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白老的這番話,舞悠然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對於本尊的父母兄長長輩之類的事情,舞悠然都是一門心思想要盡量避開。
畢竟是不曾擁有過任何記憶,也談不上感情。
如此一來,這些所謂的親人,在舞悠然這個外來的靈魂看來,也就是掛著一個親人名義的陌生人而已。
讓她與陌生人打親情牌,實在不是她的行事作風。
更別提,她此刻過得很好。
而童家也有位童江月小姐,她又何必自討沒趣,上去爭奪一個她根本不稀罕的身份。
只是,白老最後的那句發自肺腑的懇求,卻讓舞悠然一陣心軟。
或許童家她可以不會去,但是這江家是否需要什麼時候走一遭呢?
白老見舞悠然那一臉深思之色,知道自己說話她有在聽,心中也忍不住一陣感歎。
老兄弟,我能幫的就這麼多了。至於你這外孫女是否跟你一道固執,拉不下面子,我可就無法保證了。
白老淡定的喝著茶水,靜靜坐著。
而劉大夫在聽了這麼多之後,心裡頭也對舞悠然的身份產生了一絲別樣的猜測。當然,這猜測他不會說出來,卻也稍稍好奇著到底是怎樣的家庭才能夠教育出這般出色的人家。
至少,這醫術了得。
至少也該是醫藥世家出身吧。
界內有名的醫藥世家不少,童這個姓氏倒也不少,至少就有三家名氣久遠的背景。雖說是同宗分出的支脈,醫術方面卻也不分伯仲,實在不好說是哪家。
「白老,這事還是容我想想吧。」
「沒事。不急。我只是這般說,決定權最終還是在你手上。」
白老的好說話,讓舞悠然多少鬆了口氣,不過這事情確實需要想想,畢竟那也是一個老人的心願。
不過在此之前,舞悠然覺得一切順其自然為妥,說不定哪次都用不著自己決定,事情便找上門來。
廚房裡熬著的藥端來,確定無誤給白老服下之後,舞悠然便告辭離去。
剛回到紫之院時,就見到慕容羽出現在客廳裡,正抱著安安逗樂著。
「小三,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事情都解決了不成?」舞悠然不禁這般問道。
「嫂嫂,我辦事你放心,那不過是小事,只是跑一趟,浪費點口水,就能夠將事情解決。只不過五虎寨的事情還無法立刻解決,不過朝廷已經跟清風寨達成協議,只等著五虎寨的事情瞭解後,普通人恢復平民百姓身份,不過需要離開蘇城一帶,到另一處郡城地界中生活,總的來說,結果還是挺不錯的。」
「那就好。」舞悠然淡淡的應道。
「嫂嫂,你都不介意嗎?如此一來,你可就短期內無法去藥鋪行醫了。」慕容羽不禁這般問道。
「有什麼可介意的。如今正好來了位客人,也是我的病人,短期內我又不少的事情要忙著,這位病人是位老者,也同樣是與四當家一般,需要依靠開了腦殼子後,才能夠治療的病症。只是,較之四當家的狀況更加棘手,已經到了病變擴散的程度,無法只是簡單的摘除多餘的腫瘤就可痊癒的事情。這些日子我會一門心思的為他調理身子。老人家的身子經不起折騰,因此便也只能細水長流慢慢的調理,欲速則不達。」
「稍稍還有這樣一位病人?聽嫂嫂的意思,您也是沒有什麼把握治療的,可為何還要收下這個病人,若是出了事情,豈非對嫂嫂您不利?」慕容羽不禁這般問道。
「我若說醫者父母心,無法坐視不理,定要被人以為這是借口。具體原因不便多說,不過,想要治好這位的心情,我卻是有的。同樣的盡力而為,全力以赴。正好藉著這段時日,控制病情時,尋找解決之道。既然這世上有神醫這種稱號定義的大夫,還說出那般無病不可醫的話來,想來也不會是空穴來風。定然也有著不為人知的某些法子根治這種病的。只要有機會,那就說明可以辦到。你覺得呢?」
「這我不瞭解。不過,有志者事竟成,相信嫂嫂你會有解決之道的。就不知道這位病人是何身份?不知道我能不能知道呢?」慕容羽聳了聳肩膀,不予置評,卻隨口詢問了對方的身份。
「是知府大人的老師,姓白。」舞悠然應道。
「姓白?」慕容羽淡定的神色忽而微微一變,驚愕之色溢滿雙眼,「你確定是姓白,還是尚雲天的老師?」
「確實沒錯。這點我可以保證。」舞悠然應道。
「那位老者如今被安排到何處?」慕容羽忙問道。
「跟劉大夫在一個院落裡,都在銀之院中,正好有他照看著,令人心安些,畢竟是上了年歲的老人了,總是難免身上會出現一些狀況,這般顧著總是好的。你這般詢問,莫非是認識白老?」
「有些淵源。」慕容羽應道,卻變得有些心不在焉簡直坐立不安的模樣,連安安都感覺到他的異常,而片刻後慕容羽便將安安還給了舞悠然,開口道歉。
「對不住嫂嫂,我想過去拜訪一下白老,還請見諒我的匆忙。」
慕容羽的迫不及待讓舞悠然不禁一笑。
「去吧。既然是認識的人,過去打聲招呼總歸是好的。」
「謝謝嫂嫂。告辭。」慕容羽忙起身躬了躬身子謝道,轉身就走,還真是迫不及待。
舞悠然苦笑著搖了搖頭,正好也看到了不遠處曲音蘭含笑不語的神情,儼然也是因著慕容羽那迫不及待的表現,方纔如此。
慕容羽前腳剛走不久,舞悠然都準備帶安安回屋裡睡個短暫的午覺先,哪想人才入了房間,立馬又來了客人。
「慕容謹,你怎麼來了?」舞悠然看著站在門口的身影,忍不住這般問道。
卻見對方眉頭一蹙,道:「不是說了,讓你喚我阿暉嗎?怎麼又是連名帶姓的,莫非你就是這般答應我的?」一聽這話就知道不會是慕容謹本人,慕容燁此刻本就有點小火氣,這一聽舞悠然的喊話,差點沒火山爆發了,不過最終按耐下來,說了這麼幾句用不陰不陽的語調說的話語。
「好吧。阿暉。請問你這個時候過來有何貴幹?我正打算跟兒子睡個午覺。」舞悠然咧嘴一笑道道。
「也沒什麼事情,就是聽說你在莊子裡安排了一位客人,是尚雲天那個知府讓你幫忙治療的病人,對嗎?」
舞悠然點了點頭。
「沒錯。有什麼問題嗎?你不是不反對我給人治病嗎?這會留了病情較重的客人在莊子裡,莫非忤逆了你的心意?要不直接趕走?只是,小三好似也認識這位病人,若是這樣做,與我與他都不太好交代吧。」
「三弟也認識的人?」慕容燁眉頭微蹙,「我過去看看,你跟安安休息吧。」說著人就這般跑了。
看著空蕩蕩的門口,舞悠然忍不住嘀咕。
「真是的,都不知道來這是為了什麼。就只是為了說這麼幾句沒營養的話,然後跟來的那般突然又跑了。真是個搞不懂的男人,說風就是雨的,難以捉摸。睡覺去!」
舞悠然把話碎碎念完之後,立馬就躺下,摟著安安的小身子睡她的午覺。
舞悠然這邊剛躺下,慕容羽就來到了銀之院,問明了白老的房間後,慕容羽來到了剛服下藥不久,便困得上床休息的白老,神色中忍不住一陣複雜,隨後關上門,朝著院外走去,正巧與趕來的慕容燁碰個正著。
「三弟,你見著人了?」慕容燁一張口便是這麼一句,慕容羽點了點頭。
「大哥,是老師本人,不過他這會已經服了嫂嫂開的藥後睡下了。至少需要一個半時辰後才會醒來。你這會若是想過去看看,最多就只能看到老師的睡顏而已。」慕容羽扯了扯嘴角,那笑不知該如何說,很是為難的樣子。
「到那邊的園子坐坐。正好將你知道的告訴我。有些事情,需要考慮後續該如何做了。」慕容燁的神色算不得好看,只是沉著臉,一言不發的轉身走在前頭,很快就到了銀之院不遠處的小花園裡,坐在了臨水的亭子裡,面對面而坐。
「大哥,你可是在擔心老師會知道嫂嫂的身份後,有什麼不該說的話告訴嫂嫂嗎?」慕容羽問道。
「我不擔心他對悠然說什麼,而是擔心他老人家知道我們的身份後,會有怎樣的反應。」慕容燁苦笑一聲,接著道:「難道你忘了我之前給你提過的事情。再想想老師與那位的關係。」
慕容羽被慕容燁稍稍點撥一下,立馬露出恍悟之色,隨後望著慕容燁的眼神隨後就是滿眼的同情之色了。
「大哥,我看你最好還是盡量不要現身的好。哪怕是我自己也需要躲避一些時候,盡量不要與老師碰面,不然的話,可就真的夠嗆了。尤其是這個時候,你還沒跟嫂嫂坦言自己的身份,一旦老師把話一說,遲早要穿幫。那個時候會是如何光景,我可不敢想。可至少有點我可以肯定。若是嫂嫂跟老師說她要離開這裡,帶著安安一道走,你覺得若是有老師在背後撐腰的嫂嫂,我們又有誰能夠擋得住她的離去?」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