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曲音蘭與戴英迎上前來福了福身子。
「娘親!」安安跑過來抱住舞悠然的雙腿,漾著水汪汪的眸子,小嘴微嘟,萌萌噠。
「乖寶貝,有沒有想娘親呀。」舞悠然將孩子抱起來,親了兩口,笑著問道。
「嗯,想,很想,睡覺都想。爹爹也想娘親了,不過,安安是最想的。」安安非常認真的回答,那一臉正色的模樣,只是逗得舞悠然很開心,至於他提起的爹爹什麼的,直接就被舞悠然無視了。
「公主!」舞悠然與安安親熱了一下後,隨即朝著一旁的玉雲公主福了福身子,雖然有些晚打招呼,不過玉雲公主並不在意這點小事,而是看著舞悠然滿意的直點頭。
「悠然,你這會算是名揚天下了。可想知道外面是如何傳聞你的事情嗎?」玉雲公主笑著說道。
「不管如何傳都好,不都只是一些虛名罷了。在意的人會很在意,若是不在意的人也不過是一笑而過罷了。」
「咯咯,你倒是想得挺開。難怪你會有如此成就,看來做大夫的人,一旦成就高的,都是如你這般心平氣和不為外物所動的心態。唉,看來那些始終無法取得醫術上突破的人,多數就是功利性太重了。」
「這個,見仁見智吧。我還是後生晚輩,不好對此胡亂評價。」
玉雲公主笑了笑,率先入了客廳,舞悠然自然也隨著過去,畢竟是長輩,還是長公主的身份,不好太過失禮。
玉雲公主落座諸位,舞悠然帶著孩子坐在次位,曲音蘭與戴英立刻去準備茶點瓜果零嘴,而哈爾則是守在門外,做好侍衛的職責。
「悠然,你可還想回童家?」玉雲公主忽而開口第一句竟是這個,聽得舞悠然隨之一愣。
「公主何以這般詢問?」舞悠然不解道,雖說關於她這具身體本尊的身份本就算不得秘密,玉雲公主想知道稍微一查就可以明瞭,可也沒想到她會在這個時候,這個場合下問她。
說實話,舞悠然心裡頭並不想回什麼童家,一來她不存在本尊的記憶,對於童家也沒什麼概念,談不上好感,惡感也不會平白無故冒出來,回不回是個學問,而真的要詢問她的意思,說真的,舞悠然並不想回。
童家與本尊的糾葛,在舞悠然看來就是個麻煩的代名詞,可這並不代表舞悠然怕回那個所謂的童家。
這是個態度問題。
「我稍微調查了一下你過往的事情,也知道你與我那兩個兒子之間的糾葛,說白了就是原本便是一場陰差陽錯,才會鬧出這般的結果。正因為如此,我並要求你一定要嫁給大兒阿暉,而是隨你喜歡誰人,自由婚配。關於這點主,我還是做得來。你不用擔心他們會忤逆於我。只是,童家畢竟也算是你的家,哪怕你那個父親不如人意,傷了你母親,甚至於還因為童家的那些女人,鬧得至今連牌位都入不得祠堂,受後世子孫香火敬拜。可畢竟你身體裡留著的是童家的血,哪怕那個童家在我眼裡頭根本算不得什麼,可至少也算是一方還算得上名門所在。若是換作我來,哪怕是看不上,可該是我的東西,我都要拿回來,不是我的不屑要之。就不知道你的意思呢?」
舞悠然想了想,在玉雲公主的注視下,試探性的問道:「若我說,不管是不是我的,我現在都沒興趣與童家扯上半分關係呢?」
玉雲公主淡淡一笑,眉梢微挑道:「莫非你這是怕了?」
「怕?當然不是。只是不想沾惹這個麻煩,只是為人子女,我也不會讓我的母親在童家受了冷落,不知可否拜託公主,派個人替我將母親的骸骨取出,我想另外移植到別處風光大葬,不在童家受氣。」
「呵呵,這個我可辦不到。」玉雲公主笑道,舞悠然卻是一臉費解。
「一年前,你外祖父已經為你將你母親的骸骨移回江家的墓地安葬,至於牌位,那邊也已經為你供奉在江家的祠堂,享受江家子孫的香火。足可見你這位外祖父對你母親還是很好的。只可惜,你母親的骸骨被你外祖父弄回去之後,你哪位父親可就坐不住了。一直在尋找你的蹤跡,妄圖以你的關係攀附上江閣老這棵大樹。若非你一直以來都是以舞悠然這名字聞名天下,恐怕童家的人早就眼巴巴的追上門。在知道這江家之人這般勢力眼,我有些看不下去,便自作主張給對方送了個消息,說你在穹天關現過身,這不,已經有童家人在關內打聽你的消息。就不知道你有何打算?避而不見,還是直接現身,跟著他們回去後,好好的有仇報仇,有怨抱怨呢?」
「這個……」舞悠然猶豫不決著,實在也不好回答這問題,畢竟玉雲公主也是一番好意,只是,她真的要趟這趟渾水嗎?
雖說為這具身體的本尊報仇或許挺快意的,可她並沒有那種需要報仇的感覺,無端端的報復對她來說還算是陌生的一大家子人,這感覺還真是不怎麼樣。
「你不用忙著回答我,還是好好休息幾日,畢竟剛回來,你也累了,這事情遲些再做決定也不遲。」
「多謝公主。」舞悠然說著,玉雲公主也不再久留,只是帶走了安安,讓舞悠然可以好好梳洗休息一番。
對於玉雲公主的好意,舞悠然欣然接受,她也確實有些累了。
只是可惜了曲音蘭與戴英剛端上來的瓜果無人享用,切開的放久了就不好吃了,糕點涼了味道也變了。
一番梳洗過後,慕容燁那邊已然吩咐廚房準備了一桌大餐,為舞悠然以及秋玉茗接風洗塵。
一番酒足飯飽,飯桌上氣氛倒也融洽,偶有說笑聲,就是慕容謹與慕容燁兩兄弟之間,氣氛似乎不如以往融洽,若非因著玉雲公主在場,還真不敢說兩人能夠安靜的坐下來吃一頓飯。
十四的月亮也挺亮敞,照得院子裡亮堂堂的,坐在月下喝茶吃小點,抱著孩子哼哼歌,聽曲音蘭與戴英說著這段時間裡發生的趣事,倒是一大享受。
臨睡前,安安意外的開口,說要讓舞悠然好好休息,今夜主動要求與玉雲公主同塌而眠,那小模樣認真起來,真是讓人疼愛,便也如了他的意,今晚舞悠然一個人睡。
將軍府裡本身就有不少侍衛保護安全,舞悠然也打發了哈爾去廂房休息,倒也不用一直跟著她。
而曲音蘭與戴英今晚卻是要顧著安安,一併到了玉雲公主所在的雲閣歇著。
也就是說,如今主院裡除了舞悠然與兩個守夜的小丫鬟之外,便也沒別的人,倒是顯得這諾大的院落有幾分冷清之意。
夜漸深,睡意漸濃,不知不覺中舞悠然便沉沉睡去。
子時方過,一道身影悄然入了舞悠然所在的房間,看著床榻上安睡的人影,卻是幾度躊躇著要不要伸手碰碰她,卻最終因為一道聲響,而立刻掠上屋樑之上,隨後同樣一道身影入了房間,卻是瞬間讓屋樑上的人,把瞳孔一縮,緊拽的拳頭,指甲都滲入肉裡,滲出絲絲血跡。
若非底下那道身影,只是替床上的舞悠然將被子蓋好,便未有其它舉動,房樑上那位估摸著這會都要動手了。
儘管如此,待得後來那道身影離開時,前面那道也在其後離開,間隔的時間並不長,至於是否是追出去,唯有當事人知曉。
而就在這兩道身影離開後不久,原本睡得安穩的舞悠然卻是把眉頭緊蹙,頭顱輾轉著,一行清淚順著眼角滑落,放置在被子上的雙手無意識的緊拽著被褥,儼然一副陷入噩夢中的架勢。
而此時此刻的舞悠然也確實陷入噩夢中,只是,這個噩夢卻是一直以來都未有給舞悠然留下任何記憶的這具身體的本尊突然萌發而出的一段刻骨銘心的記憶。
大雨磅礡,電閃雷鳴。
那是一個夏日的雷雨天氣,在燥熱了一個多月的天氣下,終於迎來的第一場夏雨。
夜色寂寂,一個還算不錯的小院裡,一個眉目清秀的女子,抱著年幼的女兒輕哼著歌兒,哄著唯一的女兒睡覺。
待得感覺女兒睡下之後,女子抱著孩子放在床榻上,正準備也洗一洗手腳也睡之際,卻聽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夫人,夫人,您睡下了嗎?」
門咿呀的開了。
「祥嫂,你怎麼來了?這般大的雨,你身上都濕了,快進來擦擦身子,別生病了。」
「夫人,快跟奴婢離開這裡,若是遲了就來不及了。」
「祥嫂,你在說什麼,什麼走不走的,我為什麼要走?」女子笑著應道,一臉不以為意。
「夫人,奴婢不會害你的,若是再不走就來不及了。那幾位正帶著人過來妄圖給您下藥,偽造成您與人苟且的假象,要害死您,您若是不走,一旦您被她們得逞,小姐該如何是好?夫人,就算不為了您自個,也想想小姐呀。」
女子猶豫著,咬了咬牙道:「好,我跟你走。」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