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手機裡,卻一通未接電話都沒有……年柏堯沒有回來,也沒有給她任何的電話。
她明明說過的,有任何消息,都告知她的。
但是他沒有。
一個晚上的時間,再沉長,繁瑣的手術,都該結束了吧。
是好,還是壞,總是有一個結果吧。
可是他沒有告訴她。
到底怎麼了?!
顧希城陷入了自己敏感的思緒之中。
但是當樓下院子裡,冬瓜的一陣犬吠,讓她立即清醒。
她從床上爬起來,用冷水洗臉,然後對著鏡中的自己道:「顧希城,不要讓自己變成自己曾經討厭的樣子。不要患得患失,年柏堯不給你打電話只是不想打擾你睡覺。」
乖,不要胡亂猜忌,不要成為一個庸婦!!!
今天開始休假的第一天,努力享受假期就好!
顧希城深呼吸了一下,給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設。
假期的早晨,做一份精緻的早餐,讀一份報紙,帶著小白一起遛冬瓜,然後帶小白去商場購買畫紙。
本來是想去具店買的,但是顧希城沒錢,只能走大商場,刷年柏堯給的卡。
年柏堯的電話打來的時候,正是他們買好了畫紙,在給小白買冰淇淋吃的時候。
顧希城眉頭一皺。
這是因為她消費了,所以立即電話追來了?!
是以,顧小姐接電話的時候口氣挺不好的,「喂,年先生,你不要告訴我,是因為看到我刷卡了,卻沒有提早跟你報告,所以你才打電話來興師問罪的麼?」
此時,年柏堯才將將回到家裡,疲迎接他的卻只有留守在家的醫生,他根本還沒來得及去關注什麼短信提示之類的。他的神情有些的疲倦,道:「不是,就是想問下你們在哪裡,什麼時候回來!」
顧希城一聽,知道年柏堯回家了,立即問:「你回家了?沐小姐現在怎麼樣了?」
年柏堯不爽了,「你難道都不關心關心我麼?!一夜沒看到我,不想我麼?」
電話這頭的顧希城怔了一下,隨即一笑,「你有什麼好關心的,還不是一個鼻子兩個眼睛麼?快說,沐小姐怎麼樣了?」
「腿保住了,已經脫離危險了,所以我回來了。」年柏堯回答。
「哦,這就好!」顧希城也鬆了一口氣。
「你是不是因為我昨晚沒打電話通知你情況,所以你不開心了?」年柏堯問。
「哪有!」顧希城立即否認,「我是這麼小氣的人嗎?」
「呵……」年柏堯輕笑,「我看著像!」
說著也不等顧希城反應,道:「手術出來的時候天都快亮了,我想你也應該睡得很熟了,所以沒打給你。反正我是打定了注意,正醒來,我就回家的。」
聽著年柏堯的解釋,顧希城心裡一暖。卻也有些的羞愧,是她小雞肚腸了。
她問:「那她現在醒了?沐正熙他們都不在,現在誰在那陪她呢?」
「沐致遠已經過來了!」年柏堯回答。
「啊?!那沐正熙呢?」顧希城立即問。在她的印象中,沐致遠是絕對不會離開沐正熙一步的。
「沐正熙還沒到。」
「哦!」顧希城懸著的心,稍稍放下。
「你跟小白現在在哪裡?我去接你們!」
「我帶小白出來買畫紙了,看護說,他昨天吵著要彈琴和畫畫了,家裡沒這些東西,今天帶他出來買!你不必來接我們了,小蔣在呢!我陪小白吃一個冰淇淋,我們就回去!」顧希城回答。
年柏堯思考了一下,「我們搬家吧!缺的東西以後可以一點點慢慢填進去。」
「好。」顧希城應,「找個時間陪我去趟青山療養院,把小白的東西先搬過去吧?」
「好!」
「那你先去休息,我等會回家給你做飯!」
「嗯。」
顧希城掛電話,一直有些緊繃的情緒總算放鬆了。
真好,年柏堯恢復成平常的樣子了。
這時,一直悶頭吃冰淇淋的小白突然說:「姐姐笑了。」
顧希城一愣,她剛剛笑了?!
她今天的情緒波動連小白都看出來了?!
以前她挺看不起一個女人為了個男人患得患失,要死要活的,覺得任何女人都不必依附著旁人過活的。
可是如今,她親身經歷了,就明白了,原來,人一旦陷入愛情之中,都會控制不住的患得患失,即使演,也演不出真正的灑脫!
這,其實就是愛一個人最真實的樣子。
……
坐車回去的路上經過鬧市區域,顧希城眼尖的發現,昨天晚上賣給她小木牌的姑娘,正站在街邊,表演著什麼。
還是白衣白裙的模樣,十分的清麗絕倫。
吸引
了不少圍觀的人。
顧希城讓小蔣停車,帶著小白一起下車去湊熱鬧。
小姑娘果然不是普通人,昨天晚上擺攤賣東西,今日作為街頭奇幻藝術家,給大家表演奇幻魔術,若是表演得好,大家就自覺打賞。
街頭的奇幻表情,在歐美國家挺流行的,但是在香市,還是很少見的,所以足夠吸引很多人駐足,小姑娘應該已經在這裡表演了一會兒了,因為她面前擺著的大提琴的盒子裡,已經有了一些零零碎碎的錢了,其中不乏夾雜著一些大面值的鈔票。
這一場,她的表演是與一對在現場挑出來的情侶做互動。
這對情侶是大學剛剛畢業,走上社會的新鮮人,正是人生中最重要的打拼階段。
小姑娘問男孩人生到目前為止,最遺憾的事情是什麼。
男孩說是向女孩兒求婚的時候,因為買不起鑽戒,只能挑了一個銀指環送給了女孩子,女孩雖然很欣然的接受了,但是這個遺憾卻一直留在了他的心上。
女孩兒伸出了手,讓大家看到了纖長的手指上,帶著一顆因為氧化,有些泛黑了銀戒。但是她臉上洋溢著的,卻是幸福的微笑。
小姑娘說:「我最喜歡看到人們的臉上,有著幸福的笑容了!因為那樣的笑容十分醉人。」然後看向男孩子,「如果我今天能夠讓你彌補遺憾,你會用什麼來報答我?」
男孩明顯一愣,不明白小姑娘的意思。
小姑娘微微笑了一下,伸出手,握住男孩的手,然後閉上了眼睛,似乎在感受著什麼,幾秒後,睜開,對著男孩道:「你以後,會事業有成,而且會有一個很可愛的女兒。到你三十八歲的時候,你會有外遇,到時候,你會猶豫著,是不是要拋棄與你同甘共苦幾十年的,已經變成了黃臉婆的老婆!當然,這是我的預設假象,我只是想問你,到了那個時候,你會拋棄你臉上已經爬上了皺眉的太太嗎?」
「不會!」男孩,堅定的說。
小姑娘笑了笑,「那麼,希望你在你三十八歲的時候,再想想今天的事情吧。」
男孩:「……」
小姑娘卻已經不去看他了,轉而看向了女孩,「如果你以後成為了上市公司的主席,你會承諾,把你個人收入的百分之二十,捐出來做善事嗎?」
「會!」女孩兒也堅定的回答。
「好!」小姑娘說,「如果我今天說的一切,到時候都成真了,那麼,希望你們想想今天發生的事情。」
趁著小情侶愣神的時候,小姑娘對圍觀的眾人說:「我會彌補男孩女孩的遺憾……」
她讓男孩女孩展示雙手,確定兩雙手上沒有任何的東西,然而四手交握。
接著,她拿出了一塊白色的手帕,再向眾人展示過並沒有任何異處之後,便蓋在了交握的兩雙手之上。
最後,她伸出自己的左手,她的手很漂亮,手指很是纖長,白希,什麼飾品都沒有,但是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晶瑩剔透,她就像個精靈般。
小姑娘的手,在展示過後,就壓到了白帕之上。
「我到底能不能替男孩彌補他的遺憾呢?」她說:「我們一起倒數,好不好!」
「5!」
「4!」
「3!」
「2!」
「1!」
白帕揭開,當男孩與女孩的雙手分開。
眾人都發出了到抽氣的聲音。
因為,女孩的手上,原本是銀環的地方,此刻已經變成了一隻光彩奪目的鑽石戒指了。
「這是……」男孩和女孩都覺得十分的驚奇,他們說:「我們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感覺啊,這是怎麼回事?」
他們二雙手,是交握在一起的啊,卻沒有感覺到任何的異樣,這是怎麼回事?!
小姑娘卻微笑不語,反而舉起了他們曾經的那隻銀指環。
當眾人的驚訝之聲漸漸的消散之時,才道:「那枚鑽戒,是我送給你們的禮物,而這枚銀環,則代表了你們最為純潔年代的愛情。如今,那截無名指上雖然已經有了新的東西,但是,我覺得你們不應該拋棄它,對不對?」
男孩女孩齊點頭。
小姑娘一笑,左手舉著那枚戒指,右手在戒指上一揮,一根紅線,就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纏繞到了指環之上,她把銀環交給男孩,「你來戴上著吧!」
男孩虔誠的走到小姑娘的面前。
小姑娘替他戴上。
在低頭的接受的時候,他聽到小姑娘輕聲說:「記得你剛剛答應過我什麼。如果,在你三十八歲的那一年,你沒有如你剛剛所說的般做,那麼,你將永遠被這枚指環套牢,你將一無所有,在悲慘與痛苦之中緩慢的死去……」
指環,掛到了男孩的脖子之上,他頓時覺得,有了一股什麼神秘之氣,籠罩了下來,這枚小小的指環,彷彿有千斤重。
他怔怔的看著小姑娘。
小姑娘卻笑得璀璨,「恭喜你們!」
這一場近距離的魔術表演很成功,大家都覺得意猶未盡,但是也紛紛的掏出了錢來,投到了小姑娘的大提琴箱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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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場面一時有些的嘈雜。
剛剛的那一幕,顧希城也是從頭看到尾,她問身邊隨行的私人看護,「你看出了她的手法嗎?」
因為離得很近,所以,顧希城是眼盯著他們相握的手的,可是並沒有看到手有任何的移動,但是銀戒卻偏偏的變成了鑽戒,怎麼辦到的呢?!顧希城看不透。
看護自己也是看不透的,打趣道:「顧小姐都看不透的東西,我怎麼會看透。」
這時小白卻興奮的叫道:「姐姐,小白知道。」
「哦?!」顧希城樂了,問:「小白知道什麼了?」
「那個姐姐,她是仙女,她會仙法!」小白說。
然後就是逗笑了顧希城和看護。
顧希城親了親小白一臉膠原蛋白的臉蛋兒,「我家小白真聰明!」
被誇獎,小白可高興了。
顧希城覺得小姑娘真的十分的特別。
她想著昨晚那二塊錢的小木牌,覺得太虧欠人家了。所以,去問小蔣借了二千塊錢,回來擺到了小姑娘的箱子裡。
這是從來沒有過的大手筆,不止驚呆了圍觀的眾人,也讓小姑娘看了過來。
「是你啊!」小姑娘笑著走過來。
顧希城一笑,「昨天是因為身上真的沒錢,所以很抱歉,今天的魔術很精彩,這是我給的打賞。」
「真多!」小姑娘毫不掩飾,「足夠我生活一個星期了。」
顧希城一驚,「你很缺錢嗎?」
小姑娘搖頭,「不是,只是,我也處於跟你們昨晚一樣的情況罷了。」
顧希城一愣,半響才道:「昨晚,謝謝你。」
「不客氣,我們有緣!」小姑娘說,「說不定日後還會再見喲。」
「嗯?」顧希城不解。
小姑娘卻微笑不解釋,轉而投入了下一場表演之中了。
顧希城原本想要再看一場的,但是怕年先生餓肚子,想著小姑娘如果說有緣,日後會再見,那應該真的能見的吧。
所以,她先回家了。
坐上汽車,一位身形高大,衣著考究,手上戴著一枚黑金戒指的男人,從她的車旁走過,加入了人流,饒有興致的看起了表演,嘴角噙著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
……
…………
顧希城回到家的時候,年柏堯已經睡下了,所以她沒有去吵她,轉而投入了廚房工作之中。
小白很乖,在廚房門口架起了畫架,要畫顧希城畫畫的模樣,顧希城怕油煙味嗆鼻,趕了他幾次都趕不走,也只能隨他了,冬瓜乖巧的蜷縮在他的腳邊。
顧希城做了好幾道年柏堯愛吃的菜餚,他起床下樓的時候,正是香氣撲鼻之時。
顧希城說:「還有一個菜沒弄好,你怎麼不多睡下?」
「下午有會議要開!」年先生走過來,親了親顧小姐,摟著她,聞著她身上的馨香,感歎,「真可口……」
聞著她的氣息說可口,這是幾個意思啊。到底是說飯菜可口還是說她可口啊。
顧小姐淚了。
不過年先生即使再禽獸,也是不會當著小白的面禽獸的,點到為止,就放開了顧小姐。
他走到小白的身邊,「小白在畫什麼呢?」
小白非常熱情的拉著他看畫。
年柏堯稱讚他畫得非常的棒。
被誇獎的小白,笑得一如既往的溫暖開心。
年柏堯揉了揉小白柔軟的發,對顧希城說:「等我手上的事情忙完,我們帶小白去拜訪我一位朋友,他的一個手下,是神醫,應該能治好小白的!」
可是顧希城聽後並沒有激動,反而說:「老實說,這些年,我早就已經習慣失望了,所以也完全不會抱有希望。」
「他不一樣!」年柏堯說:「他一定能治好小白的!小白的情況,不會比我當初……」
說道這裡,年柏堯下意識的收口,看向顧希城。
還好,顧希城的最後一個菜正好下油鍋,爆香的聲音蓋過了他的聲音,她沒有聽到他剛剛的話。
還好,還好!
顧希城說:「好吧。既然你極力推介,咱們就去看看吧!」
年柏堯微笑,回:「好!」
……
因為顧小姐的這一餐,年先生吃得龍心大悅。顧小姐趁熱打鐵,說想要回自己的工資卡和汽車鑰匙。但是,前者被年先生想都沒想的否決了。
年先生否決的原因有二。
其一,昨天約會的時候,在地鐵上遇見色狼,她沒有第一時間向他求救,這證明她潛意識裡還沒有形成依賴他的條件反射,這很不好,差評。
其二,今天出門刷卡,非緊急事件,卻沒有提早請示,這也很不好,差評。
綜合上述,否決顧小姐想要拿回工資卡的提案。但是表示每天二百塊零花錢,恢復成五百塊。
 
顧小姐怒,卻沒有辦法,只是哀嚎,「我還欠小蔣二千塊呢,你順便幫我還了,ok?」
順便,也把今天在大街上遇見昨晚小姑娘那件事告訴了年柏堯。
年柏堯伸出手,「東西呢?」
「什麼東西?」
「昨天的小木牌,不是讓你掛著的麼?」說著年先生的鹹豬手就摸顧小姐胸口。
沒要回自己工資卡的顧小姐很不爽,果斷的不給他摸。
年先生怒。
顧小姐淡定的拿過一邊的手提袋,摸出,「放包裡了,這東西掛脖子上不方便!」
最後由年先生給她編了一根繩子,掛到了顧小姐的汽車鑰匙上,「鑒於你除了那兩點之外,表現還是挺好的,汽車鑰匙還給你。」
顧小姐:「……」
沒話說,只能拎著汽車鑰匙,搖晃著那小木牌,咬牙切齒道:「編得什麼鬼東西啊,醜死了!」
不做死就不會死,說的就是顧小姐,然後,然後就是年先生以餓狼撲虎的姿勢,撲倒了顧小姐,完成了昨晚沒有完成的項目。
事後,年先生舔足的回公司開會去了。
留下一根手指都動不了的顧小姐,淚奔了。
不是一夜沒睡麼?!
這是什麼體力啊!
為什麼吃虧的總是她啊!
這就是她休假的第一天啊,半天就在床上浪費了,真特麼的悲催——
我是華麗麗的分割線——
接到千羽寒的電話,是在顧希城休假的第三天,她約她出去私人會所一聚。
此時,正是顧希城百無聊賴之時,當然欣然應允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