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恩陛下你說的是什麼意思。」強忍住心中的驚駭,克雷格故作平靜的向凱恩問道。
這種極度隱秘的事情,即便是克里特國內最為高級的長老也不會知道,他也是通過最近一系列的調動心中有了個大概的猜測,剛鐸國王是怎麼知道的。
「沒什麼,有些事情還是不要說得太過露骨的好。」凱恩臉上做出高深莫測的表情,心裡卻樂開了花。
對於比迪斯的猜測,他也不敢輕易斷定,因為那牽扯的事情實在是太大的,所以他才會在談話裡故意刺激克雷格裝作瞭解一切的模樣。
沒想到,事情果然如自己所猜的那樣,從克雷格剛剛的失態就可以斷定,克里特人果然知道比迪斯將要發生重大變故。
這支軍隊也是他們為了迎接即將到來的變故而埋伏在萊布郡的,只不過因為事情遲遲沒有發生,梅德韋郡的態勢又不斷升級,他們才被迫派了過來。
克雷格坐在凱恩對面,表情凝重。雖然凱恩。史蒂文的言辭模糊,可克雷格還是明白對方這是在提醒自己他們已經知曉了自己的秘密。
看著坐在對面面帶笑容的少年,克雷格腦中突然蹦出一個念頭。
如果自己在這裡把這個剛鐸國王殺掉,將會對將來產生什麼樣的影響?
對方剛剛成年,身形消瘦,肯定不會有多少實戰經驗,現在帳篷裡就只有他和自己在加上兩名侍衛,四個人。
只要自己腰部的長劍出其不意對那個少年的胸口刺過去,想來這個年輕人是躲避不過去的。
殺掉對方國王,然後命令軍隊發起進攻,在國王遇刺的情況下對方必然大亂,無心與自己交戰,到時梅德韋的局勢就會因為剛鐸的突發情況得到改變。
這樣一來,雖然自己背負了罵名卻能將克里特王國最大的隱患消滅掉,無論從哪個方面講,都是非常划算的。
只要殺掉坐在眼前的這個人,就能化解在王國在梅德韋面臨的困境,還能保守那個巨大的秘密,只要殺掉這個人!
念頭一旦產生,就好像雜草一般在心中扎根瘋長,克雷格的眼神開始飄忽不定,試圖尋找刺殺凱恩的機會。
「我實在佩服凱恩陛下的勇氣,竟然親自涉險來到這裡談判,你難道不怕出現意外麼?」克雷格轉換了話題,放在雙膝上冒出汗水的手向下面劃去。
聽到克雷格的話,好像看透了他的想法,站在凱恩身後的鄧肯悄無聲息的向前邁了一小步,佈滿老繭的手也搭在了腰間的戰刀上。
感受到鄧肯身上散發出如同實質般的殺氣,克雷格的心中一驚。
同樣作為軍人的他非常明白如此恐怖殺氣,要經歷過多少次血戰,殺過多少人,多少次從死亡邊緣爬回來才能夠匯聚而成。
不過,性格堅毅的克雷格並沒有因為鄧肯的動作而放棄心底的想法。
只要殺掉坐在對面的這個人,在侍衛的保護下逃到不遠處的軍隊裡還是能夠辦到的,克雷格對自己的親兵還是非常有信心的。
那些都是身經百戰的老兵,都是由自己親自挑選出來的,想要擊敗對方或許有難度,但保護自己離開應該不會太困難。
「這沒有什麼,難道克雷格先生想要殺我麼?更何況至今為止想要殺我的人都被扔到了奧斯河裡。「凱恩目光閃動,聳了聳肩做了一個無所謂的姿態。
剛剛克雷格身上散發的一絲殺氣沒有逃過凱恩那非常敏銳的觀感。
這個傢伙想要在這時候殺掉自己?凱恩有些佩服克雷格的大膽卻也好笑他的天真。
現在的剛鐸已經被自己變成了一個龐大的機器,即便沒有了自己,雖然暫時會有些困難,可它最終還是會繼續運轉下去。
自己已經成了剛鐸國內的精神支柱,如果自己戰死還好,可如果是在談判中被克裡格人用卑鄙的手段殺死,那整個剛鐸將要掀起一股復仇的怒火。
到時無論國內的大臣願不願意,為了順應民意,剛鐸的五個軍團都會不顧生死拚命的向克里特發起自殺式的進攻,用來為自己復仇。
復仇的軍隊是不會有憐憫和原諒的,到時整個克里特南部就會陷入一片血海之中。
最後即便克里特把他們擊退,克里特想要從這場災難中恢復過來也需要好幾年的時間。
不但損失了即將到來的機會,還惹下了一個不斷強大的世仇,這樣的做法實在是不怎麼明智。
「是麼?」
看到凱恩那略帶戲謔的目光,克雷格下定決心的心裡不由得一顫。對方好像知道了自己的想法,並且正在等著自己採取行動!
能夠成為出色的將領並在多次戰鬥中活下來,克雷格依靠的是自己敏銳的直覺。
現在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坐在自己對面好似沒有任何防備,滿臉微笑的年輕人此時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極其危險的氣息。
那種感覺就好像自己在樹林裡獨自一人面對冬熊時的恐懼,是一種面對天敵時無力絕望的恐懼。
「為了讓克雷格先生免去不必要的指責,我們可以採用一種比較折中的方法。」凱恩靠在椅背上,有意無意的露出了胸口,眼神有些莫名的意味。
他要看看這個克雷格是不是真的敢殺自己,如果他真的想要殺自己,那凱恩一定會率先擰斷他的脖子,然後把那六萬克里特人全部殺光!
對於敢向自己揮刀的人,凱恩從來都不會手軟。
這無關善良與邪惡,這是對世人的警告,否則自己就要每天疲於應付那些從各個角落射來的暗箭了。
「什麼方法?」
不知是凱恩的話打動了克雷格,還是被凱恩的鎮定所嚇到,摸向武器的手停了下來。
「我們可以派出一隊士兵在陣前比試一下,輸的一方退出梅德韋戰場。這樣不但能夠減少損耗,還能迅速解決問題。你覺得怎麼樣?」
凱恩嘴角上翹,算這個傢伙走運,否則自己就讓那六萬克里特士兵為他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