功於納裡斯莫妮卡夫人的功勞。
「派人包圍莫妮卡莊園,不要讓任何人離開。」
走出屋門,緊了緊身上的斗篷,威爾對跟在身後的副官說道。
既然剛鐸人打過來了,那個莫妮卡也不能留了,她肯定是剛鐸方面的密探,自己不能留下口食。
「晚了,大人。」跟在後面的副官苦著臉說道:「莫妮卡夫人早在兩天前說是要去拜見一個老朋友,就帶著幾個僕人離開了納裡斯。」
剛剛走到戰馬附近的威爾猛地停下腳步,他忽然想起來,剛鐸剛剛買走了塞納今年大部分的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