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所有閃電鱷被殺光,然後全部被沈浪收了起來的時候,果然如他所說,周圍再沒有了閃電鱷繼續衝來。
暗影樓的一群人幾乎完全失去了戰力。
一整天不間斷的激烈戰鬥讓他們透支了所有力量,此刻別說沈浪了,隨便進來一個靈武境武者都能將他們斬殺一空了。
沈浪趁勢向這一批人以市面價格五倍的高價兜售了一批回氣丹,這些人才終於恢復了一點點了。
「如先生所言,那邪靈乃是在我們進入這大陣的時候,就已經附身在大小姐身上,但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我們身在大陣內,他想要殺我們並不是很難的。」暗影樓的首領之一徐子陽問道。
「難道那些閃電鱷真的是被這邪靈驅使的嗎?但是那麼多的閃電鱷怎麼可能被這邪靈操縱呢,而且他也出不去這大陣啊?」另一名首領蕭正坐在沈浪旁邊也急切的問道。
南宮劍秋冷冷說道:「這些後面再說也不遲,我關心的是閣下既然已經拿了契約,什麼時候幫我們破陣,走出這陰陽顛倒奇門陣呢?」
沈浪搖搖頭道:「這種上古奇陣,哪裡是說破就破的,以我們這一群人的力量,根本做不到。」
「什麼!」南宮劍秋等人全傻眼了。
破不掉?
破不掉你還言之鑿鑿說送我們出去?
破不掉收我們三朵暗影妖花!
南宮劍秋已經處於暴走的邊緣,這麼多年了,她沒有這麼被人耍過,這麼被人氣過……
沈浪卻似乎根本沒有看到這一切,大口大口的正往嘴裡灌酒。
惡鬼面具雖然還帶著,但是這絲毫不影響他喝酒。
那酒罈中的酒彷彿被一股力量控制,化作了一道水柱一滴不漏的被他全部吸了進去。
喝了這一罈酒,沈浪才看了眼面色不善的南宮劍秋說道:「確實破不了啊,你以為這種上古大陣那麼容易破的啊?但是雖然破不了,我還是有辦法帶你們出去的。」
「什麼意思?」暗影樓的人一愣。
南宮劍秋氣不打一處來:「你說話一氣說完會死啊,有你這麼說話大喘氣的麼?」
「呃,我以為你們都能明白一點陣法的奧妙呢,誰知道你們全是一些陣法盲呢?」
吃飽喝足後,沈浪拍拍肚皮非常滿意的站了起來說道:「陰陽顛倒奇門陣乃是上古奇陣,是困陣,而非殺陣,否則你們現在恐怕早已經化作飛灰。」
見暗影樓的人豎著耳朵傾聽,沈浪又道:「任何一種困陣,都分生門死門,這意思很簡單,任何一種困陣都有留下一線生機,也就是至少有一道生門,從這生門自然就可以在不需要破開此陣的情況下走出這大陣了。唉,沒文化,真可怕。」
暗影樓的人面面相覷,都是吶吶說不出話來。
作為神秘的殺手組織中的成員,他們從小就要經受各種訓練,學習各種知識,在學識見識方面比普通武者實在高了太多。
沒想到在這裡竟然被人當作了沒文化……
暗影樓的首領徐子陽起身恭敬的朝著沈浪彎腰施禮說道:「先生教訓的是,這一番,就有勞先生了。」
「哼!」南宮劍秋冷哼一聲,把臉扭到了一旁。
沈浪點點頭說道:「既然已經吃飽喝足,你們也恢復了一點了,這就走吧,真是麻煩啊,估計得花三個小時才能走得出去。」
他說著,一馬當先,往西面走去。
「三個小時?」暗影樓的人又是一驚。
這倒不是吃驚時間太長,而是吃驚沈浪竟然將走出陰陽顛倒奇門陣的時間都算得如此精準!
這種大陣的話,除非是佈置陣法之人,外人就算能破陣,能出陣,但是又有誰能確定自己什麼時候能破掉,什麼時候能走出去呢?
生門死門的事情其實暗影樓的人都知道,只是倉促間並未想起而已,問題是就算知道,想要找到生門,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啊?
那也不是說找就能找到的啊?
能確定自己可以破陣,還能確定時間,這說明此人絕對是個陣法大家啊!
一群暗影樓的人對沈浪立刻都是肅然起敬。
「此人,到底是什麼身份呢,修為如此強大,但是似乎年紀又不大,他的手段……實在太驚人了。」暗影樓的人心中都冒出來了這樣一個念頭。
漫天大霧之中,沈浪就是這樣走在前頭,身後是四隻骨魔,再往後是一群暗影樓的人,不斷的在陰陽顛倒奇門陣中繞來繞去。
他們走的非常之慢,沈浪走著走著還時不時的停下來推演計算一番。
時間就是這樣一點點的過去,眾人卻是發現這大陣中的大霧越來越稀薄,能見度越來越高,頓時都是喜出望外。
「喂,你之前到底是怎麼知道那邪靈附身在我身上的?又是怎麼將其擊殺的?」
南宮劍秋走著走著終於是忍不住問了起來。
沈浪曬笑道:「我覺得你的問法有問題,你問的這種東西都是我的私人**,你認為我會告訴你麼?」
破妄銀眸這種事情,連納蘭紫煙和鬼王這幾個傢伙都不知道,沈浪怎麼會跟這種陌生人去說?
南宮劍秋為之氣結,沈浪又道:「一個頗具規模的大陣當中,一般都會設置陣靈,有陣靈在,大陣不至於隨著時間的推移而崩潰,那邪靈,自然就是這陰陽顛倒奇門陣的陣靈了。」
「可能這大陣存在的時間比較久了,那陣靈不斷的吞噬困死在這裡的妖獸或者武者的靈魂,慢慢的就轉化成了怨靈。怨靈這種東西可以說是魂體類生物當中的另類,是一種完全由負面情緒和破碎靈魂構成的怪物,它們永遠飄蕩在同一個地方,不斷的散發出死氣和怨恨,任何生物在它們眼中都是敵人。」
「這邪靈就是這大陣的陣靈轉化而來,成了怨靈,只不過跟其他怨靈的區別就在於,他已經有了靈智。」
南宮劍秋皺眉說道:「這邪靈有沒有靈智跟附在我身上有什麼關係?為什麼他要附在我身上?他有何目的?為什麼他不選擇別人?」
沈浪頭也不回的說道:「當一個怨靈有了靈智之後,就不會再甘願被困在一個地方千年萬年了,你們的進入,帶給了他離開這大陣的機會。」
「但既然是陣靈,那怎麼可能離開得了這大陣呢?」南宮劍秋不解道。
「陣靈當然不行,但是他若是奪舍你,然後從生門離開,這卻是可以做到的。」沈浪悠悠說道:「你的修為雖然是這一批人當中最厲害的,但是你的意志卻是這一群人當中最差的,所以你才成為了他的目標。」
南宮劍秋滿臉緋紅,極不甘心的說道:「你認識我才多久?就敢妄下斷語說我意志力差?」
暗影樓的人一個個耷拉著腦袋不說話,嘴角帶著苦笑。
「作為殺手,從小就要經受殘酷的非人般的訓練,而你,作為暗樓樓主的女兒,未必就吃過這麼多的苦……從大戰的時候你被保護在中間位置就看得出來。何況,你還是至陰之體,換了我是邪靈也會選擇你的身體……呃,跑題了,我們還是說邪靈吧。那邪靈附身在你身上,但是想要完全佔有你的身體……這個說法怎麼怪怪的,反正就是那麼個意思,他就必須等到你神念消耗一空,在身心最為疲憊的時候下手……」
「所以他就操縱那些閃電鱷瘋狂的進攻我們,但是又不一次殺了我們?但是一個大陣內的邪靈,又是怎麼控制外面的閃電鱷的?他強大到了這種地步了嗎?」南宮劍秋還是沒有想明白。
沈浪有點無奈,女人的好奇心果然是很可怕的一種東西,不刨根問底誓不罷休啊。
「他當然無法操縱大陣外的妖獸,但是他深知閃電鱷的習性,只要將這大陣中的血氣散發出去,閃電鱷自然就能源源不斷的朝著這裡而來了。當這些妖獸進入大陣之後,通過操縱著這大陣,邪靈隨時可以屏蔽或者引導血氣,也可以輕易遮蔽那些妖獸的視線,這個時候,才真正有了操縱的手段了……之前那一群閃電鱷聚集之後不進攻,那就是因為邪靈被我擊殺,他們已經找不到你們具體位置的緣故。」
「好了,該說的我也說完了,要不是看在你們買回氣丹的時候出手大方,我才懶得跟你們說這些事情。」沈浪打了個哈欠說道。
「明明是這個混蛋自己要價高,竟然還說我們大方,敢諷刺我們……」南宮劍秋眨巴著一雙美目不再說話。
就在這時,前方突然變得極為開闊,一道方方正正的光幕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生門!生門找到了!」南宮劍秋第一個喊叫了起來。
「也許是死門也不一定。」沈浪直接給她澆了一桶冷水。
「……」暗影樓的人又是一陣苦笑。
「開個玩笑,諸位,時間已經不早,這就都出去吧。」沈浪說著,收起了四隻骨魔,第一個走進了那生門。
便見一團光芒閃耀起來,他的身影立刻消失在了那生門當中。
……
沈浪算無遺策,那是因為能通過各種蛛絲馬跡,各種信息推理出各種結果,琢磨出來真實。
但是畢竟他無法預測未來。
比如這一次,就算是沈浪這種角色,也萬萬想不到在大陣外還有人守株待兔一樣的守著自己。
沈浪一穿過那生門脫離了「陰陽顛倒奇門陣」,腳還未站穩,天空之上一隻巨大的手掌帶著一種恐怖的威壓,直接席捲過來!
那手掌大入山嶽,並不像宇文化及的光掌一般乃是能量凝聚,而是白皙如玉,豐潤修長,完全是實體!
就如同一個巨人的手掌一般,巨大無比,可撼天地!
一股沉悶壓抑的氣息,從那手掌之上湧現,給人一種深幽不可測,歷經無數歲月打磨的滄桑古老意味。
「我怎麼這麼倒霉啊……」
沈浪怪叫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