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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無名山莊 文 / 風吟簫

    馬車離開了萬安鎮,馬車裡小安安窩在舞悠然的懷裡睡得香甜。

    此刻舞悠然的心情可謂是跌落谷底的頹然,怎麼想要避開的事情偏偏就這般讓她再度撞槍口呢?

    當初薛鎮救她之人竟會是那個害了這具身體的原主人魂歸地府的罪魁禍首。

    他到底是有多少女人,才會連她的長相都記不住,直至隔了一個多月後,方才找到萬安鎮百濟堂,並且發現了她還藏了他的小包子,在那小小的藥鋪裡過著普通的生活。

    不過也對,以他的容貌來說,什麼女人沒有。只是,那個記憶又是怎麼回事?

    為何要那樣做?

    恨?

    若真的認識,為何要逃離?

    舞悠然越想越鬱悶,這個沒有開頭,只有零星的幾個零碎片段的記憶實在無法給舞悠然帶來任何的回答。

    不由自主間,舞悠然輕歎了一口氣。

    「你就這般不甘願隨我離開?」慕容謹不快的嗓音響起,雖無刻意,但是那冷冰冰的感覺令舞悠然渾身不舒服。

    「我有說什麼嗎?」舞悠然翻了個白眼,把視線轉向了窗外。

    「你這是什麼態度?說話的時候要看著我。」突然伸過來的手掌,捏著舞悠然的下巴將她的連轉向慕容謹,馬車裡,二人的距離近在咫尺,清晰的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中間隔著睡著的小安安。

    「你捏疼我了。放開。」舞悠然一手護著小安安,一手撥開了慕容謹的手,很不滿的瞪著他,「慕容謹,我不管以前跟你有過怎樣的糾葛,我答應隨你離開百濟堂哪怕不是我的本意,哪怕我有再多的不樂意,我都會隨你回去。你用不著不停的試探我,除非我覺得自己可以完全擺脫你的時候,我會毫不猶豫的離開。但是,有一點我希望你記住。以前的我怎樣我不得而知,可若是跟你回去後,若有人敢欺負我,或是欺負我的兒子,我是絕對不會手軟的。若是死了人,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

    「安安是我的慕容謹的兒子,沒人能夠傷害他,你也不行。至於其它的事情,那是屬於你們女人的事情,我管不著,你若是有本事鬧騰儘管鬧去,只要不傷到孩子,隨你的便。」慕容謹眼眸微斂,淡淡的話音吐露的言語聽起來,還真是冷酷無情。

    難道在他眼裡,只有他的孩子才算人,其它的存在不過是附屬品罷了。

    舞悠然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不要氣,跟這種人生氣一點都不值得。

    深吸一口氣後,舞悠然勾唇淡笑,「你這樣說我就安心了。不過聽你的意思,應該是不止安安一個子嗣咯。」

    「確實。」

    回答的好乾脆。

    「那不知你其他的孩子年歲多大了,母親又是如何稱呼呢?畢竟是以後要一起生活的人,就算沒了曾經的記憶,記住幾個人,總歸是沒錯的。」

    舞悠然盡量讓自己顯得和顏瑞色,說話聲音輕柔,免得嚇醒了睡下的孩子。

    「應該還有兩個有孕的姑娘,在她們的孩子出生前我不會去記住她們的名字,不過,我還有個三歲的女兒,叫風鈴,是秦姨娘生的孩子,等回到莊子裡,我會抬了你的身份,往後你會是月夫人,我長子的母親,莊子裡正經的主子,除非我另外娶了妻子過門,你的權利會是莊子裡除我之外最大的人,無論是銀錢的調用還是下人的僱傭辭退,甚至於銀錢,都歸你管。如何?這麼大的權利交給你,難道就不需要表示一二,說句什麼嗎?對了,你還懂得醫術,或許不怎麼樣,你在莊子裡走動時,順帶也給那兩位姑娘把把脈,照看一下我那未出生的孩兒,這樣的要求應該不過分吧。」慕容謹唇角微微上揚一個清淺的弧度,怎麼看怎麼像是嘲諷的味道。

    舞悠然不能生氣,絕對不能生氣。

    為這樣的男人而生氣實在太掉價了,不值得呀。

    深吸兩口氣後,舞悠然不甘示弱的回望過去,展顏一笑道:「那是自然,不管大人如何的混帳不堪都好,至少孩子是無辜的,我也是為人母親之人,將心比心,也會互相照應的。」

    「月兒還真是乖,能夠這般想實在令我欣慰。」慕容謹說著伸手捏了捏舞悠然的臉頰,力道不大,卻足夠在舞悠然嬌嫩的臉頰上留下一道嫣紅的指印。

    離開萬安鎮趕路的日子並不著急,每日裡規劃好需要行走的路程,每到一處新奇的地方,慕容謹都會用小安安作為借口,帶著舞悠然四處轉轉,美其名曰,自小培養情操,讓孩子欣賞到美麗的事物,人也會變得健康。

    一路之上,也遇見了一些能夠為舞悠然帶來功德值收益的病人,奈何還不等舞悠然出手,慕容謹已經冷下臉,直接將她帶離現場,讓她錯失良機,恨得她咬牙切齒,卻又無法報復他。

    日子一天天過去,馬車從佩郡地界離開,跨越了所屬的平州界,跨越整個滄州地界,入了明州地界,到達江郡蘇城外小靈山。

    山腳下一條蜿蜒石道延伸到山頂之巔,站在山腳下可見半山腰處開始,依山而建了一處諾大的莊園,頂峰所在是座高塔,若是能夠站在高塔上面,絕對可以俯瞰大片蘇城的土地。

    馬車緩緩的上了坡,黃昏時的日光,透過兩旁山道的樹陰灑落斑駁金光,影影綽綽間,恍惚可以感受到夜晚降臨時的恐怖。

    只是一條上山的碎石路就讓人有些毛骨悚然,更別提在這處名為小靈山的私人山峰附近,幾乎很好看見人煙,哪怕此處距離蘇城縣城並不願,騎馬也就小半個時辰便可以到達,卻還是人跡罕至的令人不敢恭維。

    馬車慢慢爬到了半山腰,映入眼簾的是一處鋪平的廣場,廣場周圍立著一個個仿似墓碑般的拴馬石,更是平添了幾分陰森的味道。

    連個守門的人都沒有而緊閉著的大門上,掛著一個只寫了山莊二字,卻空開大半位置的牌匾,黑色的底色,白色的字體,加上四扇大門,門板上粉刷的顏色居然是黑色,哪戶人家會把大門刷成黑色,這不是純粹招禍嗎?

    不過,竟是從大門口看,卻又實在令人無法恭維這莊子的好壞,不過門口立著的兩頭不知名的野獸石雕,光是看那咆哮的血盆大口,怎麼看怎麼不舒服。

    如今已是七月酷熱的天氣,哪怕此刻黃昏已到,卻依舊感受不到悶熱的感覺,反倒是透著一絲涼氣從身後吹過,汗毛直豎。

    第二眼再看這莊子的大門,舞悠然忍不住懷疑這樣一個宅子,真的是給人住的?

    侍衛過去之一過去拍門,砰砰砰的敲門聲,聲聲敲打在心臟上,悶悶的,回聲卻是傳得來源。

    不過片刻後,門緩緩的打開,一群還算正常的僕人跑了過來,將緊閉的大門一點點的推開。

    四扇大門一開,映入眼簾的便是正對著大門的寬敞廊道綿延向遠方,慕容謹一馬當先走在前頭,舞悠然抱著孩子走在後頭,上了台階,入了大門後,才發現在廊橋前還有個小操場大的廣場,之前以為入了門就是廊橋乃是視覺上的錯覺,只因這廊橋建造的實在寬大,而最最重要的是唯有走過這條至少百米長的廊橋過道,到了另一端的朱紅大門所在,才算是真正入了山莊的所在。

    站在廊橋上,踩著腳下的木板,視線越過欄杆望去,身下卻是一個至少百米高的峽谷,橋下溪水潺潺,落日就在左邊的峽谷彼端落下,照得整個峽谷好似渡上一層金粉,美得令人驚歎,與之前上來時那段陰森恐怖,還有門口時看到的一切截然相反,就好似從地獄瞬間踏入天堂,巨大的差異感甚至令人有些不知所措。

    舞悠然不知不覺中停下了腳步,望著這片夕陽的景色,有些目不轉睛了。

    「喜歡嗎?往後你會有大把的時間欣賞,就怕你看多了後,就會覺得膩味了。」慕容謹不知何時停下腳步站在了舞悠然的身後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伸手間將她懷中的小安安抱在懷裡,拍了舞悠然的背一下,讓她與他站在同一個水平線上,慢慢朝著另一端已然打開的朱紅大門處走去。

    舞悠然不禁側頭望著南宮謹,愈發覺得這個男人喜怒無常,偶爾還會有榮剛才那般抽風的態度。

    通過了廊橋時,跨過了一道位於廊橋上的門欄,回頭間看著柱子旁掛著的牌子上寫著小門二字,有些不明白為何要把這裡定位為小門,在廊橋的中間位置。

    不過,跨過這裡之後,前方就可以看到朱紅色大門外的廣場上,早已經久候了一群下人們,密密麻麻的至少不下一百之數,更別提走在前頭,涇渭分明的一群身著艷麗服飾,由一位身旁站著一個抱著小女孩的奶娘的華貴婦人領頭,柔情似水的望著慕容謹,在他下了橋之後,恭恭敬敬的行禮,起身道:「恭迎莊主回莊。」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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