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拉斯維加斯
一座外表樸素,老舊的中古屋內,位於二樓的某個豪華臥房內。
一條修長有力的手臂從被窩中伸出,拿起一邊震動得樂此不疲的手機,看都沒看一眼,就接起,「喂,不論你是哪一位,這麼大半夜的擾人清夢真的好麼?」
「你姐姐我!」電話中,爆發出了遠在大洋彼岸的怒吼,「說好給你半個月的假期的,你說說你現在又給老娘死哪裡去了!限你48小時內,出現在老娘的面前,否則你這輩子最好不要遇到老娘,否則……哼哼,剝皮剔骨什麼的,算是輕的!」
床上的人靜了靜,動了動,然後,一躍而起,簡直不敢相信的自己居然在睡夢中接了母老虎的電話。
只見這人俊美絕倫,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稜有角,此時,他那濃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揚起,長而微卷的睫毛下,那雙像朝露般清澈湛藍的眼睛顯滿了懊惱。
顧希城繼續吼:「鳳夕歌,給老娘說話!」
「姐……,我的好姐姐!」名喚鳳夕歌的某人立即討好般的喊。
「現在你就是叫我奶奶都沒有用了,給我馬上滾回來!」顧希城狂吼。
她所有的修養,風度,在鳳夕歌的面前,全部都成了泡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鳳夕歌優的搔了搔耳朵,甜蜜的說:「是,我家美女姐姐才不是奶奶的,是我的女王陛下!我是臣服在您腳下的奴隸!」
「靠,有你這種囂張的奴隸?!」
顯然鳳夕歌討好的話還是挺有用的,顧小姐總算不用吼的了。
「說吧,什麼事情讓女王陛下這麼的著急上火?」鳳夕歌起身,站在床頭拿起一邊的收訊器,上面的內容讓他一笑,那笑容讓他看起來十分的放.蕩.不.拘,但眼裡不經意流露出的精光卻叫人不敢小覷。
「女王現在財政赤字……」顧希城開始在電話裡訴說自己的慘狀,目的就是說服鳳夕歌回歸給她賺錢。
鳳少爺無語。這女人,不就是救了他一回麼,還真把他當賺錢工具了啊。
不過懊惱歸懊惱,結束通話後,鳳少爺還是在半個小時之內收拾好了自己,提著一個行李袋瀟灑的下樓了。
樓下大廳中,正是烏煙瘴氣好時候。
鳳眸看著那幾隻正在壘長城的小夥伴們,鳳大少暴怒,「靠,你們幾個居然有閒情逸致在打麻將,那老大為毛要把任務發佈給我做!」
「因為你值得信任唄!」麻將團隊一號男主都沒抬道。
繼續抓牌,看牌,出牌……
倒是其中一名美女抬眸看了鳳大少的一身打扮,「我說鳳哥哥,你這造型難不成又是要去給你家美女經紀人姐姐打工?」
「你有意見?」鳳大少回。
打麻將團隊二號男主:「我說鳳凰,你這麼不務正業真的好麼?」
鳳夕歌頭一樣,帥氣十足道:「老大都不務正業去了,作為手下,自然也要緊隨其步伐的嘍!」
「什麼時候你跟老大出現在同一個鏡頭裡?」美女來勁了,那畫面應該當真是太美她不都要不敢看了。
說完丟了一張牌。
他的下家,麻將團隊中年歲最小的少年,「吃!」然後非常不厚道的胡牌了,末了不忘來一句,「那畫面是永遠不會出現滴!」
「為什麼?」
「因為鳳哥哥不敢啊!他一個人出境還能勉強騙騙人小姑娘,當他跟聶哥哥站到一起去的時候,分分鐘就被聶哥哥比下去了,誰還要看他去啊!」少年非常不給面子道。
鳳夕歌大怒,「左斯涵,我還活著站這兒喘氣呢!」至於這麼貶低他來抬高老大的麼。
左斯涵聳了聳肩,樂瘋了。
美女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豆豆,把老大奉為你偶像的確是一件好事兒,但是絕對不可以這麼看不起你鳳凰哥哥,道義上,咱們都該給你鳳凰哥哥一個讚的!」
「好吧!」大名左斯涵,小名豆豆的少年受教了。
鳳夕歌狂怒,不能跟這群人多說話,他會吐血的,在吐血前還是暴走微妙。
所以,他一陣風一般的消失了。
待他離開後久久,打麻將的四隻才回過神來,男一號問:「他剛剛說老大派了任務,出什麼任務?」
男二號:「我不知道啊,你沒問麼?」
二人集體看向美女,美女表示自己很無辜:「我的重點都放在他說他要去給他美女經紀人姐姐打工去這件事情上了。」
左斯涵少年更無辜,他把重點放在鳳凰哥哥的顏值不如聶哥哥這件事情上了。
嗚呼哀哉,他們這是集體無視了正事啊!
算了,繼續壘長城吧!有事那小子會求助才是。
所以,這群無良的人,也不枉費已經駕車出門的鳳夕歌在內心對他們一陣瘋狂的詛咒。
三個小時候,他的車停在了在了拉斯維加斯頗負盛名的wynn酒店地下停車場。
wynn酒店是拉斯維加斯最昂貴、最奢華的酒店之一。而這一趟,鳳夕歌的終極目標就是,這家酒店6個私人別墅中的其中一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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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市
顧希城沒有想到,沐正居然會約她,還是約在了這麼的……嗯……氣氛相當火熱的地方…………酒吧。
她以為,沐正之流就算要喝酒,也是去那種私人會所之類的,斷不會約在這種嘈雜得就算面對面說話也要靠吼的的地方。
但是沐正看起來卻十分的自在,褪去世家大小姐的名門閨秀風範的服裝,衣著風格轉變成十分符合這個場子,正徜徉在舞池之中,隨著勁歌,熱舞著!
好半響,她才回到吧檯,問酒保要了一瓶冰啤酒之後,坐到了顧希城的邊上。看了一眼顧希城還是一副ol的打扮,抱歉道:「是不是很不習慣這種地方啊,不好意思啊,我跟你說過的,我沒什麼朋友,所以心情不好也不知道找誰聊天,就想到了你!」
沐小姐的這句話頓時讓顧小姐罪惡感十足。
沐小姐這是把她當朋友看待吶,只可惜,她背地裡還做過挺對不起她的事情呢。
顧小姐問:「什麼事情讓你心情不好?」
「年柏堯愛上別的女人了!」沐正大聲的說,又猛灌了一口酒。
顧希城倒像是被一口酒嗆著了。
「他是徹底喜歡上別人了!」沐正道,「馬爾代夫的時候,明明不是這樣的,他還是在意我的,可是到了香市後就變了。那件旗袍事件後,我就知道他的感情天平偏了,但是我總以為我是有機會的,可是那天,他居然毫不猶豫的告訴我,他不愛我了!還一副失魂落魄的失戀樣子!」
「那天……?」
「嗯!那天……正熙酒會的隔天!」沐正摀住臉,「希城你知道嗎?在酒會的花園裡,他吻了我!比我們當年在一起的時候,吻起來更激烈,更濃烈。我以為,他最終還是原諒我了!可是……」沐正哭了,「可是第二天我去找找他,他卻告訴我,他不愛我!他失戀了,他當時的樣子,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因為那是我曾經見過,他最為心痛的樣子了。」
沐正抹了抹臉上的淚水,「十多年前,我離開他的時候,他就是如此的。他不知道,在我留下『對不起』不辭而別後,跟在他身後整整十天,直到第十一天我才徹底的離開!所以,當年他的所有表情我都印在了心底,而他那天給我的表情,就是那樣的表情,所以我知道了,他愛上別的女人,還失戀了……」
顧希城已經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整個人也變得木木的,呆呆的了。
她不敢想像沐正形容中的年柏堯的樣子。
在她印象中的年柏堯永遠是自信滿滿,運籌帷幄,只要一個眼神,就立即能夠讓對方服服帖帖的強大男人。
他也會那樣麼?!
周圍的一切都好像變得安靜了,顧希城沉浸到了自己的世界中。
離開他的這段時間她經常會想起他,做夢也會夢見他。夢裡面的一些場景都十分的溫馨,美好。時常會讓她沉浸在這一個個夢境中不想醒來。這是這些年來,顧希城覺得唯一甜蜜的夢。
顧希城想要讓自己努力從有關於年柏堯的思緒中抽離出來,她不能讓沐正看出些什麼。但是抬起頭的時候,發現自己的雙頰居然濕濕的。
顧希城詫異了。
她這是流眼淚了麼?!
「你怎麼了?怎麼哭了?」沐正也紅著眼,「難道你是為了我哭的?」
「不是!」顧希城立即搖頭,「我只是,只是……」
「只是想到了你自己嗎?」沐正善解人意道。
「嗯!」顧希城點了點頭。
「我一直覺得你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果然……」沐正歎道。
「嗯!」她繼續點頭,她說:「因為……我也離開了我喜歡的人……」
「理由呢?」沐正有興趣。
「很無奈的一個理由,我不想說!」說著又問:「你當年離開年先生的理由呢?也很無奈嗎?」
沐正搖了搖頭,「理由都不是無奈的。無奈的都是選擇!其實是可以選擇不離開的。但是我卻覺得離開是最好的,所以做了這個最無奈的選擇,而理由……」她看向顧希城,「如果可以,這輩子我都不會讓第二個人知道!」
顧希城:「……」
「但是……」沐正拍了拍顧希城的肩膀,「如果有可能我會告訴十年前的我,別管什麼理由,別做什麼選擇,兩個人在一起才是真的,愛情本來就是自私的!你為了他人著想,最後虧待的是自己,何必呢!」
「都是一些炒蛋的事情!」
「對,真特麼的炒蛋!」顧希城也附和。
二人還一起愉快的撞了下酒瓶。
碰到顧希城的酒瓶,沐正說:「啤酒要喝冰的才爽!」
「我胃不好,喝酒已經不對了,再喝冰的,怕等會兒要讓沐小姐抗我回去!」
「那成啊,我帶保鏢了,他們一定非常樂意抗美女回去的!」沐正沒個正經的說。
其實,褪去她華麗的身份,掩去她犀利的作風,沐正跟時下的大眾女性沒有什麼差別,會玩,會鬧,甚至比起一般人,更為的爽氣。但是她的身份,性格,會讓覺得她難以接近,所以久而久之,就不敢靠近了。但是,這
又何嘗不是她自己為自己樹立起來的保護色呢!
沐正愛年柏堯,很愛很愛,即使已經過去十年。
那麼,到底是什麼樣的理由,才導致了他們分開呢?
顧希城覺得這件事,在她心裡留下了一個梗。
沐正的保鏢進來了。
趁他們說話的時候,顧希城坐在高腳椅上轉了個身,面對活躍著,舞動著的舞池,突然……一抹身影,吸引了她的視線。
這時,沐正湊過來,「希城,不好意思啊,我有事要先走了!你喝了酒,要不要讓我司機送你回去?」
「不用不用!」顧希城連連說,「我就喝了幾口啤酒,等會兒散一下味兒就可以了!」
「那也行,這種環境你自己也注意點!」沐正交代,「葉疏瞳那小惡魔回來了,吵著要見我,我得趕回去了!」
「葉疏瞳?!」誰啊。
「我嫂子的小兒子啊,那小惡魔,總算來香市了!你別急,有你認識他的機會!」說話間,滿是嫌棄,但是眼裡卻是掩不住的寵愛。
蘇萊的兒子?!
顧希城也大感興趣。
沐正問:「怎麼樣,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不用了,這麼晚了,我過去不合適!」顧希城微笑婉拒,她的目光想去搜尋舞池中的那抹身影。
沐正也不強求,便急匆匆的告別了。
待沐正走後,顧希城也走入了舞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