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恩無精打采的騎在馬上,身體隨著馬背起起伏伏。
剛剛看到胯下的戰馬時,凱恩突然想到一個被自己忽略的事情,自己還不回騎馬。
以前的凱恩肯定會騎馬,可現在的凱恩真是一點也不會啊。
就在凱恩還在想怎麼解釋自己突然不會騎馬的情況,結果沒想到站在馬旁的身體不由自足的一個隨意的踩蹬和跨越就騎在了馬背上。
貴族必備禮儀其中一個就是馬術,作為伊文領的唯一繼承人,勵志成為真正貴族原來的凱恩在騎術上肯定不會弱。
這是身體的記憶,一旦學會就深深烙印在身體裡,不會因時間的流逝和記憶的喪失而忘記,就好像學會騎自行車後,就算很久不騎也不會忘記,凱恩站在馬旁想要上馬,身體自然而然的就做出了反應。
這讓發現這一點的凱恩驚喜萬分,起碼不用為了學習騎馬而為自己的屁股擔心了。
雖然身上的鎖子甲讓他很不舒服,可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凱恩還是在裡面墊了幾層獸皮又穿上了這套沉重的鎖甲
整套盔甲由無數個小鐵環組成,一個鐵環套著四個鐵環再由一個套著四個……好像一個漁網一樣覆蓋著從膝蓋到頭頂。頭部外面還有鐵質的頭盔。
這種鎖甲的工藝比較複雜,造價也比較高,重量也比較重。所以大多的步兵都配備簡單廉價的皮甲。
而作為特殊兵種的重騎兵和重步兵則穿著工藝更加複雜的板甲,人馬都穿戴好板甲後那將近一噸不懼弓箭刀槍不入的龐然大物一旦達到完美衝鋒速度在戰場上那是一股可怕的力量,因此騎兵才是戰場上是主要的力量。
本來作為領主的凱恩應該穿戴板甲的,可貧窮的城堡裡已經沒有了,只好找出一套比較好的鎖甲給凱恩穿上。
轉眼間一個月就過去了,凱恩不得不去克拉克伯爵的領地卡爾姆城附近報道。
向老管家交代了下城堡的事務和橡膠之後的製作步驟後,凱恩帶領新兵們一步三回頭的走出了領地。
站在城堡門口恭送小少爺的老管家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凱恩男爵走時好像新婚不久要離開丈夫的小媳婦的幽怨眼神讓老管家實在是承受不住。
巴特騎著馬緩緩的跟在凱恩後。
一個月的軍訓,讓巴特對這個好像沒睡醒迷糊糊的少年領主充滿了敬佩和好奇。
年輕時的巴特是國家正規軍的一名小隊長,在一次和比迪斯王國小衝突中負傷才回到家鄉來到伊文領老男爵的手下做了邊境收稅軍的隊長
參加過戰爭的巴特比那些新兵蛋子們更加瞭解戰爭的血腥殘酷。那些花哨的格鬥技巧只能在貴族夫人小姐面前炫耀,面對同樣殺紅眼的對手只有快速的揮出手中的武器,殺死對手才能有可能活命。
雖然不知道凱恩怎麼想到的這些訓練軍隊的方法,也不知道這些方法在戰鬥開始後能有什麼效果,可這些至少表明了凱恩想讓這些人在戰爭中能夠活盡量多的下來。
而且訓練的效果也不錯,嚴厲的訓練,讓這些新兵能夠在聽到口令的第一時間做出反應,能夠毫不猶豫的執行軍官的命令。這一百多人已經越來越像國家的正規軍了,只是缺少了血的洗禮。
「一個關心屬民生命的領主,起碼不會是個壞的領主吧。」握著馬韁筆直的坐在馬上的巴特看著前面凱恩萎靡的背影想。
吃貨回頭看了看身後的士兵,邁著整齊的步伐,沉默無語的看著前方,身體也不在瘦弱不堪,雖然身上還是穿著髒破的亞麻衣褲,可精神不是以前能夠比擬的。
心情沮喪的凱恩不禁感慨,在前世連個掃地組小組長都沒當過,沒想到現在有了一百多人的隊伍,甚至自己的一個命令決定了他們的生死。
正當凱恩領主慨歎人生無常時,被派到前面偵查的卡布裡領這一個騎士回來了。
「凱恩少爺,這個人說是克拉克伯爵的信使,我們就把他帶過來了。」
自從凱恩召集人收集橡膠汁液後,山裡人也參加了進來,凱恩許諾過冬季將會支付給參加勞動人一個銀幣。
雖然對橡膠樹還抱有畏懼可貧窮和飢餓還是驅使著他們想要試試,在發現只要不喝下白色的橡膠汁就不會中毒後,越來越多的山裡人參加進來。
畢竟割膠也不是什麼沉重的勞動,掌握技巧後還是很輕鬆的,只要簡單的在樹上割開盤旋的口子收集乳膠,以後就會得到一個銀幣的報酬,這在窮苦的人們看來這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
「嗯,又一個信使?難道是來催我們的,現在出發沒有晚啊。」凱恩用力的拉了拉韁繩胯下訓練有素的戰馬隨即就停了下來。
「尊敬的凱恩男爵,這是克拉克伯爵大人給您的軍令」
信使從馬背上的背囊裡拿出一封信雙手遞給了凱恩。信封上封燙紅蠟的封印。
「男爵閣下既然你已經收下軍令,小人就告退了。」
沒有理會離開的信使,凱恩隨手拆開信封。
巴特騎馬從後面趕上來,看見凱恩臉色鐵青,心裡一愣。
凱恩沒有說話把信紙隨手遞給了巴特。
「這是謀殺!」
看過信的巴特臉漲得通紅,揮舞著手中的信紙低聲喊道。
「讓我們去法夫丘陵堵截草原人的後路。先不說他們能不能打敗草原人,就算是潰敗逃跑的草原人,也不是我們能夠擋得住的。克拉克伯爵這是讓我們去送死,他這是在謀殺。!」
凱恩摘下頭上的鐵盔,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沒有說話。
發洩完心中的不滿巴特小心的看著凱恩,「少爺,我們該怎麼辦?」
「命令部隊先停下,巴特你和卡布裡跟著我出去走走。」看了看焦急的巴特和不明所以的卡布裡。
凱恩很滿意巴特的表現,剛才如果巴特大喊後面的士兵們知道要單獨的和草原人作戰恐怕都已經跑的無影無蹤了。
找了片樹蔭凱恩下馬坐在地上,巴特和卡布裡緊張的坐在在凱恩身前。
「這件事情,就我們三個知道現在你們倆誰也不能說出去,知道了麼。」知道事情嚴重性的巴特和卡布裡對視一眼隨即點了點頭。
發生變故後的少爺真是改變了不少啊,就是這股沉穩的心思也不是以前能夠比的。
「少爺,該怎麼辦,克拉克伯爵竟然這麼做,這明顯是派我們去送死啊。」
說話的巴特恨恨的拔了顆綠草塞進嘴裡嚼了嚼。
凱恩閉著眼睛整理著腦中的思緒,這個克拉克伯爵很明顯不知道什麼原因想要幹掉自己。可眼下不是想他為什麼這麼做的時候現在最重要的是自己和這些手下怎麼活下來。
如果不去或找什麼找什麼理由晚去克拉克伯爵會以違反帝**法處置自己,那樣更沒有什麼好下場。
這一個月的時間凱恩並沒有像老管家看到的那樣,只是吃吃喝喝,在操練場上跟著巴特學上幾手。
卡布裡以前為了生活總跑出去賣獸皮和其他領地裡的商隊混的很熟。凱恩就派卡布裡去瞭解了下最近東南戰局的情況。
將近一個月的拉鋸戰後,草原人還是沒有攻下利茲堡。
狡猾的草原人只留下了一小部分繼續圍困利茲堡,其他軍隊由草原人的大汗率領直接向王國腹地插去,首當其衝的就是諾森伯南部的萊斯特郡。
土地富饒適合農作物生長的萊斯特郡被稱為奧蘭姆的糧倉,現在這個糧倉已經成了四處漏風的草房了。作為東部軍團與草原人戰場的萊斯特郡,一時間狼煙四起,哀嚎遍野。
大批的難民流離失所,為了逃避戰火他們帶著老婆孩子餓著肚子聚集在一起艱難的逃往向周圍郡所。
一向落後的諾博森郡因地處東北與博爾特草原隔著阿斯山脈,僥倖逃過了一劫。
這次就是一個草原人的中隊穿過了諾森伯防線出現在諾森伯內部,這伙草原人在諾森伯郡橫衝直撞,燒殺搶掠。
已經有好幾個領主的腦袋被草原人砍了下來掛在腰上當做戰利品了。
據說這些草原人搶掠的財寶都夠裝滿二十輛馬車的了。
諾森伯郡的郡主府被來痛哭流涕祈求庇護的貴族們擠滿了。克拉克伯爵這才下令徵召郡裡的領主帶領私軍圍剿。
「巴特,你說我們這麼聚集部隊打算圍剿他們,草原人知道麼。」
凱恩轉了轉眼睛,瞇著眼問嘴裡嚼著綠草的巴特
吐了吐嘴裡的殘渣,巴特想了想「肯定會知道的,草原人的斥候是整個大陸最精銳的斥候之一。
他們的輕騎兵很遠就能偵查到我們的動向。不過我想他們也不會在乎,在他們看來我們的正規軍都不堪一擊。更何況是領地裡只會欺負欺負屬民的私軍。」
凱恩裂開嘴笑了笑「你們說草原人要是知道了,還能帶著那麼多的財寶戰鬥?」
「不會按照他們的習慣,他們會在大戰前把財寶運回草原。那樣就算是全部戰死他們也為他們的部落奪回了財富和榮耀。」巴特隨口一說,而後猛的抬頭瞪大眼睛死死盯著凱恩。
「巴特命令部隊全速前進,卡布裡帶領你的人先走,要盡快趕到法夫山谷,到那給我打聽清楚了最近有沒有草原人押送馬車走過。」
看著目瞪口呆的兩個部下,凱恩站起身拍拍褲子上的塵土。
「死後鳥朝天,不死萬萬年。成龍成蟲就看這一次了。」凱恩咬了咬牙,「想讓老子死,沒那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