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天學院,地浩天。
這座建築一如既往的古韻,時光的流逝沒有帶給他那不堪入目的歲月創痕,反倒是讓那古樸的氣息,一日日沉澱,那暗色調的外牆上,每時每刻都蕩漾著令人歎為觀止的古老幽痕。
地浩天大門前,古辰一襲黑袍,高束著一頭銀髮,一夜的修煉讓他看上去精神飽滿,連得那藍眸中,不時都有著一股底蘊之氣流轉,甚是隱晦。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來到這地院的權利與力量樞紐,但當得每一次站在門前,心中的感覺都是相去甚遠,就連面對這座古老建築時的心境,都大不相同。
大門兩側,依舊是那兩位風雨不變的弟子把守著,兩人均是一襲銀色勁裝,手握一柄托天股叉,單是往門前一站,便隱隱釋放著一種牢不可破的氣息。
不過此刻,當見到緩步上前的古辰時,二人臉上卻同時浮起一抹笑意。
「古師弟,來了?」
左手邊那位略顯精瘦的守門弟子,率先開口道,眼含笑意,顯然對前者已經很是熟絡。
「呵呵,師兄別來無恙啊,今日又要麻煩您通報一聲了。」古辰笑道,還不忘向二人頷首致意。
這二人如今的實力或許已經被他甩開老遠,但他心中卻是對這二人極有好感,至少從第一次到地浩天開始,前者二人便從沒有給他使過何種臉色。
「這話說的,酒師伯一早就給我兄弟二人吩咐過了,若是見到您來,直接進去便是。倒是師弟你,這段時間可算是意氣風發啊。」右手邊那微胖弟子趕緊還以禮節,道。
「哦?那就多謝二位師兄了,古辰這就進去,以後有機會的話,在下定當登門謝過。」
聽聞酒鬼前輩已經交代好一些,古辰倒也沒感到何種驚訝,與前者相識的時間雖然不長,但別看其平時邋遢至極,真要說到正事,就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樣,所有事都能做到事無具到。
「哈……那感情好,若有機會,我兄弟二人也想好好和師弟暢聊一番。」
那二人拱手微笑道,隨即便收了收手中那托天股叉,讓出一條道路來。
進的地浩天中,古辰並沒有徑直去到最頂層房間,因為他知道,那個地方實為副院長平日辦公之地,卻不是酒鬼真正所住之處。而那位整日裡醉醺醺的中年男人,真正住的地方卻是這座建築的地下室。
照他的話來講,住在地下,可以更好的接地氣,這樣保存出來的酒,才更醇香。
拐過幾個路口,直到來到一處向下延伸的樓梯口,他這才輕手輕腳的向下走去。
……
吱呀!
厚重的木質房門緩而輕啟,久未護理,開門時不免引起一陣令人牙齒發酸的嘎吱之聲。
駐足於門口,左掌扶著那厚重房門,古辰抬眼朝著房間內望去。
這房間並不算很大,估摸著也就百來平方而已,不過通體卻狹而深長,兩旁整整齊齊的安放著一排排足有人高的木架,架子上擺放著滿滿噹噹的酒罈子。
屋子正中的房頂上,掛著一盞陳舊的晶石燈,昏暗的燈光輕輕揮灑而下,倒是給這個地方更添一抹寧謐與詭靜。
「你來了?」
房間深處,一道極為低沉的嗓音響起,旋即,藉著那昏暗的燈光,古辰便見到酒鬼那一搖三晃身影出現在房間盡頭,懷中還抱著一個偌大酒罈。
「酒鬼前輩……」
古辰恭謹躬身,沿著那條僅僅足夠一人行進的狹窄道路,緩步朝裡走去。
越往裡走,迎面而來的那股子刺鼻的辛辣氣息,讓他不由微微一皺眉,這味道,顯然都是兩旁酒罈中,烈酒發酵之後所產生的混合氣味。
這氣味,倒是有種聞之即醉的感覺。
「來,別客氣,隨便坐,這裡亂是亂點,不過男人嘛,習慣就好。」
離得近了,酒鬼很是隨意的招呼他坐下,而後他自己也是大大咧咧的望那張,不知已經擺放多少年的木椅上一躺,身體微晃,直惹得那木椅傳出一陣刺耳的嘎吱響聲。
古辰古怪的望了望這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亞垮掉的木椅,拉過一張勉強算的乾淨的椅子,輕身坐下。
「呃……哈哈,你別看這椅子晃的厲害,它可是陪了我大半輩子啊,想來,這還是你父親當年送給我的呢。」
酒鬼半睜著醉熏的雙眼,自然是將他那表情看在眼裡,旋即他咧嘴一笑,放下懷中酒罈,就像是在欣賞一幅奇珍異寶般,輕撫著木椅。
「我父親送的?」古辰聞言不由一怔,視線隨即不自覺的落在那椅子上,下細看去,他這才看出這椅子上的不同之處。
雖然木椅整個看上去已經極為老化,但從已經被磨掉皮的把手處,在你深褐色的內裡,卻是能夠清楚的見到一股異常隱晦的氣力,輕輕浮蕩。
那股由內而外的氣力,儼然便是這空氣中的天地靈力,被這種木頭所吸收,而後再緩緩釋放,用以溫養所坐之人。
有了這把椅子,倒是隨時隨地都被濃郁的天地靈氣所包裹,著實奇妙至極。
「怎麼樣?你也看出來了吧。這把椅子可不是普通的東西啊。」
酒鬼直起身子,眼中蕩起一股悠遠之意,道:「此椅名為游龍木椅,完全由游龍木所製,再加上其中被刻畫上的無數道小符陣,方可得知。要知道這東西要是拿到外面去,估計就是一座金山,也別想換走它一根木頭。」
「游龍木?」古辰偏頭,沉聲道。滄古大陸上天地奇物甚多,其中有相當一部分他甚至聞所未聞,就如同現酒鬼口中那游龍木,這還是他第一次聽說。
只不過從前者那語氣中,能夠將此物如此視若珍寶,其中一部分自然是其所擁有的特殊功效,但更多的,古辰卻依舊能夠聽出,儼然是前者對他父親的那種深深懷念啊。
從最開始來到浩天學院時,他就已經知道眼前之人與他的父親交情甚篤,只是在他的腦海中,對父親的記憶還只是停留在那整日買醉的邋遢鐵匠形象上。
倒是可以藉著這個機會,向這位神秘的中年人多瞭解一番。
「酒鬼前輩,不知你和我父親……」