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柏堯也摟著她,安撫的拍著她的後背,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顧希城,我來了,沒事了,乖!」
聽到這樣的話,顧希城終於再也忍不住的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這是五年來,她第一次哭。
總覺得,在孤立無援,一個人如何撐也撐不過去的時候,有一個人出現了,願意拉著自己,讓自己能有依靠,這件事情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情,所以她哭了。
她一邊在年柏堯昂貴的西服上蹭眼淚,一邊越過他的肩膀看沐正熙。
而他亦正在看著她……他們。
認識他,是在七年前,十八歲生日的那一天,也應該是女孩子人生中最美好的一天,那一天的她穿著一件紅色的裙子站在舞台上,而他穿著一身白色,捧著鮮花,從台下款款而上,他有著最美好,醉人的微笑,他一笑,全世界的女孩子都會沉醉,至少她也曾經醉過。她從他流光般的眸中看見了毫不掩飾的興趣,而他之後盛大的追求,她年少虛榮,最終沒有抵禦得了,因而從此開始了噩夢之旅……所以,能怪誰?!如果僅僅是如此,她誰也不怪。
但是他最後做的那件事,讓她再也無法原諒,所以最終在相識兩週年的紀念日,她把他推下了樓,從此改名換姓,避走香市。
而他此時此刻,居然還能如此平靜的站在她的面前,目光一眨不眨的看著她,就像是欣賞一場與他無關卻有些感興趣的戲碼。
突然,顧希城覺得悲涼了起來。
原來,即使五年過去了,她以為自己已經修煉成精了,能夠從容應付各種場面了。可是在他的面前,她還是過早的露出了底牌,變得不堪一擊了。
深夜的病房中,她一陣急一陣緩的哭聲最終演變成了邊哭,邊抽涼氣的聲音。
年柏堯將她拉開一些,輕聲問:「怎麼了?」
她哭著搖頭,有些事情,還是倔強的不肯說,只是抽嚥著說:「疼!」
年柏堯的視線在病房裡淡淡的掃了一圈,最後停留在了地上的玻璃碎片上,他眉頭頓時皺起,立即執起她的手,看著腫起來的手背,嚴肅問:「怎麼回事?」
顧希城吸了吸鼻子,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的別過了頭去。
「針頭是自己拔的?」他問。
她點了點頭。
「瓶子也是自己摔的?」他又問。
她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般,回過頭去看他,正好瞧見了他不懷好意的勾起唇角,下一秒,他的手指在她高高腫起的手背上重重的一壓,「不疼?」
顧希城疼得哇一聲叫了出來。
沐正熙在邊上道:「你別碰她的傷口。」
年柏堯沒有理他,只是挑眉看著顧希城,帶著怒氣。
顧希城縮了縮,不明白自己是哪裡得罪他了,悻悻站在一邊。而他大步走過去,按了床邊的鈴聲,然後回來把她一把抱了過去,按在了床上。
替她蓋上被子的時候,他的手指輕撫她的臉頰,她惴惴道:「年柏堯……」
聽到她的叫聲,他卻狠狠的捏住她的臉頰,捏得她發疼,而後終於開口:「顧希城,你忘記我曾經說過,不允許你以任何理由在自己身上留下傷疤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