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悠然與木九落座後,點好了菜在廳裡候著。
「客官,可需要聽聽小曲?」一個面容姣好的女侍上前來輕笑著問道。
「不必了,我喜歡清靜。對了隔壁的君子間聽起來蠻熱鬧的,可知道是什麼來頭的客人?上次來水茗閣時,便琢磨著下次定下這個園,哪想到卻是被人捷足先登,實在可惜。」舞悠然問道。
「客官難道不知道嗎?君子間是早已被人定下來的園,基本上到裡面的若非原來定下的客人,就是客人的朋友,若是客官上次有來過,按理說,您也是那位客人的朋友,為何會不知道此事呢?」女侍的回答出乎舞悠然的預料,卻又心中微微一動,琢磨著莫非此刻在那的客人會是慕容謹?
「上次來的匆忙,倒是忘了問。興許是朋友忘了跟我說。那不知道我可否過去看看,看看是否會是我相識的人在那?」舞悠然問道。
「這……」女侍顯得為難。
「若是不放心的話,大可尋個前日在那君子間伺候著人過來一趟,相信對我們二人應該還是會有些印象的。」
女侍想了想,「那好吧。客官且等等,奴婢先去問問。」
女侍轉身離開後,片刻後就領來一個與之打扮相差無幾的女侍,看到此人時,舞悠然還是有點印象。
「客官,您好,聽聞你要過君子間?莫非您是想找那日那位爺?」君子間的女侍上前來,先是福了福身子後,方纔這般開口問道。
「看來你還記得我。那不知他可在隔壁?」
「若是那日的那位爺,倒是今日來過一次後就離開了,此刻在君子間的乃是另外一位客人。」
慕容謹不在嗎?真是可惜了。
「不知客官還認識其它的人嗎?請恕奴婢無禮,不便透露隔壁客人的身份,若是客官想見見對方,若是說得出那位客官的名諱或是容貌,倒是可以過去一趟。當然,還可以由客官遞了帖子過去,至於見不見,那位客官說了算,就不知客官意下如何?」
舞悠然搖了搖頭,「那倒是沒必要那麼麻煩。若非小靈山上無名山莊的管家季宵與那日那位之外,除非是一個與那位身形相似,戴了一張面具的人之外,我也沒興趣見別個人。畢竟不熟。」
「那真是趕巧了,如今在君子間中的那位爺便是您說的那位戴著面具,身形與那位爺相似的另一位爺。只是,看那位爺今日的心情,可不太好。閣裡的姐姐們載歌載舞都無法博得那位爺的一句讚賞。奴婢覺得,若是客官準備過去,恐怕要有心理準備才是。」
舞悠然本就只是稍微提起那個只有過一面之緣的面具男子,沒想到竟還真的會在這裡見到他。
見?不見?
舞悠然稍稍猶豫了下,卻是很快便自嘲一笑。
且不說她見不見人家,人家還未必想要見她呢。
「不必了。讓廚房準備一下,我用過餐之後就離開。」
舞悠然拒絕了女侍的提議。
「是,那奴婢先行告退了。」
在蘭花間用過餐之後,付賬的事情自然由木九處理妥當。
今日裡一餐飯吃下來,花銷了可真不少銀子。
剛從蘭花間出來,走到那處交叉路口的時候,舞悠然也沒想到居然會這般巧便遇見了。
兩人都有些意外彼此出現在此,舞悠然笑著道了聲,「真巧,居然會在這裡遇見你。」
「嗯。」淡淡的回答,顯得有些冷淡,讓舞悠然有些自討沒趣的感覺。
「我準備回莊子,你是一起過去,還是……」舞悠然欲言又止道。
「不必了,我還有事,暫且告辭。」
對方說完這話後,頭也不回了離開了,那態度冷漠的舞悠然不由摸了摸鼻子。
這感覺,總算明白什麼叫做拿熱臉去敷別人的熱屁股。
這是第二次見這人,真是兩種極端的表現。
上次見此人,總是用眼睛瞪她,好似與她有仇一般。
這次乾脆冷漠到底,直接將她無視了。
一會熱一會冷的,比女人還善變的男人。
舞悠然自討沒趣,只能自行離開,騎馬回了莊子。
剛到山莊時,舞悠然明顯感覺到氣氛有些異常,不過轉念想想與慕容謹的約定,舞悠然便也不再多想,直接回了紫之院中。
剛回到院子裡,換回女裝後,曲音蘭抱著小安安走了過來,略帶一絲小心翼翼的問道:「夫人,莊主回莊的時候便直接去了藍之院,給人的感覺很是生氣的樣子,莫非夫人做錯什麼事情了不成?若是如此的話,夫人還是趕緊過去道個歉的好,免得莊主讓別人搶了去,夫人可就得不償失了。」
「他還有臉生氣!要生氣的人是我好不好。居然在我勉強與別個女人卿卿我我,實在不將我放在眼裡。」舞悠然板下臉道,一副死鴨子嘴硬的架勢。
「夫人,聽你這話,莫非真的與爺吵架了?」曲音蘭不禁焦急的問道。
「哼,反正就是他的錯。若是不給我道歉,我就不原諒他。他愛去哪就去哪,我管不著。」
「哎喲,我的夫人呀,這話可不能這般說。女子在家從父,外嫁從夫,夫死從子,這都是老祖宗的規矩,您怎麼可以與莊主置氣呢?那不是白白將莊主推到別人的懷裡嗎?再說了。奴婢覺著或許是夫人誤會了什麼,不若還是先去跟莊主靜下心來談談,或許事情並非夫人想的那般。」
「萬一真的是我看到的那樣呢?」舞悠然問道,略有幾分不甘。
「那夫人看到了什麼?」
「我看見他抱著一個女子在懷,還偏偏說,那都是誤會。你讓我怎麼相信?」
「難道是莊主說要收了那女子?」曲音蘭問道。
「那倒沒有。他只是一個勁跟我說誤會,說不是我想的那樣。是對方一廂情願說要以身相許。」舞悠然說到最後,聲音慢慢低了,將姿態放低些許,卻是不似最初那時那樣的態度堅定了。
「夫人呀,您這會應該也稍稍知道,其實這便是您對莊主的誤會吧。其實,莊主待夫人真的很好,奴婢聽著莊子裡的老人提過,莊主以往在的時候,甚少在別個人的院子裡留下用膳,或是留宿。夫人您來後,兩樣卻是都佔全了。若非莊主對您很是喜歡,怎會打破以前的習慣,幾乎都遷就了夫人。首先,在莊子裡的姑娘們就沒人得到莊主的允許,可以隨意外出,好似夫人這般去城裡開舖子。舉個例子吧,就如秦姨娘,她來之前,在別個地方是開酒樓的,後來跟了莊主後,到了莊子裡,待得生下小小姐之後,也曾提出想重操舊業的事情。莊主不還是沒答應。所以呀,夫人您還是惜福的好。趕緊去跟莊主服個軟,別讓那兩位別有用心的縣主姑娘們,將莊主勾了去,那您可就真的得不償失了。」
曲音蘭苦口婆心的勸解,就好似早已經構思好對白,全數都與舞悠然所猜想的那般說個清楚。
若非知道此時曲音蘭並不知情,舞悠然都要懷疑是否慕容謹最初時就與她對了台詞了。
可也正是因為如此,方才顯得曲音蘭是真心為舞悠然著想,不希望她與慕容謹生了任何的嫌隙。
曲音蘭的心意讓舞悠然頗是感動。
不由握住了她的手。
「音蘭,謝謝你。我知道怎麼做了。你幫我看著孩子,順帶跟阿英說聲,等我去一趟藍之院回來後,再給她看看身子。」
曲音蘭笑著鬆了口氣。
「去吧,奴婢會轉告阿英的,小少爺奴婢會照顧好的。」
藉著曲音蘭給出的借口,舞悠然離開了紫之院,而本該跟在她身邊的木九,此刻又再度沒了蹤影。
雖然有些意外她的消失,不過想想這裡乃是莊子裡,應該不會有任何的危險,木九在不在也沒太大的干係,便也不再多想,直接待了幾個丫鬟直奔藍之院。
剛到藍之院的門口,就聽得裡面歡聲笑語,還有撫琴的聲音傳來。
那曲調悅耳動聽,琴技頗是了得,毋庸置疑定然是木芸萱在那撫琴。
舞悠然領著人進了藍之院時,就看到院裡的丫鬟上前微微行禮後,退到一側,竟是不曾攔著舞悠然進去,大方的讓舞悠然心中了然之餘,卻是好笑不已。
就不知道這場戲是薛晴雨安排的還是木芸萱安排的。
繞過藍之院前的小水池,踏上通往主樓的廊橋。
一步步踏在台階上,隨著高度的增加,已然可以看到對面主樓的屋頂,慢慢的朝下挪移了視線,也在還剩下幾級台階後,將對面主樓二層處的大陽台的景象收入眼底。
四方的諾大陽台上,丫鬟們整齊的分列兩邊站定,木芸萱依靠著欄杆的位置撫琴,薛晴雨一身紅衣,妖嬈嫵媚的扭動著身姿翩然起舞,繞著慕容謹旋舞著,隨後取了杯子,依偎在他懷中,餵他飲下酒,甚是風流。
再看看慕容謹的目光就那般肆無忌憚的隨著薛晴雨的身姿移動著,絲毫未曾注意到舞悠然的到來。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