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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二章 往事(1) 文 / 七彩

    「你這女人,好不講理。」燕楚聲一邊應付她的左右攻擊,一邊憤憤不平地指責。

    風絮沒跟他廢話,卻也在思考著到底該不該取了他的性命奪了他的魂魄。既然這兩人有如此情分,為何齊月還要取他的魂魄洩憤?腰間還別著齊月交給的攝魂的特殊器皿,這齊月是認真的吧?

    說真的,頭大。

    燕楚聲明顯不敵,逐漸力不從心,他的靈氣修為在這個世界年輕一輩之中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了,可是面對已經接受傳承的風絮,在她的手底過不了百招。

    話說這燕楚聲,在柯城既不是官宦世家出生,亦不是名門之後,之所以能夠在貴族間獲得極高的聲譽和名望,全都是他靠自己打拼出來的。

    一個「拼」字,城中人挑戰極限的差事他敢接,例如前幾年地方流寇有預謀的襲城,是他事先洞悉敵情,裝傻扮懵,最後和城主帶兵手下,裡應外合,擊退流寇。百姓傷亡為零,柯城不費一兵一卒就大獲全勝,他甚至生擒流寇首領掛於牆頭,威懾四方。

    因此無論官商還是百姓聽到他的名號,總是帶著幾分敬重。少年英雄,更是深得城主器重。一時間,「燕楚聲」的大名傳遍四海,但其實在更早以前,他就與齊月公子熟識。

    先前也說了,這燕楚聲非世家貴族,那麼他這身修為師從何派,師出何門?

    十幾年前,柯城雲霞山上。

    「救我。」一個虛弱的孩童癱倒地上,衣衫襤褸,他的右手死死抱住另一個面無表情穿著樸實的男孩的雙腿。

    他沒有任何表情,亦沒有多餘的話語,平靜地看著這個和自己一樣大,卻如此狼狽不堪的同齡男孩。他的眼睛是他見過的人當中最明亮的,如琥珀,如珍珠。他那麼弱小,和他一樣沒有自保的能力。如果當初沒有師父的收留,恐怕他會和面前的男孩一樣狼狽地毫無尊嚴地仰望祈求另一個人。

    這樣的過去著實讓他感覺厭惡,沒有人關心他,亦沒有人在乎他的尊嚴。

    「你起來。」他冷冰冰的話從上方傳來,這也是他對他說的第一句話。

    地上的男孩畢竟年紀小,雖然遭遇多方磨難,但是論心智卻沒有站著的這位成熟。他只是迷茫地用可憐兮兮的眼神看著他,其實他已經好幾天沒吃飯了。沒有力氣站起來,卻也不懂得如何表達,最後掙扎無果,突然暈了過去。

    「師父,他怎樣了。」脆嫩的聲音波瀾不驚,彷彿歷經過千般波萬般浪,最後沉澱下來。

    躺在床上的人其實早就醒了,不過不確定尚在哪裡,又閉眼瞇了一會,此時聽到這一句,張口道來:「哥哥。」

    問話的男孩看著床上心智沒有他成熟的男孩,有些小小的訝異。

    「這孩子好養活,是個開竅的。」雲鬢花白的師父先開口了,他是雲霞山上的隱士,亦是在機緣巧合下救了這個幼年老成的孩子。

    「殊庭,從今以後,他就是你的師弟。你們師兄弟一起繼承師父的衣缽,我會將我平生所學盡數授給你們。」

    說完這句話,隱士就離開了,屋子裡的兩個孩子大眼瞪小眼。殊庭雖然面上無波,但山中孤寂,難得有個同齡的夥伴。別彆扭扭地問道:「你叫什麼?」

    「我叫燕楚聲。」之前虛弱的男孩說完這句話,肚子極不和諧地「咕咕」叫起來。

    殊庭拿來粗糧給他墊飽了肚子,這才繼續問:「你家是哪裡的?」

    「我……我家……」

    事情得回到幾天前的那個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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