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不想和長生門一個下場,你最好閉嘴。」
雷暴冷眉一橫,面朝陰風,大聲喝止道。
他如何會不知道後者心中所想,只是現在還不是除去這些勢力的時候,先不說之前副院長那滿含深意的一番話,就算是他內心,也不願真的將地院攪得風起雲湧啊。
「可是……雷暴老大……」
「閉嘴。」陰風還想說些什麼,卻是被雷暴極為蠻狠的喝止。
轉頭,站定,散去傀力,他凝眼掃過眾人:「都回去吧,地院,還是大家的地院,煞狼殿不會一家獨大,也沒有人能夠真正一家獨大,來到這裡,大家只是希望能夠好好修煉,在這裡,雷暴只求今後各位能夠和平相處。」
話至此處,他目光陡然一凝:「當然,若是你們中間有誰不服今日之果,大可提出,讓大家一同來辯,否則的話,再次給各位一個忠告,切莫私下散播謠言,否則的話……」
他右掌猛然一伸,掌心處,一股勢大力沉的傀力爆湧而出,傀力化刀,頃刻間便將眼前巨石劈成碎片。
「否則,形同此石。」
「……」
沒人會掂量他這話的份量,也沒人願意去觸怒這一刻的雷暴,見狀,出了陰風幾人以為,所有人都很是自覺的點了點頭,而後,也不待雷暴再度開口,這些人均是紛紛一抱拳,轉身四散而去。
望著逐漸消失的一眾勢力,雷暴深深歎了口氣,這樣的結果稱得上幸運,但卻算不得完美。長生門從今天開始徹底從地院中除名了,但這代價,卻是古辰重傷,以及不少煞狼殿兄弟的悲壯。
這結果,能夠接受,不過更多的卻是那種新添的痛楚!
地院勢力紛爭,自此也告了一個段落,沒人知道這般結果是否是所有人都能承受的,不過有一點他們卻是清楚,就是那個以重傷之軀硬撼邪傀師,並且將其斬於馬下的男子,自此之後,便見再如一顆璀璨明星般,閃耀在整個地院的天空之上。
……
地浩天,地下一層,這是一個堪稱怪異之處。整個地下一層中雖然浮蕩著那揮之不去的潮濕,但那空氣中卻是瀰漫著一層揮之不去的濃郁酒香。
醇香的酒氣逸散在每個角落,層層疊疊的酒架,以及架子上羅列著的那數之不盡的酒罈,都在昭示著這裡的主人,對酒的癡迷已經達到一個揮之不去的地步。
咕嘟,咕嘟!
房間盡頭,一聲聲大口吞嚥的聲音淡淡傳來,循聲望去,盡頭處,此刻正有一道略顯滄桑的人影,慵懶的躺在那早已被抹去表皮的木椅上,而在那人影的身旁,正端端站著另外兩道人影。
一高一矮,赫然便是蕭鼎山和陽天,這一刻他二人,雖然不敢私自發出一點聲響,但目光卻不可抑制的瞟向正靜躺在一旁的男子身上。
男子呼吸極不均勻,面色慘白,眼窩深陷,顯然是受了極重的傷勢。
「師尊……已經三日了,古辰他……」
「噓……別說話,安靜一會。」
……
「師尊,辰哥他到底怎麼樣了啊?為什麼還不醒過來?」
「噓……小點聲。」
三日中,這幾乎是三人之間僅有的對話,而無論是蕭鼎山還是陽天,每當他們想要詢問古辰狀況似乎,都是會被酒鬼立即打斷,示意他們不要出聲。
三日了,整整三日,他們三人就這般安靜的立在此處,任由那男子深深沉睡。
……
「呼,時間差不多了,也該叫醒他了啊。」
此一刻,就當蕭鼎山陽天無所適從時,只見酒鬼突然站起身來,手中依舊死死握著那個從不離身的酒葫蘆,一步步朝古辰走去。
「臭小子,老子當你有多能呢,都三天了,還沒醒,非得要我叫你起來是吧。」
酒鬼揚起手中酒葫蘆,壺口向下,頓時,一滴滴蘊含濃郁香氣的酒液順著壺口滴滴落下。
沒有刻意的控制,甚至他只是那般隨手傾倒,酒滴落下,下一刻竟是極為奇異的盡數沾於古辰嘴唇,沒有一滴浪費。
一滴……
兩滴……
兩滴……
……
當第九滴酒液滴下的剎那間,蕭鼎山二人只覺眼前空間突然沒來由一陣扭曲,而後,古辰的臉頰上,那久未動過的眼皮,竟是突然輕輕顫動起來。
濃郁的酒香更盛,而此時尤以古辰身周為盛,地下一層,那所有漂浮於空氣中的醇香之氣,就像是被人肆意控制般,盡數歸攏,然後以古辰為中心,許許旋轉開來。
「回魂滴酒,一為生靈歸位來。」
「醒靈滴酒,二為我命化根生。」
「喚魂滴酒,三為我魂歸魄來。」
「醒來吧,小傢伙……」
酒鬼口中喃喃有詞,而隨著他每一句話的落下,那已然幻為一道漩渦般的濃郁酒香氣,便是有著一道突然抽離而出,旋即徑直沒入古辰額間。
嗡!嗡!
一絲絲微不可查的靈力波動,以古辰為中心緩緩漣漪開來,漣漪中,儘是被一道道極富靈性的天地靈力所包裹。
「唔……這是……哪裡。」
良久,那久違嗡動的嘴唇突然微微一動。
「哈,古辰,你醒了!」
「辰哥……」
聞聲之下,蕭鼎山陽天頓時大喜。
「噓……小點聲。」酒鬼眉頭微蹙。他握著酒葫蘆的右手繼續極輕緩的揮舞著,身前,那醇香漩渦依舊不停沒入古辰額間。
「呃……酒鬼前輩,蕭兄,小天。」
良久,待得那最後一道醇香酒氣印入眉間的一刻,古辰這才略帶掙扎的睜開雙眼。
入目處,那三張異常熟悉,此刻均是泛著喜色的臉龐頓時印入眼簾。
「行了,醒過來就沒事了,若是這回魂三酒都沒有效果,你小子也基本可以準備後事了啊。」酒鬼如釋重負的開心笑道,見古辰醒來,他這才放心下來。
「我,我這是怎麼了?怎麼感覺睡了一大覺。」古辰喃喃道,他想要動動指頭,卻發現手指像是被禁錮一般,不能動彈分毫。
「睡了一大覺?虧你說的出來呢,我們都擔心死了。」陽天無端丟給他一個大大白眼。
「古兄,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了?」蕭鼎山在旁詢問道。
「呃……累,週身沒有一點力氣。」古辰沉吟片刻,道。
酒鬼將葫蘆重新掛會腰間:「廢話,能後者就不錯了,強行動用禁錮傀力,你以為會很輕鬆?行了,好好休息,等你什麼時候恢復行動,再討論下一步的治療吧。」
他揮了揮手,示意蕭鼎山陽天先行離開,讓他獨自安靜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