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老者給的方位,風絮難以確定是不是找對地方了,不過,古墓臨水而建,上有青籐掩護,尋常之人難到此處。因為是在地勢低的山坳下,地勢起伏大,也就成了無人之地。山坳下有個湖泊,據說古墓在這旁邊。
風絮也不知道怎麼就把人都帶來了,兩個寵物本來要來,風絮嫌煩就把他們丟給珍華了。本來在上個村子的時候就想把這兩人撂下自己走的。誰知農家外的牲畜見人就叫,暴露了她的行蹤,夜詡當時就火了,一路念叨著風絮背信棄義,萬一不小心遇害了,還怎麼履行做他妻子的諾言。風絮被吵得頭昏腦脹,於是這兩人就跟過來了。
「確定是這裡嗎?」夜詡連珠炮的話轟擊完了,現在還是有力氣問話,風絮真搞不懂這男人的話咋那麼多。三個女人一台戲,要是三個像他這樣話多的男的,咦……(嫌棄)。
風絮想子玉了,她家的那位才沒這麼沒品呢!「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他的一切深深刻在了她的心裡,甜得膩開,如果能快點見到他該多好。
望著她嘴角掀起柔美的弧度之後又浮現出的愁苦神情,夜詡眼底的落寞愈加幽深。
風吹荒草動,山裡的空氣清新宜人,帶動著心情也開闊起來。現在是正午,太陽高懸,地勢低倒也不會感覺炎熱,只是他們找了幾個時辰內心難免有點浮躁。山坳範圍挺廣,幾個人分頭找,終於在洛子琪那裡傳來喜訊。
「就是這個湖泊,我看沒什麼神奇的嘛!如果這旁邊真有墓,也不怕被淹了。」對於風絮說的,古墓建在湖泊旁,夜詡一直覺得她是被忽悠了。有湖泊,地下水多,古墓還不得淹了,裡面的東西全都爛了都有可能。
風絮沒搭理他,四處轉悠,尋找入口。這可難住她了,湖泊周圍都是野草,沒有什麼特別奇怪的地方。難不成要把四周土都松一遍?
風絮洩氣,整個人蹲在地上,拿著草根塗塗畫畫。無聊……
夜詡也走過去蹲下,明明沒幹什麼頭上卻有細密的汗。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好像是對一種力量的懼怕。
「不知道墓在哪吧?還不如和我回去生孩子呢!我保你吃好睡好喝好過好,我就是這麼個四好男人。」
誒,既然古墓是被挖出來的,那麼挖的時候土被翻新過,就會有痕跡的。
風絮赤手摘草,汁液濾在手上稠稠的,有點難受。
一隻大手擒住了她的小手,風絮抬頭看見低頭看她的夜詡。
「髒,我來。」他說著就要去拔草,結果動作太快,不小心劃傷了。這點小傷,他這男子還是受得住的。可是一低頭,草草交錯,以為這根是草卻又抓了個空。
風絮奇怪地盯著他手上的動作,心想他莫非遠視。愣神間,一個身影砸下來,風絮猝不及防,被壓在下面。
只見某人已呈昏迷的狀態,雙目緊閉,嘴角烏紫。這是中毒的跡象,風絮探了下鼻息,呼吸均勻,應該沒什麼大問題,就是不知時間久了會怎麼樣。
洛子琪站在一邊看著,剛才他本想去幫風絮的,被夜詡搶佔先機,只能在一邊遠遠看著。看到他昏迷整個人壓在風絮身上,他忍不住奔過來,一看究竟。確認是昏迷,內心竊喜。
「洛子琪,額……你過來把他拉起來,他好像中毒了。」風絮使喚起他來還是不習慣,這就像是把老虎當貓一樣看待。
洛子琪聽到她喊自己內心激動不已,原本灰暗的眸一瞬間明亮,應道:「好。」
兩個人費了好大的力才把他運到一邊,風絮不懂得解毒,洛子琪更不懂。
風絮看著自己手心殘留的汁液,它扶夜詡之前去湖邊洗過,這些是沒洗掉的。小心地拿起他那只劃破的手,一點鮮血溢出凝結在傷口處,血色偏紫,看來是這草有問題,還好剛才她沒用力拔。
看著夜詡完美的睡顏,男生女相,難怪那些紅顏個個為他傾倒。安分的樣子真的沒有嘰嘰喳喳的好,「喂,醒醒,夜詡,美女來啦!」風絮拍打他的側臉,幾下拍紅了也不見清醒。
這下怎麼辦?風絮試著用武氣幫他推推看,感應當中,毒血還未達心臟。於是,風絮用寶典上給的封印術暫時封住脈絡,不讓毒素蔓延至心臟。接下來再想辦法吧。
忽然有個念頭從風絮的腦海裡跳脫出來,中蛇毒就用吸的,這是不是也管用呢,既然只是血的問題,只要嘴唇不破就不會把毒素引入另一個人的身體。
吸吧!正打算埋頭下去拼了算了,一個聲音阻撓道:「讓開,我來。」說是讓開,卻沒給讓開的時間,只見迫不及待就去吸了。
「飢渴」兩字躍入風絮腦海,她被自己的想法怔了一下。
洛子琪在夜詡的手指傷口處拚命地吸,那種誠意就像夜詡是他的命根子一樣,也難怪風絮會多想。不過,洛子琪居然會不計較夜詡這一路來的各種歧視,反而願意冒著生命危險救人,風絮真是越發看不懂他了。有種人叫偽善,有種人叫棄惡揚善,風絮期望他是後者。
夜詡的意識在清醒,他一睜開眼就看見自己最厭惡的人在吸他的手指,酥麻的感覺漸漸被怒火取代。一巴掌下去,洛子琪分不清東南西北。
碩大的手掌印猙獰地橫在臉上,耳鳴眼花。洛子琪眼中的委屈,看得風絮心酸不已。憤斥道:「夜詡,你知道他剛才是在救你嗎?你的手被有毒的草劃傷了,只有把毒吸出來才行。」
「我不要他吸,噁心死了。你為什麼不幫我吸?」他在手上呸了兩下,然後去湖邊洗了洗。
風絮閉眼,相當不情願道:「我嫌你噁心。」哼,你嫌他噁心,還能阻止我嫌你噁心?
夜詡炸毛了,跳起來道:「我們是夫妻,你怎能嫌棄我,再嫌棄也得吸。」
沒營養的話題……
「我已經找到古墓的位置了。」風絮扯開話題,自信說道。
夜詡瞥了一眼洛子琪,眼神還是和以前一樣不屑,沒有一點點感激的成分在裡面。
洛子琪身上的戾氣收斂以後,完全變成個遷就別人的人。他的眼神一味的只有忍讓,這讓夜詡連再羞辱的動力都沒有,先由著他吧,倒看他耍什麼把戲。
「這裡有喜濕動物的糞便,如果我們從這邊挖下去應該比較容易找到。」她指著地上的淤積的糞泥,夜詡被她的話吸引過來,仔細瞅了瞅,滿臉的茫然。
大少爺怎麼認識這些,風絮理解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跟著我走就好。」
風絮當然不會直接挖啦,這一沒鋤頭二沒鏟子,直接發功轟了它再說。
「哎哎哎……你不是說這是那什麼邢沐的墓嘛,你要是這樣轟了,叨擾了亡靈,她從墓中爬出來怎麼辦?」夜詡連忙攔住她。
風絮手放下來,不以為然道:「要不我轟,要不你挖,二選一。」
「你挖。」夜詡鏗鏘答道,他可不想拿手挖,挖到什麼時候要。
那不就得了。
風絮這回先雙手合十禱告一番,才開始轟。
黃土翻飛,一個大坑形成,一截白骨手正中佇立,上萬屍蟲暴露在陽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