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林間小棧前,冥夜與侍衛此刻方才追到了此處,下了馬。
夜裡客棧本就不休息,自有一個夥計在外堂候著,廚房的火也沒熄了,以至於二人的到來驚動了客棧裡的人,也引來了老闆娘起身披了件外衣走了出來。
「客官不知是住店還是路過吃點飯菜?」老闆娘笑問著冥夜,一雙美眸落在他那張面具上久久,似在想些什麼。
毋須冥夜回答,侍衛上前一步,朝著老闆娘走去,從懷中摸出一張畫像展開。
「這位可曾見過。」
舞悠然男裝的畫像在老闆娘面前攤開,卻見她認真的看了看後,搖頭道:「這位公子倒是不曾見過。」
「花媚娘,睜眼說瞎話可不好。別人或許不清楚,可我知道你這裡有一條密道通往魔鬼嶺中,也知道你這客棧是做什麼生意的。希望你配合點,不然你這客棧也沒必要開下去,至於你,辣手摧花這種事情我並不介意偶爾為之,你自己看著辦的好。」冥夜清冷的嗓音隨之響起,透過面具的眸子淡淡的掃了老闆娘一眼,卻見她眉頭微微一蹙。
「你居然知道我是花媚娘,也該知道我做事的原則。對於客人的消息從不會隨意透露,若是被你這般威脅後,我就乖乖聽話,那我的生意才是真的不用做了。江湖人江湖事,既然敢做這一行當,也就預料到會有一日會付出代價,你並不是第一個開口威脅的人,也絕不會是最後一個。」花媚娘話音一落,匡噹噹的開門聲接二連三響起,卻見得無論是客棧裡住著的人,還是本就是客棧裡的夥計,一個個都抄傢伙,直接將冥夜與他的侍衛圍了起來,之前負責守夜的夥計更是從桌案下,抽出兩把明晃晃的剁骨刀。
至於這位老闆娘花媚娘,卻是蹬蹬蹬上了樓,冷眼看著冥夜二人,淡淡的說道:「好好招呼這兩位,招呼好了,正好明日裡加餐。注意點我的桌凳,別都砸碎了,明日裡吃飯就沒桌子用了。」
「是,老闆娘。」
咧咧的衣袖吹動的聲音伴隨著各自跳落二樓的落地聲,一瞬間混戰開啟。
只見得冥夜落座一旁,根本就沒有動手的意思,可無論是誰朝他攻來,侍衛都護持的很好,未曾讓人擾了冥夜。
只是一個侍衛就讓十幾個人連冥夜的衣角都沒夠到,這無疑讓花媚娘皺了皺眉頭,在眾人纏住那個侍衛時,一掀衣擺,直接從身後抽出了兩把彎刀,飛掠向冥夜狠狠的看了過去。
冥夜身子微微一側,兩下彈指將雙刀逼開,邁著輕鬆的步子與花媚娘過了兩招,隨後出手如電朝著花媚娘的咽喉處攻去。
花媚娘臉色大變,忙朝後退去,眼看著就要退無可退時,身子一旋,勾起一旁的凳子朝著冥夜甩了過去。
冥夜雙掌一錯,直接將甩過來的凳子反過來朝著花媚娘甩去。
卡嚓一聲斷裂的聲響後,凳子直接被劈成兩半,而此刻的花媚娘視線卻也因為自己甩出去的那條凳子而受阻,劈開之時,就在那一瞬間的視線死角遮擋下,手腕一麻,匡當的掉了手中的兵器,脖子處瞬間被一隻如鐵鉗般的手死死的扣住,呼吸頓時受阻。
花媚娘自然不可能坐而待斃,手腕沒知覺,她還有手肘還有雙腿,再度朝著冥夜發動攻擊。
只可惜,這些對冥夜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麼。
只是記下簡單的分筋錯骨的手法使出,花媚娘的手臂直接脫臼,雙腿也被點了穴道,麻軟的跪倒在地上。
而原本花媚娘手中的彎刀這會也落到冥夜的手中,直接架在她的脖子上,鬆了手。
「叫他們停手的好,不然你這客棧往後就別想有人幫你做事了。」冥夜涼涼的說道。
花媚娘雖然不甘,可是看到已經死了三個人了,其餘幾個也受了或輕或重的傷勢,便也不再堅持,喊道:「都住手!」
花媚娘的開口無疑讓這些人很快就停手。
「有誰願意告訴我地道在哪?我就放了她。」冥夜將花媚娘交給了自己的侍衛,目光掃過剩下的幾人,卻見他們彼此看了看之後,客棧裡之前的那位夥計站了出來。
「放了老闆娘,我帶你們去。」
「冬瓜,你……」
「老闆娘,我這條命是你給救下的,我沒道理看你有危險而置之不理,他們只是為了找人,更何況,那個人是大當家的貴客,告訴他也沒關係,只要人沒事,彼此間就不算是死仇。既是如此,我又豈能看你有難而置之不理?」年輕的夥計,人如其名,長得矮小而有些小胖,這番話裡,卻也聽得出他的重情義。
花媚娘想了想,最終沒再多說什麼,算是默許了冬瓜的決定。
「前頭帶路吧。」冥夜起身道,目光掃了一眼自己的侍衛,隨之收了花媚娘脖子上的彎刀,將之丟到了一旁。
冬瓜見冥夜這般舉動,不由深深看了他一眼,走在前頭朝外走去,而其餘人等立馬湧到花媚娘身旁,將她的穴道解開,手臂關節也隨之復位,這些做了後,剩餘的人還準備去追,卻讓花媚娘攔住。
「讓他們去。」
花媚娘一句話,讓剩下的人都解下防備,只是看著地上已經變成冰冷屍體的三個人,花媚娘一聲不吭的將屍體抱起,朝著後院走去,其餘幾人也將剩餘的兩人抱上,跟著花媚娘離開了客棧,將人安葬在不遠處的一塊土坡所在。
「這裡就是通道,我也只知道入口,具體裡面什麼狀況,我就無能為力了。」冬瓜到了密道的入口處,將其打開後,指著入口這般說道。
侍衛先行走在前頭探路,冥夜身後跟著,火把在冗長的通道中照亮了四周圍一切,一路上走得不快不慢,半個小時後就走到了通道的盡頭,也看到了四周圍的石壁。
侍衛一陣摸索後,觸碰到石門的機關,伴隨著機括的聲響,石門被打開,顯露出漆黑的四周。
火把照亮了前面的道路,一條一米寬的小徑出現在眼前,同時也注意到了一旁的鐵鎖。
二人順著小徑朝前走了一段距離後,忽而一陣狂風吹來,吹熄了侍衛手中的火把,卻也將猝不及防的侍衛直接刮落懸崖之下,而冥夜運氣不錯,雖然不曾被刮跑,可是那張面具卻是因為這突然的狂風吹得隨同下落的侍衛一般掉落下去,片刻後方才傳來一陣落水聲,看來懸崖下面是河道,可這處地方在哪,卻是無法在漆黑的夜色裡分辨出來。
失了面具的冥夜,一雙眸子在夜晚反倒是意外的明亮,攀著鐵索繼續前進著,時不時的遭遇幾次狂風吹襲,卻很順暢的過去了。
待得離開那條小徑踏上實地後,尋了一處背風的地方,一陣打火石的聲響伴隨著敲擊聲,點燃了一節乾枯的樹枝,也隨之點亮了四周,顯露出冥夜面具下那張慕容謹的容顏。
只見冥夜,不,這會該叫他慕容謹。
只見慕容謹唇瓣緊抿,借助著火把的光亮打量著四周圍的一切,順利的尋到了行走過的蹤跡,遁尋著那蹤跡,慕容謹一路追了過去。
一直不停趕路的舞悠然此刻已經累得夠嗆,一夜沒睡再加上趕路,混著著叢林中的濕氣,舞悠然此刻難受的只想找張床睡一覺。
「到底要走到什麼時候?」舞悠然腳步蹣跚的問道,腿肚子一陣打顫。
從未走過這般長的路途,還是這麼難走的路線,舞悠然只覺得累得身子骨都快散了,不由開口問劉二子。
「再走一段路,到了前面的石林後,就可以暫且休息,直到天亮後繼續走一段路,就該到寨子裡了,你再忍忍吧。」劉二子也知道舞悠然很累,可是若是不走到地方,林子裡的瘴氣一旦瀰漫開來,可是能夠要人性命的。
聽說還要走一段路,舞悠然就覺得難受,不過看對方的架勢,是不到目的地絕對不會停下,哪怕她不走了,也不會停下,無奈之下也只能跟著,心中想著這般做定然也是有原因的,便也慢慢的堅持下來,終於出了那片叢林到了石林後,已經是寅時左右了。
劉二子熟門熟路的尋到了一處平坦乾淨的地方,在四周圍灑了些東西後,直接背靠著石頭示意舞悠然可以坐下來休息片刻。
早已經累得夠嗆的舞悠然並未立刻坐下休息,而是站在一旁抖了抖身上的大衣,就聽見東西掉落的聲音,藉著燈光低頭一看,卻發現已經有些奇怪的東西黏在身上,被這般一抖掉下來,滾到地上時,明顯還感覺到那落地後的扁平之物動了一下。
原本舞悠然也不會這般做,若非小米提醒她身上有些不太友善的東西攀附著,還真不知道會如何。
待得做完這些後,舞悠然直接將大衣朝地上一鋪,一屁股坐下,隨後就感覺雙腿都好似不是自己的一樣,而且最重要的是,不知何時小腿上居然透過衣料紮了幾根刺都一無所覺。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