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特第一旗團的重步兵排著整齊的隊列緩慢的踏上了石橋。
作為哈特的王牌部隊,第一旗團的確有著強悍的實力,從士兵素質這一點上就可以看得非常清楚。
相比剛才第三旗團士兵們的驚慌和膽怯這些重步兵明顯要沉穩的很多。
面對前面橋上好似修羅場似的血腥場景,他們沒有任何的表情,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藏在盾牌之中,只在頭盔與大盾之間露出一條能夠觀察的縫隙,有條不紊的向前面緩緩的推進。
這些重步兵身上不但穿著看似殘破實則堅固的盔甲,他們的武器也不只是長矛,所有重步兵的背後都背著一個巨大沉重的彎刀。
這些彎刀足足有一米多長,彎刀的表面並不光亮相反上滿還佈滿了暗紅色的污跡。
那些都是血液乾涸後留下的印記,因為砍殺的敵人太多,血液的痕跡已經滲透進了彎刀之中無法被擦掉。
只要是老兵看到這些人沉穩的面孔和身上的武器,就會知道這些人不是剛才那些雜兵所能比的,他們是真正的屠夫。
哈特第一旗團又稱血鐮旗團,旗團裡每個士兵的都佩戴著這種特製加大加重的彎刀。
打造成特殊向內弧度的彎刀非常方便揮動,但它們過於單薄所以不利於軍隊作戰,只能在斥候之中使用。
但血鐮旗團的超大號彎刀就是為了拚殺而特製的,這種加重加厚的彎刀揮動起來後能夠輕而易舉的撕破敵人盔甲,把藏在裡面人的手腳砍斷。
當然這些沉重的彎刀也不是普通人能夠揮舞自如的,巨鐮旗團的成員都是從克里特第三軍團中挑出來的精英,每個人都要具有超強的力量和耐力。
作為第三軍團的王牌部隊,他們的待遇在整個第三軍團中時最高的,當然他們的死亡率在裡面也是最高的,因為每次需要他們出場的時候就是到了戰鬥最激烈的時候。
當初哈特就是依靠這支旗團抵抗住了雷德人巨斧步兵的進攻才僥倖沒有被殲滅。
這個旗團出現往往就代表了哈特軍團決定進行決戰了。
吸取了第三旗團的教訓,第一旗團並沒有一個大隊一個大隊的向前,而是把整個旗團全部壓在了丹森姆石橋之上。
一萬兩千人的重步兵長陣毫無顧忌的踩著散落在橋面上的屍體碎塊和內臟緩緩的向橋對面推進了過來。
看著對面緩慢壓過來的克里特軍隊,凱恩的眼睛瞇了起來。
這波士兵明顯要比剛才素質好的多,看來剛才自己成功的把對方激怒了,克里特人動真格的了。
「讓巴特收斂點,把他們放過來。」吃貨揮手示意身旁的傳令官說到:「對方已經上當了,不要把他們嚇跑了。」
剛剛停歇的弩車又開始了噴射,一支支粗壯的弩箭飛向了緩慢移動的克里特方陣。
同樣的場景又開始上演,不過不同的是,這次的步兵方陣並沒有被打散,恐怖的弩箭也沒有阻擋他們前進的步伐。
緩慢前進的克里特重步兵並沒有因為弩箭的威力而發生慌亂,而是繼續緩慢的向前行進。
前面的士兵被射死後,馬上就會有一個士兵填補他的空缺,每個人都對同伴的慘死不那麼在乎。
漸漸的頂著漫天箭雨的重步兵旗團走到了石橋的一般距離,而他們也只損失了不到兩千人而已。對一個萬人的旗團來說這是還是一個可以接受損傷。
「成了!」站在河東岸緊緊注視橋面的哈特和康納德臉上露出了笑容。
果然,防禦堅固的重步兵是所有遠程攻擊兵種的天敵。
只要這些重步兵頂著箭雨走到了對面,攪亂了對方的陣型,那麼後面的騎兵就可以衝過去進行屠殺。
兩人一廂情願的認為對方既然擁有這麼可怕的遠程進攻能力,那麼他們在近距離絞殺方面肯定非常的弱。
以為勝券在握的兩人已經開始在心裡盤算起攻打坎布裡亞的事情了。
「哈特軍團長,我覺得攻打坎布裡亞的時候還是你的重步兵先行進攻的好。」康納德抱有深意的看著得以的哈特,微笑的說道。
康納德如此做並不是多麼的無私和高尚,他只是想消耗哈特的軍力而已。
攻打大型城池的第一波攻城戰往往都是消耗戰和試探而已,攻打奧蘭姆的首府更應該如此。第一波攻城的軍隊肯定會遭到對方強烈的反擊。
把這些東部軍隊消滅後,攻下坎布裡亞已經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現在快到了兩個人分功勞的時候,有些事情還是要早做一些打算的好。
對重步兵表現非常滿意的哈特得意的看著前面的戰鬥,腦中正在想著這杯卑鄙的奧蘭姆人被屠殺的場面。
聽到康納德的話後,哈特一愣,然後臉上露出虛偽的微笑。
「康納德,我的部隊在這裡受到的損失你應該能夠看在眼裡。就算是他們到達對面,也會損失三分之一的士兵,接下來的戰鬥就需要看你們的了。」
對於自己這個老對手的打算,他心裡非常的清楚,自然不會上當。
康納德剛要說話卻發現前面的戰況發生了變化,趕緊凝神向戰場出看去。
「加速!進攻!」緩慢走過石橋三分之二的克里特重步兵突然喊著口號開始加速。還剩下只有幾十米的距離,為了減少對面弩箭帶來的損失,即使身上披著沉重的盔甲他們也要奔跑過這段距離。
等候在西岸的東部士兵,在沉重的步伐聲中,牢牢盯著對面衝過來的克里特人,緊緊抓著手中的武器。
站在橋頭區域最前排的帕薩羅,用牙齒用力的緊了緊把鏈錘綁在手上的布條,抬起頭盯著衝過來的克里特人。
剛剛狂傲的雙眼漸漸變得血紅,鼻孔的氣息也開始變粗,整個人似乎變成了正在覓食的野獸,充滿了殺意。
把克里特重步兵阻擋在西側橋頭的一定範圍內,是凱恩計劃中比較重要的環節。
作為白刃戰開始後最先接觸的橋頭是最為危險殘酷的地區。
為了防止陣型被衝過來的克里特軍隊撞散,所以他把在瓦倫攻城戰中表現出眾的重裝攻城大隊安排在了防禦陣型的最前排。
「殺!」
看到對方已經靠近,深知第一波正面對抗不能失去士氣的帕薩羅,揮舞著手中的鏈錘率先迎了上去。
「轟!」
兩道鋼鐵洪流終於相遇,雙方的豎起的盾牌直接撞在了一起,發出沉悶的碰撞之聲。
「鐺!鐺!鐺!」在金屬的碰撞之聲中,接觸的雙方開始了血腥的廝殺,武器互相交錯,鮮血順著盔甲飆飛。
一時間,金屬的碰撞摩擦聲,慘叫聲……,充斥了伸出戰鬥之中士兵們的耳朵。
兩隻軍隊最強力的步兵碰撞到了一起,身經百戰的他們早已沒有了對死亡的畏懼。
這些好像野獸的人們雙眼冒出的嗜血紅光,顯示著他們最原始的殺戮**。所有人的耳邊都沒有了任何聲音,他們毫不在乎自己的生命,只是不斷揮舞手中的武器向周圍不是同樣顏色服飾的人砍去。
剛開始雙方勢均力敵,還在互相廝殺糾纏,可隨著時間的推移克里特人漸漸處於了下風。
「鐺!」一名克里特士兵揮舞著手中的彎刀砍在敵人的身上,可他那鋒利的彎刀竟然只在對方的盔甲上留下一道白色的砍痕。
「去死!」被砍中的東部重步兵一揮手,沉重的鏈錘砸在了他的腦袋上。
鮮血混合著腦漿帶著殘破的骨頭碎片從變癟的頭盔縫隙處流了出來。
克里特人鋒利的彎刀在無數次的碰撞拚殺之後變得遲鈍來,已經不能劈開東部堅固的盔甲。
可東部軍隊手中沉重的鏈錘依然致命無比,他們每揮動一下,就會有人的腦袋被砸碎。
「穩住!穩住!向前衝!為騎兵開出路!」親自督戰的克里特旗團長揮舞著手中的騎士劍焦急的喊著。
他知道這樣的情況不能在持續下去,時間越長越對他們不利。
如果隊伍還是停滯不前,那麼其他圍過來的東部軍隊就會圍上來。
到時陷入泥潭的他們,就成為了對方的宰殺的對象,只有盡快離開石橋,給騎兵創造衝鋒的機會他們才能活下來。
「打上癮了?」吃貨盯著正在橋頭絞殺的雙方,一臉不爽的說道:「用暗號通知帕薩羅給我退回來,要把那些重步兵都殺了,對岸的大部隊能上當麼」
吃貨不禁有些懷疑從阿斯山下來的山地獵人是不是都潛伏著暴力基因。
卡布裡滿腦袋都是打仗殺人,這個帕薩羅看來也是打起仗來不要命的傢伙。
不只是東部士兵害怕了還是因為什麼,在後面的旗團長發現隊伍開始向前緩慢移動。
「前進!前進!」
這讓他欣喜萬分,只要衝出了石橋,後面的騎兵就可以衝鋒了。
有些舉步維艱的重步兵終於緩緩的把東部軍隊壓出了橋頭,衝進了西岸。
「好!」正在觀察戰況的康納德喜悅的揮舞了一下拳頭,轉頭對傳令官說到「命令騎兵團衝鋒!其他旗團向岸邊集結,我們要把這些奧蘭姆人殺光!」
從單筒望遠鏡中看到對方的部隊開始集結,凱恩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終於來了。
這麼長時間所有的準備都是為了這一刻,現在終於來了!
「放信號!」
一個明亮的光球從西岸的東部軍營處飛向了高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