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對於哈爾的舉動了然在胸,知道這是對方希望自己靠得太近,倒也不氣,反倒是笑著應道:「有的。樓上請。」
上了二樓臨窗位置還有好幾個,舞悠然一掃之間,落在中央位置的空位上,那裡視線上佳,最重要的是只要有人上了二樓稍微一抬眼,就可以看到坐在那裡的舞悠然,不管那童家的人去哪層樓,只要有人識得舞悠然的容貌,定然只需一眼就察覺到她的存在。更別提,根據慕容謹那邊提供的消息,這童家的人基本都在二樓享用美食,根本不擔心會看不到。
舞悠然這邊剛做好,哈爾站在舞悠然的身後,如同最重視的護衛,注意著周圍的環境,護她周全。
「哈爾,不必如此拘謹,你也坐下一道吃點東西。」舞悠然朝著對面的位置比了比,示意哈爾坐下就好。
「不妥。屬下只是侍衛,若是與主子同席而坐,會有損你的身份的。更何況,如今無論是藍冰國還是赤炎國都好,能夠在兩國出現的金國人,基本上都是屬於僱傭關係,對於一些人而言並不算秘密,只要有點身份的都知道。若是讓童家的人看到屬下與你同桌,對方絕對會冷嘲熱諷一番,相信你也不喜歡聽見那般令人不愉快的話語不是嗎?」哈爾搖了搖頭,拒絕了舞悠然的好意。
「倒是我欠缺考慮了。」舞悠然聽哈爾這般一說,轉念一想,倒也在理,便也不再強求。
店小二很快就將舞悠然點的菜上齊,都毋須自己動手。哈爾親自為舞悠然斟酒,而且還是用銀針試過酒液與飯菜後,方才讓舞悠然食用的。
這點小動作,並未瞞過舞悠然的那雙眸子,更別提還未離開的店小二,更是看得清楚,倒是因此平添幾分猜測。將舞悠然的身份往高了的程度猜想。
對此。舞悠然一笑置之,更不可能解釋什麼,根本沒必要。
約莫在位置上坐了段時間。二樓的客人也漸漸多了起來,而舞悠然一直等候的人也在此刻到來了。
「咦,你們有沒有覺得那個靠窗位置的男子與咱們要找的人很像?」剛上二樓準備吃點東西的童家侍衛童安對同伴指著舞悠然那桌輕聲問道。
「哪裡?」童家管家童明張望了下,才看到童安所指之處。眉梢微微一挑,從袖袋中摸出一卷一尺長度的畫軸。將其展開後相對比一番後,眼睛隨之一亮。
「是她,果然是她。」童明一拍大腿,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居然遍尋數日不著的人,在他們準備吃點酒菜解解一直尋不到人的鬱悶之時,居然就那麼直接送上了門來。這如何不然他興奮呢?
「爹,既然是咱們要找的人。那還是過去吧,萬一人跑了怎麼辦?」童安之子童進忙不迭的開口說道,催促著二人趕緊過去,免得人又不見了。畢竟這二樓可不止一個出入口,萬一人家不走這邊,再想找可就不見得又今日這般巧合,讓他們遇上了。
「走。咱們過去見見咱們這位大小姐。」童明一揮手,三人立馬順著過道走向舞悠然。
哈爾的目光微微一少,豈會看不見在那邊嘀嘀咕咕朝這邊指手畫腳,還做著對比的三人便是童家到穹天關來尋舞悠然的人呢?
「小姐,童家的人到了。」哈爾壓低嗓音提醒道。
舞悠然抿了口果酒,輕嗯了一聲,目光卻是落向窗外。
一陣腳步聲停在跟前,童明輕咳了聲,以此吸引舞悠然的注意力。
舞悠然緩緩回過頭,掃了眼呢站在身旁的三人,看著三人那微微揚起的下巴,也不知道他們憑什麼在她面前露出這般囂張之色,只是童家的幾條狗,也妄圖讓主人對他們低眉順耳不成。
「有事?」舞悠然不冷不熱的說道,除了第一眼之外,三人的存在還不如她手中的果酒吸引人。
童明哪曾試過被舞悠然這般無視過。
當初在童家時,舞悠然不得寵,還曾經對他低過頭,討過好,哪怕不求到他身上,多少還會客氣幾分,在看到他時主動打招呼。
他可從未被眼前這位大小姐這般無視過。
想當初舞悠然被趕出童家時,她還曾經跪在他面前請他跟老爺說句軟話,只是當時他沒理會罷了。
但是現在算是什麼情況。
童明不信舞悠然認不出他是誰,可偏偏卻是被這般無視,如何讓他不感到惱怒呢?
「我是管家童明。」童明沉著臉道。
「然後呢?」舞悠然淡淡的問道。
然後呢?她居然問然後呢?豈有此理!
童明整張臉都變成絳紫色,難看到極點。
「是老爺派我來帶你回去的。若非二夫人、三夫人心軟,覺得你在外差不多兩年也算是得到了懲罰,讓我們出來尋你回去,你想回童家都是休想。你居然還問然後。」
舞悠然眉梢輕輕一挑,勾唇冷笑道:「聽你們的意思,我還要感恩戴德咯。」
「那當然。今日時辰不早了,你趕緊收拾下,明日跟我們回去。」童明理所當然的吩咐道,就好似回童家是多麼了不起的事情。
「你算什麼東西,居然用這種口吻對我家小姐說話,真是不知死活。」哈爾伸手一甩,在童明臉上甩了一巴掌,那聲響真是動聽,打得童明倒退兩步,被身後的二人扶住,才沒有摔倒在地,可儘管如此,剛才那一記巴掌聲,卻格外響亮,以至於整個二樓都因為這一道巴掌聲瞬間變得安靜下來,只要在二樓的人都齊刷刷將目光掃過來,一副看熱鬧的架勢。
「童明,你只是童家養的一條狗,哪怕我童江月如何不得寵都好,卻也是童家名正言順的嫡長女。你這狗奴才居然敢用那種態度與口吻對我說話,口口聲聲我我我的自稱著。記住了,你只是我童家養的狗,哪怕給你一個童家的姓氏,也不過是恩典罷了,並不表示你就不是我童家的奴才,可以爬到我這個當主子的頭上來,吆五喝六的。那一巴掌權當給你一個教訓,讓你識得在主子面前該有的規矩。」舞悠然淡淡的說道,這話語聲在靜得落地有聲的二樓那是傳得格外清晰,每個人都能夠聽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
能夠上二樓的人,多少也是有幾分家底,至少家中奴僕或多或少都有部分,聽得舞悠然這話一說,卻是對童明三人投去一個活該的眼神。
「什麼玩意,只是下人居然就這般囂張,連主子都不放在眼裡。真是該打。」某客人發自肺腑的,只說了這麼一句話,立刻就引來附近的人立刻議論紛紛。
「若是我家的奴才敢用這態度說話,那可不是一巴掌了事,直接打殺了了事,也好讓其它想學樣的人知道後果,別一不小心就忘了自己的身份。」
「就該如此,剛才我見這三人氣勢洶洶的,還以為是討債或是尋仇的,哪想到居然是人家的奴才,居然還敢如此囂張,該打。」
七嘴八舌間,各種聲討讓童明三人的臉色那叫一個精彩。
童明的心裡頭那簡直就是快被氣炸了,不過如今眾怒難犯,也只能忍下這口氣,暗自發誓著待得以後定然要報復回來。
童明三人也算是有城府之人,如今也知道面子算是丟光了,便也不在乎多少,立馬軟下了態度,在舞悠然的面前低了頭。
「是奴才之錯,一不小心便犯了糊塗,還請小姐責罰。」童明低著頭說道,袖子下的手握緊成拳,忍耐著湧上心頭的屈辱感。
「既然是知道自己錯了,那還不滾,留在此處只會礙小姐的眼。」哈爾開口呵斥道。
對於哈爾,童明還是多少有點畏懼,畢竟剛才那一巴掌他都還沒反應過來,就直接挨了一下,自然知道眼前這個明顯是金國出生的侍衛手底下功夫不一定會比童安弱,加之素聞金國人暴戾,根本不將人命當一回事。
雖說如今已經臣服了朝廷,還得了允諾,可以通過官府獲得一份工作,維持生計。
雖不知道舞悠然是如何獲得這麼一個侍衛的,不過看她的衣著倒也不差,看得出在外面過得還算不錯,難怪這般有膽,顯然是仰仗了有這麼一個侍衛的存在方才不將他看在眼裡。
很好。
只要回了童家,他有的是辦法幹掉這個金國侍衛,待得舞悠然沒了依仗,還不是要看他臉色行事,屆時便是他好好報仇的大好時機了。
今日的屈辱,來日定要十倍百倍還回去。
如此一想,童明只覺得心裡頭舒爽了許多,不過臉上需要的偽裝卻還是照舊。
「小姐,老爺心心唸唸的想著小姐歸家,奴才領了命前來尋找,如今難得遇上小姐,奴才又豈能隨意離開。還請小姐看在老爺掛念小姐的份上,讓奴才三人在小姐身邊伺候著,擇日一併回了童家,也好了了老爺的思念之情。」
「回不回去我自會考慮。你若是想跟在身邊,自個先到樓梯口跪著,跪到我滿意了,或許會考慮考慮。」舞悠然抬眸望向童明,那神色似笑非笑的望著他。(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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